严宴蹦蹦跶跶想回自己屋的脚步一顿,嘴角一抽,回头苦兮兮看向严潼。
哥哥救命,师尊知道我瞎跑,可能会扒了我的皮。
他抿抿嘴,看看严潼又看看季珩,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哥哥,季珩哥哥,你们陪我去见师尊好不好?
严潼忍笑忍的辛苦,还故意绷着脸说:不行,师尊要收拾不听话的徒儿,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干涉。
严宴又看季珩,季珩比严潼就稳妥多了,木着一张脸正经道:没事的,玄妤不会为难你。
严宴:
严宴龇牙咧嘴地瞪着严潼,脚下划拉了两下,猛地冲向严潼。
严潼笑着看他,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看你想把你亲哥哥怎么样?
结果就背上一沉,严宴勒着他的脖子,两下蹦到他背上去了。
严潼只能赶紧搂着她,以防她摔下去,笑道:也就敢欺负欺负你哥哥了,怎么从来不见你敢这么欺负玄妤的?
严宴扁着嘴小声嘀咕:那也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敢欺师灭祖啊
严潼作势要放下她,危险道:你说什么?
严宴只能向季珩求救:季珩哥哥,你看,哥哥他欺负我,快收拾他
季珩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装模作样地瞪一眼严潼:送她回去吧,就说是我带她下山去玩的,让玄妤别怪她。
严潼无奈的笑,他背着严宴,三人一齐往玄妤的寝殿走去。
玄妤担心着严宴的身体,怕她不省心到处乱跑,但此刻看是严潼和季珩一起把严宴送回来的,放心了许多,脸上也好看了些。
严宴一看到自己师尊就赶紧拍拍自己哥哥,示意他把自己放了下来,然后蹦跶着跑到玄妤身边,晃着玄妤的手嘀嘀咕咕地讨好。
玄妤瞪了她两眼又跟严潼季珩说了几句,就领着严宴进屋了。
严宴还悄悄背过身冲严潼季珩做鬼脸。
两人都无奈地笑着往回走,用了晚膳,严潼躺在偏殿的榻上跟季珩说话,季珩就坐在他身边,严潼的手横在他腿上,闭着眼好像很累的样子。
师尊,明天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只说了前半句就没了下文。
季珩没说话,把他横在自己腿上的手捉起来,握在手心十指相扣。
严潼闭着眼睛笑了笑,又把季珩握着他的那只手捉过来放在心口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天跟我去趟妖渊吧,那里虽已经毁了,但赤将是在那里炼成的,我想,在那里给他超渡。
这是两个月以来,严潼第一次主动提起赤将。
他的心跳通过手背传来,季珩看着他,道:好。
再无需其他。
这段撕心裂肺的日子,他只能自己一步步艰难地走出来,哪怕亲近如季珩严宴,也只能远远的陪着。
说完这句,严潼就暂时没了话,只把季珩的手握着,一下下轻轻摩挲。
严潼能让他陪着去,季珩心里多少还是欣喜的。
赤将对他的恨随着死亡消逝,可他却终究晚来一步,所以直到赤将离开,他也没能讨得他一句原谅。
他想告诉赤将,他会照顾好他的潼哥哥,也想告诉他,他从未辜负。
可惜都没来得及。
严潼心里有多痛他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到底能体谅。
一百年啊,生死不弃,那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轻易愈合?
可是严潼愿意让他一起去,除了想让赤将及早投生去,何尝又不是抱着让季珩少一丝愧疚的意思?
季珩记他的好,心里又怜惜,就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刚碰上,严潼就一把把他拉了下来,翻身压着他,缠着他深吻。
季珩被他折腾的没了力气,靠着床榻休息。
严潼就靠过去,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慢慢说话,一手寻着季珩的手捏他的手指,一手绕到后面替他一下下按着后腰。
父亲的事我想过了,严潼的声音很低,还有些哑又这样靠在人肩头,听着就有些委屈:其实宴儿说的对,父亲已经走了百年了,早该归于故土可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不想让他彻底消失,竟然像尤灵一样把他封在冰棺里。明知道这样会害了严宴,还是不愿意让他彻底逝去。
严潼嗤笑一声:其实,我和尤灵又有什么区别呢?为了留住在乎的人,不择手段。
第90章
严潼说等处理好赤将的事,就把父亲的骨灰带回临州安葬。
还说等处理好魔域的乱子,就要玄妤督促严宴好好练功,等哪天她能独当一面了,就把魔域尊主的位置甩给她,让她在这里做一个横行霸道的小魔头。
季珩都笑着说好,严潼就又说:等宴儿当了小魔头,那我这个大魔头也就该去做些大魔头该做的事了。
季珩问他什么是大魔头该做的事?
严潼严潼笑着吻他的耳朵,又贴着他耳朵说:当然是和仙首师尊私奔。
季珩却是十足的不解风情,闻言皱了皱眉头,不太赞同道:我们有婚约,可以正经成亲,不用私奔的。
严潼气的发笑,干脆一口咬在他脸颊上,恨恨道:说的好听,那你倒是娶啊!
季珩就不说话了。
严潼又跟他翻旧账:当初千里迢迢来长恨殿逼婚,不是很有气势吗,嗯?当初我不答应你都敢砸了我的幽冥之地逼婚,怎么今日我答应了,你却提都不提了?
季珩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垂又红了起来,抿着唇不说话。
他这副样子倒像让严潼彻底问个清楚了,逼婚的是他,怎么今天三缄其口的人也是他?
师尊,快说话,怎么不提了?一边挑着眉间问,一边手还不老实的到处占便宜。
季珩却软了身子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严潼问了许久也没问出答案,也就没再继续纠结了。
他知道季珩心里有他,这就够了,至于为什么不再提只当他家师尊脸皮薄吧。
两人相拥着睡去,第二天一同启程去妖渊。
妖渊就在魔域的南边境上,当年还是阴气缭绕,鬼气森森的人间地狱,如今已成了一片荒土,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片桃林。
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漫天烟霞,十里披红,哪里还有一分当年颜色?
严潼站在桃林边的悬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片桃林。
季珩就站在他身边。
对于妖渊,两个人其实都很熟悉。只不过一个在里面受着万般煎熬,一个在外面镇守凛霜剑。
此时两人心中都是戚戚然各有所思,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有先说话。
过了会儿,严潼转了过来,看向季珩,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心知他多半是想起了当年种种,就往他那边挪了半步,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把季珩的手捉起来跟自己的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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