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叶勉说了些什么,叶璟都低头处理公文不理他,只当他是只嗡嗡嗡的蚊子。
叶勉最后耐心告罄,双手杵在案上,瞪着他气急败坏道:哥你别逼我啊!你知道你弟不要脸起来,可啥事都干的出来!
叶璟抬起眼,颇觉好笑地冷哼了一声,问道:你又待如何?
我可要撒泼打滚啦!
哦,叶璟又低下头继续批复公文,淡淡道:那你滚吧。
哪想叶勉真的就顺势躺在了地上,叶璟一滞,刚想站起身去揍他,却被领着丫鬟来送甜汤的姜南初撞了个正着。
待与书房里伺候的书童问了清楚,姜南初指着他无奈骂道:竟比勤哥儿还浑赖些!快起来,那地上凉得厉害。
勤哥儿有世子哥哥疼,我可没有,我不起来!
姜南初带来的丫鬟们纷纷低头憋笑。
叶璟卷着袖子站了起来,好好好!我来疼你。
叶勉见他哥终于肯离开了书案,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叶璟的胳膊缠了上去,可怜兮兮道:哥,你先别批公文了,先听我说会儿话......
叶璟无奈地揉着额心听他絮叨,最终还是经不住他磨缠,给姜南初使了个眼色。
姜南初嗔了叶勉一眼,道:一会儿我亲去和母亲去说,不过人要回来,也是要降等的,不许再在你跟前儿伺候了,你也不许再闹了!
叶勉赶紧点头。
叶璟嫌弃地把他推开,脏死了,莫要挨着我。
叶勉赶紧滚得远远的。
叶勉这次病来如山倒,那几日根本爬不起来床,因而和学里又告上了几日的假,最后两日正赶上学里旬假,本想着和好兄弟们趁着秋高气爽去京郊松散一回,他这几日被他哥拘在碧华阁,都快闷出自闭症了。
哪想着齐野却先作邀他,还邀上了魏昂渊和李兆他们一起,叶勉便也欣欣然赴约。
现下正是好时候,秋日的阳光浓烈却不炙热,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惬意的很,几人嫌马车憋闷,全都打马而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那处山庄。
叶勉几人到时,齐野已经等在那儿,身边还有一人,比他们大了几岁的模样。
齐野将人带去一处三面环水的风亭,里面已摆了一桌席面儿,齐野吊儿郎当地揽着身边那人问叶勉:勉哥儿还记得他不?
嗯?叶勉仔细地看了看那人,长相太普通了,不记得。
叶勉歉意地摇了摇头,齐野哈哈大笑,那人倒也豪爽,也笑道:一面之缘,叶小公子不记得也是应当。
李兆朝齐野砸过去一颗山李子,催道:快些介绍,等着开席呢。
上次勉哥儿和昂渊去行思阁看我,跪我身边儿那位。齐野道。
几人恍然大悟,那不就是上回一齐与齐野闯祸,打了兵武监武学生的那个坤字师兄?
那人抱拳笑道:在下丁淮,这回是我托着齐野约着各位出来一聚......
那个丁淮说了半天,叶勉才明白,原来是上回两人闯了祸事之后,兵武监的武学生便把这二人记了号,齐野虽首当其冲,却有他们几个与秦敖说和,这丁淮前段日子却是被这些武学生整的够呛。
前几日他们带着齐野代表国子学与秦敖他们讲和,事后那些武学生便也不再找这丁淮的麻烦,因而他便托着齐野把他们几人约出来作个谢宴。
几人了然,便纷纷自报家门,这丁淮虽相貌不起眼,性格却爽朗的紧,很快便与他们聊到了一块儿,只是几杯黄汤下肚,就原形毕露了。
叶勉偷偷与旁边的魏昂渊吐槽,怪不得和齐野这么快就玩儿到一起去了,竟比他还没正形些。
魏昂渊笑了下,无碍,这样的人倒也好交些。
叶勉点头。
因着这里也没外人,齐野和这丁淮纷纷撸着袖子,敞开一些襟怀,学那市井之人划拳喝酒,李兆也喜欢这等热闹,便也加了进去,几人喝得满脸通红,吵吵闹闹的倒也热闹。
齐野打着酒嗝,不知怎么就说到那日几人在醉月楼话和,叶勉被叶侍郎逮到的糗事,丁淮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直拍桌子。
叶勉朝他俩翻了个白眼。
丁淮在一旁笑得猥琐,挤眉弄眼道:那些粗人不懂行,下回哥哥带你们去,那才是好地方,保准谁也找不去,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哪里哪里?李兆被他勾起了兴趣。
丁淮想了一下,问他们,青风阁可听说过?
几人纷纷摇头,只有齐野一脸恍然大悟,道:那不是南馆儿吗?
丁淮嘿嘿笑着,拍了拍齐野的肩膀,你小子才启字,倒也知道得不少。
齐野一脸嫌弃道:我当是什么,南馆儿有什么意思,谁吃席要一群五大三粗地服侍?
丁淮啧了一声,摇了摇手指道:你懂什么,自有那还没长成的娈童扮得比那些女娘还好看,来给你斟酒。
那滋味儿,啧啧,丁淮朝着齐野挑了挑眉,哄劝道:怎么样,下回哥带你长长见识去?
叶勉皱了皱眉。
齐野被丁淮说得有些意动,问他,果真不一样?
丁淮拍了拍胸脯,哥之前带你去过的这些个地方,有哪个让你失望过?
齐野听完笑了,转头和叶勉他们说,诶,咱们兄弟几个什么时候见识见识去?
叶勉几个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齐野一丝失望,丁淮则哈哈大笑道:我们那时候读启字也与你们一样,再过上一年两年你们便懂了那其中妙处了。
齐野被勾的十分好奇,不死心问道:妙处在哪里?
丁淮晃着脑袋卖关子,那就多了,只说这一条,白日里可以当兄弟带出去,晚上却又能带上榻去暖床,这不比那女娇娘要好上许多?丁淮说到这里笑得猥琐,还有那床上滋味儿,兄弟以后尝过了才懂......
李兆摇了摇头道:你还在国子学上学,怎能将那小倌儿带去学里?
丁淮哼笑道:在国子学带什么小倌儿,我又不是活腻味了,学里那许多寒门子都仰着头等着你呢,我何苦来。
李兆倒是知道学里的那些契弟,哑然失笑道:如此说起来,那些个倒比外头的小倌儿还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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