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听齐野竟将那娈童与他相较,立时冷了脸,齐野赶紧嬉笑着上前去哄。
叶勉不吃他那套,拨开他的手,恨恨威胁道:再敢带着李兆往那狗洞里钻,我就告诉季大司正,让他派行思阁的人将你们一网尽扫,哪个都别想好了!
齐野气得直骂他告状精,叶勉也没理,绷着脸甩袖子走了。
提督府的齐夫人听下人说小儿子的同窗好友来访,特意带丫鬟备了些精致可口的早膳给送了来,不成想人却走了,与齐野诧异道:呦,怎么没多留会儿便走了?
齐野一大早被人来寻晦气,正不高兴着,大咧咧道:走便走了,谁还留他不成。
齐夫人嗔了他一眼,少胡说,我刚刚远处看那孩子,长得可真是好,定是你犯浑与人争嘴,将人气走了。
哪个说长得好,脾气便好了?齐野小声嘟囔着,亏得那些人还老是背后议他,就这性子,哪个受的住?
叶勉这头警告过齐野,上学后又与魏昂渊他们一起狠狠地束了李兆半个来月,那小子虽与他们闹了一阵儿,却也忌了那些个地方。归德大将军是对李兆寄予厚望的,这些他们几人都清楚的很,不然他爹也不会将李兆送来国子学,而不是把他扔到他心心念念的兵武监。大文安然数十载,将军府显然是不想他如父辈一般,再去外面做武将,可若文官出仕,他这些坏习性若养成了,御史台知晓了又岂能轻饶了他?
如此闹着,没过几日便到了中秋,几人午后在湖边的草地上消散着,温寻从府里带了些她娘亲手做的月饼点心,叶勉吩咐侍童切成小块装盘,几人配着香茶来吃。
阮云笙口里嚼着月饼,真心夸赞道:温夫人竟有这般手艺。
温寻道:一年只这么一回,平日里我娘哪肯去碰那灶上东西,说完却看着叶勉笑。
叶勉:看我干嘛?
我倒想吃上回你在桃溪山庄煮的面,温寻腆着脸道。
叶勉翻了他一眼,一辈子只那么一回,别做梦了。
温寻不干,移坐过来磨缠,两人正闹着,一个童子拎着个柳枝编的小篮子走过来与他们请安,又将篮子递给叶勉,叶少爷,这是荣南郡王吩咐奴才交与您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魏昂渊皱着眉把柳篮上面盖着的湖色锦布一把拽了下去,几人凑过脑袋一看,只见篮子下面是一层青碧的菟丝草,草丝上面竟是一窝米糕捏成的兔子,有手持药杵的,有提着花灯的,还有坐在弯月上的,全都白白净净,只嘴上和耳尖抹了一点红,如此或坐或卧挤了一小篮儿,煞是可爱。
叶勉眼睛一亮,他自己前世今生都是属兔儿,也喜爱这小东西,不然也不会在他哥的院子里养了那老些,因而看着这篮子小兔儿也是喜欢。
阮云笙拿起一只,又伸手在篮子里数了数,口里啧啧两声,道:一共十四只,勉哥儿今年整十四,这是一年一只?
魏昂渊不屑地嗤了一声,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点心,也值当他拿出来讨巧,说完拿起一只捣药的玉兔,一口咬掉兔头。
叶勉微微睁大眼睛,怎么可以吃兔兔......
这东西做的确实可爱,叶勉虽舍不得,却也怕魏昂渊因着这个与他发作,不敢拦着,几人一口一个兔子脑袋。
叶勉强颜欢笑。
温寻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甜而不腻口,还是桂花味儿的,比我娘的月饼做的好。
魏昂渊用了午膳,刚刚又吃了些温寻带来的月饼,腹内早已饱胀,却也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口上还骂着,月饼是你娘亲手做的,这兔儿糕却是他们府上下人蒸的,这哪里能比!
温寻点头。
一旁立着的童子却小声道:这兔儿是我们郡王亲手捏的......
几人同时怔在那里,魏昂渊张着嘴愣了一会,又伸手从篮子里拿了一只出来,那我多吃两个。
几人不一会儿便把这十四只兔儿糕吃光了,叶勉心里正可惜着,想着回去让手巧的宝年,也照着这模样给他捏上些如此的点心才好,怪讨人喜欢的。
阮云笙却歪着头看那个篮子看的仔细,随后伸手将篮子里面铺的菟丝草拨开,只见草丝下面又是一层的小兔儿,也是整十四只,样子与刚刚的相同,却是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雕成。
李兆看了看也有些吃惊的叶勉,拿起一只摇头唏嘘道:这当真是厉害,我前段日子若有这手段,昂渊嫂子府上的表小姐没准就应了我了......
应什么应?魏昂渊板着脸道:金啊玉啊的,俗气死了。
温寻却挠着脑袋道,可是雕成兔子便不俗了,还应着景儿......只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阮云笙塞了一块月饼给堵上了。
散了学后,叶勉早早地就出了国子学,今日是团圆夜,他们一家人要在他祖母那里吃中秋家宴。
马车刚行出去没多久,叶勉正和丰今在说着话,就听车夫吁了一声,随后车子便停了下来,俩人一愣,丰今赶紧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却见庄珝掀了帘子钻了进来。
叶勉一惊,瞪着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庄珝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道,哥带你去走月亮。
第74章隔壁
叶勉万没想到这人刚一来就上演马车痴汉,因而结结实实地被他啃了一口,反应过来后狠狠一拳挥过去。
走你大爷的月亮!我腿给你打断!叶勉气得扑过去揍他。
庄珝身子比他精壮许多,因而用了些巧力,只攥着他的手腕拦着不让他打到他的脸,好了别闹了,我一会儿还要进宫去登楼祭月,皇外祖母见了又要问。
叶勉手上顿了一下,随后瞪着他骂道:你少用太后来压我!我倒不信她老人家会纵你如此混账!
庄珝半点不在意叶勉与他发凶,抬手把他窄袖上的玉石扣子重新系好,口里哄道:一会儿与我一同去祭月吧。
谁要和你去祭月?叶勉皱眉问道:你难不成又先斩后奏请了太后懿旨?
我没有,不过皇外祖母倒想再见见你,庄珝挨着他坐下,理所当然道:今日团圆夜,我是你哥哥,你自然要与我一起。
你这人怎地老是自说自话?你怎么就是我哥了,我那哥哥正在侍郎府等我回去吃家宴呢!
庄珝满不在乎淡道:他是你哥哥,我也是,那日你亲口叫的。
叶勉一噎,这个赖皮缠!
庄珝又哄劝了他好一会儿,叶勉哪会在这个日子抛下家人与他出去幽会,终是不肯。
叶勉知晓庄珝的性格,本以为他会发脾气或是不耐,哪想这人却始终嘴角噙着一丝笑,却也不似伪作,心里正奇怪着,就听坐在外头车辕上的丰今小声与他禀报着,主子,咱们到了......
马车在侍郎府门口停下,叶勉转头问庄珝,你的马车可跟来了?还是要我让府上下人送你回去?
庄珝却摇头道:不必,我也到了。
叶勉一愣,随即皱眉道:我可没邀你来我府上赴宴,今儿是中秋家宴,我哥和我爹都在,你可别闹啊......
庄珝乖乖点头,我不闹,只是我确是到了,庄珝说完掀开帘子,伸出手指给他看,你看你们侍郎府隔壁那户宅院,前些日子我让那里的主人搬走了,如今是我住那里。
叶勉愣在当场,过了好久才道:隔壁可是鸿胪寺的参议......叶勉急道:你可是对他们做了什么,你这人怎么连我邻居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