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速度这么快?
双眼一暗,男人微凉的大手覆在她双眼前,低沉清冽的声线透着一丝斥责,“你该看的是本王。”
秦陌芫一怔,笑出声了,取下他的手,打趣道,“这个醋你也吃?”
男人凤眸幽深的凝着她,抱着她落在高处的树枝上。
在她往向下方,惊慌间,抬起她的下颚,薄唇覆了上去。
月色美好,树枝上一白一蓝相间。
青丝轻挥,气息缱绻。
秦陌芫眉眼弯弯,这一刻满心满眼里都充满了甜蜜。
月色中,男人低沉霸道的声音响彻四周,“秦陌芫,不论今生来时,我诸葛榕斓都会护你周全。”
男人将她拥在怀里,薄唇覆在她发丝间,“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一分一毫!”
秦陌芫靠在他怀里,唇畔跳着幸福的笑意。
真好。
这一次她回南戎,便恢复女儿身。
抬眸,笑看着诸葛榕斓,“阡冶,等我回了南戎恢复女儿身,你就来提亲。”
男人笑意宠溺,“好,我会给你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美的新娘,做北凉最美的二王妃。”
秦陌芫直接跳起来,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
“诸葛榕斓,我要嫁给你!”
整个山涧都是秦陌芫的声音,回荡着旋律,好听极了。
*
淇城之事已经处理完,今日便返回临城。
秦陌芫与诸葛榕斓坐一匹马车,一路上欢声笑语。
跟在后方的马车里,颜攸淸脸色阴沉,恨恨的瞪着车帘。
在她身侧,丞相手执茶盏,脸色阴郁。
半晌,将茶盏重重只在桌旁上,“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可是,下一瞬他有掩面,悲痛的声音自手缝中溢出,“诸葛辰祐死了,皇后也被打入冷宫,咱们颜府的势力也一落千丈,这一次太后就会更加的欺压本相了!”
诸葛辰祐,这个蠢货,竟然私自建造军营和兵器。
自己死了不说,害的他姐姐也被打入冷宫。
一国之母被削去后位,打入冷宫,与死有何区别?
丞相脸色阴郁,忽然抬眸看向颜攸淸,低喝道,“你想办法让诸葛榕斓纳你为妃,如今能与太后抗衡的只有诸葛榕斓了,只要你嫁给他,皇上也不会对付为父,太后也不敢随意打压为父,毕竟这中间有诸葛榕斓。”
想到此处,他气愤道,“诸葛辰祐差点也害了蓝灵酒,如今诸葛辰祐和皇后倒台,蓝大将军也不会再与本相为伍,他若不是投靠诸葛榕斓就是投靠太后。”
颜攸淸敛眸,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女儿知道了。”
“可是……”她愤恨道,“女儿想要除掉慕容芫,有她在,二王爷不会理会我。”
丞相冷眉,神情似在思索。
的确,来淇城的路上,甚至在淇城这几日。
就连回临城的路上,他也看出了诸葛榕斓与慕容芫的不同。
两个男人交情好虽是如此,可他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眸色一深,他闭上双眸,沉声道,“这件事等回到临城后我们商议。”
颜攸淸听话点头,“是,父亲。”
*
夜色浓郁,洛霞宫外,慕容襄戊负手而立,目光凝着宫殿。
漆黑的宫殿内,隐约间,女子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襄戊,你想我了吗?”
皇帝神情一笑,“一直都在想。”
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梨花院里。
她一袭白衣,跳着他看不懂却很美的舞姿。
他走了进去,问她是哪里人。
她的笑容很美,很干净,对着他说了一句,“我是广寒宫里的小仙女。”
虽然他不知广寒宫是什么地方。
但在他眼里,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仙女。
当初芫儿出生后,洛儿便将他偷偷扮作男儿,一直不让他去抱。
他那般爱她,又如何不知他们的孩子是男是女。
只是,她愿意如此做,他便一直装作不知。
这一演,便是十年。
可是,一切都在十年的那场大火消失了。
洛儿再也回不来了。
深寒露重,慕容襄戊不断的咳嗽,咳嗽声愈发的加重。
孟河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皇上,老奴去宣太医。”
“不……”皇帝刚要开口,再次猛烈一刻,直接咳出了血。
孟河脸色骤变,大喊道,“快宣太医!”
*
寝殿内,太医跪成一排。
皇帝躺在龙榻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双眸半睁半合,有些迷惘。
孟河心里止不住的担忧,低呵的问着太医,“如何了?”
太医跪在地上,回道,“皇上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积郁成疾,又很少入眠,微臣开些药方,只要按照药方调理就会慢慢恢复。”
孟河冷喝道,“那还不去办?!”
太医脸色愁容,“微臣的药只能治皇上的龙体,可这心病,还需要皇上慢慢走出来。”
心病……
孟河身躯微颤,看向躺在龙榻上,似是渐渐昏迷的皇上。
他岂会不知,这心病就是洛妃娘娘。
可洛妃娘娘已经死了十年了,如何能治得了皇帝的心病?
孟河几经犹豫,直接吩咐外面的禁卫,“你去飞鸽传书,请太子殿下速速回南戎,就说圣上龙体有恙。”
可,话刚落,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彻寝殿内,“不必了,让她在北凉好好玩玩,玩够了再回来,这期间不准你们任何人去打扰她。”
孟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急的快哭了,“皇上,若是殿下回来,您天天看着殿下,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些。”
皇帝闭上双眸,虚脱的声音自薄唇溢出,“按照朕的吩咐办,若有违抗,处死刑。”
孟河脸色一滞,担忧的看着皇帝,终是摇头叹气。
摆了摆手,禁卫领命,退了出去。
*
寂寥的院落外,男人一袭月牙白跑,坐在软椅上,看着石桌上的棋子。
月色清凉,树影微动。
慕容燕璃手执白子,落在棋盘的某一处。
男人黑眸微闪,低沉阴邪的声线淡淡响起,“来了就陪本王下一局棋。”
一抹修长的身影拾步而来,夜风挥动,吹起墨袍。
男人一撩前袍坐在软椅上,白皙如玉的指尖执起黑子落在某一处。
慕容燕璃黑眸轻抬,看着棋盘中的棋子,问了一句,“你有心事?”
韩九忱眸光轻敛,薄薄的唇边轻抿着。
再次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中的一处,“宫里来信了,皇上病倒了。”
一手撩起袖袍,执起桌上的茶盏轻抿。
垂眸间,眸底的情绪被遮掩的丝毫不露。
慕容燕璃邪气一笑,丢掉手里的棋子,亦是端起茶盏轻抿。
看着茶水中的倒影,男人眉眼轻抬,睨着他,“你在担心本王的父皇?”
韩九忱轻笑,英挺的眉眼泛着薄情,还有冰冷,“担心他不如担心本候的今后还有没有时间喝花酒。”
慕容燕璃蹙眉,放下茶盏,低斥了一句,“你能否改改你这臭毛病?喝多了花酒也不怕染病。”
韩九忱仰头一笑,俊美如斯,“四王爷这是关心本候?”
慕容燕璃起身,眉心微凝,望着远处。
那里,正是皇宫。
夜色凉薄,他身上的气息更是阴邪,透着诡异。
韩九忱放下茶盏,站起身走到他身侧,负手而立,目光亦是看向皇宫的方向。
“皇帝的病是四王爷动的手脚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慕容燕璃黑眸凛冽,望着皇宫的眸底透着无穷的杀意,“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忱公子。”
韩九忱淡笑,笑意却让人无法参透,“本候不过是进宫参见皇上时,无意中撞见了一个太监端着粥品走向龙龙殿。”
侧眸,男人眉眼深邃,很是悠闲的语气,“四王爷知道本候会些岐黄之术,也擅长用毒,若是连这也看不出来,这些年岂不是白为四王爷效力了?”
慕容燕璃忽而一笑,转身看向韩九忱,眸光冷沉。
那双眸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眸底的深意像是深潭般,诡异暗沉。
气氛凝滞,就连周围的气息都变的寒彻,裹着丝丝杀意。
半晌,慕容燕璃忽然抬手,五指在韩九忱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韩九忱,本王真该庆幸,你是本王的人,否则你将会是本王最大的敌人。”
韩九忱挑唇一笑,笑意坦然,“本候别无所求,只希望在临城有一席安身之地,一生无忧即可。”
慕容燕璃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有的。”
韩九忱双手拱在身前,笑意坦然,“谢四王爷。”
他负手而立,唇角轻挑,“这个时候,本候正好去喝会花酒,四王爷,告辞。”
看着他离开,慕容燕璃轻笑摇头。
夜色浓郁,他走向书房,坐在案桌前,目光深冷。
房门推开,一抹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抬眸,看着走来的女人,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笙筝惊呼一声,倒在他怀里。
脸色微变,她挣扎着,却被男人捏住下颚,阴冷的目光紧紧睨着她,“到现在你还如此抗拒本王?还在惦记着白梓墨?”
笙筝眸色一暗,看向别处,冷声道,“没有。”
下颚骤然一痛,男人狠戾道,“看着本王!”
笙筝满脸怒意,却是不能反抗,终是转眸,迎视那双布满阴邪冷佞的黑眸。
“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不论是身心都要向着本王,而不是心里记挂着别人!”
他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
笙筝毫不畏惧迎视,冷声道,“妾身谨记!”
下颚更痛,男人阴戾蹙眉,“笙筝,你说日后本王若是杀了白梓墨,你还会在想着他吗?”
这句话落,他明显察觉到女人身子微僵。
那张绝美的容颜上也有些薄颤,冰冷的水眸亦是晕染了几分怒意。
男人讽笑,讥诮道,“舍不得了?”
笙筝移开视线,冷声道,“随你怎么做。”
“口是心非!”
慕容燕璃冷喝,周身顿时充斥着阴冷的气息。
整个书房,亦是腾起了寒彻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男人抱着她起身,将她抱进书房旁的室内。
笙筝脸色一变,怒吼道,“你要做什么?”
慕容燕璃脸色阴沉,抱着她的长臂像是要将她捏碎!
将她重重丢在矮榻上,趁她还未起来,双臂撑在她肩膀两次,低吼道,“履行本王作为你夫君的职责!”
笙筝扬手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你混蛋!”
她想要逃离,却被慕容燕璃控制着,无法逃脱。
书房内,慕容燕璃声音阴冷,裹着沉怒的寒意,“本王今日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混蛋!”
“慕容燕璃!”
笙筝惊恐的声音传出书房,却被黑沉的暗夜吞噬了声音。
*
檀寒寺内,秦陌芫手拈着佛珠,看向佛殿内。
回到临城,阡冶便带她来到了檀寒寺上香祭拜。
他被无绝叫走了,她便在这里等着他。
这串佛珠还是当初在凤城,他们三人从悬崖上来时,她第一次跟阡冶闹脾气。
那时她不想理会他了,而在分道扬镳时,他给了她一串佛珠。
亲口告诉她,日后可凭着这串佛珠向他提一个要求,他都会帮他完成。
笑眯眯敛眸,将佛珠收起来。
她准备用这串佛珠,告诉他这一生一世,只准有她一个女人。
若是他做不到,她便毁了佛珠,从此与他——分道扬镳!
“慕容施主,无痕方丈请您过去一趟。”
身后蓦然传来小和尚的声音。
秦陌芫转身,眉心紧拧,直接回绝,“不见。”
小和尚却是依旧道,“无痕大师让小僧转告你,他叫你过去是谈论你母妃的事,你的母妃与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秦陌芫一震,眼睫猛地一颤。
什么意思?
洛妃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难道洛妃也是现代穿越的?
可是,无痕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和尚再次道,“请慕容施主随小僧来。”
言罢,小和尚在前面带路。
秦陌芫身躯微僵,脑海里乱成一团。
当初阡冶告诉他,无痕不能被她杀死。
若是父皇知道她杀了无痕,即便再疼爱她也会杀了她。
而阡冶也是,若是他杀了无痕,北凉皇帝也不会对他留情。
无痕到底是谁?
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与洛妃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一切的疑问让她想要快些知道答案。
随着小和尚而去,一直走到前方的禅院才停住。
小和尚侧身,做个了请的姿势,“慕容施主请进。”
秦陌芫紧抿着唇畔,拾步而入,走向禅院的禅房外。
抬手轻叩房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眸光微敛,敛去眸底所有情绪,推门而入。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