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知道我倾心你。
叶勉:......
庄珝在他颈窝间轻笑,还说你不是来寻我讨债。
我......叶勉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最后只嘟囔道:谁稀罕。
我稀罕,庄珝轻道。
我稀罕,庄珝轻道。
叶勉哼地一声往一边挪了挪,庄珝也紧跟了过去,在他颈间拱了拱。
两人都没说话,室内瞬间静了下来,只有屋外雨声阵阵,叶勉只觉着庄珝的呼吸声却愈加重了起来。
叶勉见他认真,便也不知不觉地收起了之前的搪塞之心。让他觉得难得的是,庄珝见他了他的字竟也没有出言讥讽,倒是又鼓励他写上几个,在一旁仔细地看他运腕、推笔的姿势,再一一分析纠正。
叶勉暗暗地松了口气,之前叶侍郎前后给的请的两个书法先生,见他如此年纪下笔竟不如刚开蒙一两年的稚童,便直言他在此道上没有悟性,其中一人甚至第一回见他写字便与一旁的叶侍郎当面请辞,只说这样的学生,他无法教授。同窗们也经常拿此事调侃,虽无恶意,他心里到底难受,只是面上不显每回只与他们笑闹一回便罢了。
庄珝又在纸上将同一个字写出好几种字体,让他分别临上一遍,叶勉看着纸上对他来说十分复杂的几种字咽了咽口水,庄珝见他迟迟不下笔,便看了他一眼,鼓励道,无事,只是想看看你以后适合哪一个,不管好坏,自有我来分辨,你写便是。
叶勉听了,便一一临了下来,庄珝将这张澄心纸拿起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轻哼道:还真是兄弟俩,怕是以后也是写这瘦金体好上些,不过端华公子的一手瘦金天骨鹤体已是登峰造极,你若想追上他,可不是那等凡的苦功夫了。
我追上我哥的书法?叶勉听了差点没咬了舌头,哼哼道:您也太瞧得起我了些......
庄珝看着那张纸眼都没抬,只淡淡道:我想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叶勉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这么说我还挺害怕,万一我成了你无瑕人生的唯一污点,你不会直接杀我了灭口吧。
这么信不过我?庄珝抬眼道。
不是信不过你,我是......叶勉想了一会儿才说,比较有自知之明。
睡了。
叶勉本以为庄珝要教他习字只是为了给嘉贵妃添堵,哪想他竟如此地认真操办了起来。
更没让他想到的是这家伙平日里高傲至极,根本不拿正眼待人,与人说话也是三两句便不耐烦,如今做起了老师,却是有模有样,十足耐心。
两人如此写了一会儿,直至窗外鸣钟,叶勉才跑回启瑞院去上课。立在一旁的庄然递过茶盏,庄珝接过抿了一口,问夏内监:太子又怎么了?
独留叶勉一人听了半宿的雨声。
第79章凤头蜜鹦哥
叶勉充当了一夜的人形抱枕,一觉醒来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躺在那儿直哼哼,我这怕是要半身不遂了......
夜里他一动,这家伙嘴里就喊疼,现在倒惯会拿捏着他心软好性儿,鸡贼的很。
庄珝适时虚弱地咳了两声,叶勉两眼望天,闭嘴不再抱怨了。
庄珝这伤十分厉害,昨夜又兜头浇了一场大雨,今儿早上摸了摸他的头,虽未发热,看他脸色却也不太好,叶勉不敢将其带回邱府,更不敢就这么让他走了,因而只能将他留在这庄子上将养。
白日里,叶勉依旧跟着他文德表兄在庄子里疯淘,庄珝就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看着,叶勉时不时地把烤好的肥鱼,土里烘闷好的绿尾珍珠鸡,山上采的莓果子拿给他吃,几天下来倒也十分和谐。
庄珝接过叶勉递给他的青皮鸟蛋,诧异道:这蛋是生的,你给我做什么?
叶勉蹲在那里哄着他玩儿,笑道:我表哥的下人会看,他说这蛋是胎蛋,能孵出小鸟儿来,反正你每日坐在这里也无聊,不若将它孵出来,也算功德一件,如何?
叶勉见他今日情绪不高,这是故意引他闹嘴解闷儿,正等着他瞪眼,却见庄珝愣了片刻后便把鸟蛋小心地收在了袖笼里,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叶勉:......
庄珝又抬头看着他道:我今日就要先回去京城了。
叶勉一怔,随后笑道:也好,不过你这伤......可能劳顿?
庄珝摇了摇头,无碍,我母亲派了车马和随侍来,如今已在尚阴府,医官也在。
叶勉听了,点了点头,那如此甚好,又叹了口气轻松道:我终于能睡个轻醒觉了。
庄珝却一脸不高兴,伸手去拽叶勉的衣袖,轻道:可我会难眠。
叶勉轻咳了一声,正不知如何应对庄珝这土味情话,就见李文德咋咋呼呼地带着一堆人跑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粗陋的竹篾笼子,里头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正在那使着劲儿地扑棱羽翅,叶勉看得直咧嘴,那看着就不太结实的笼子似是马上就要被这只愤怒的小鸟拆碎了一般,赶紧上前一齐帮李文德捂着。
李文德喘着气满脸兴奋道:勉哥儿,刚那窝鸟蛋竟是这凤头蜜鹦哥儿!这东西难得的紧,下人好容易才抓住它,你快把刚刚那胎蛋给我,若能让它孵出来,咱们又能得一只!
叶勉啊了一声,半蹲下去仔细去看那笼子里的鸟,只见那鹦哥竟有成人两掌长,羽翅是赤色,腹部和背部是紫色蓝色渐变,头顶一黄色羽冠,因着情绪激动,现下正竖了起来,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叶勉转头去看庄珝,就见庄珝正抿着唇一脸不悦。
叶勉挠了挠脑袋,李文德在一旁催着,快些啊,这家伙见着蛋许就能消停些,我怕它伤了膀子,这毛色可太俊了......李文德看着那大鹦哥啧啧道。
不给!庄珝在一旁冷硬道。
李文德一愣,哈?
叶勉轻咳了一声,我将那鸟蛋给了他了......
李文德愣愣道:那鸟蛋又不好吃,让它孵出来,咱得一鹦哥岂不是更好?李文德说完又举了举手里的鸟笼,那鹦哥正在里头吱哇乱叫地扑棱,道:这鸟儿也能高兴。
不给!让它自己再下一个蛋!庄珝站起身瞪了那鹦哥一眼,便甩袖子转身进屋了。
李文德:......
叶勉留下哄了他表兄好一会儿,李文德才悻悻道:这鸟儿可难养呢,下人说它只吸食花粉和花蜜,才叫他蜜鹦哥,这大鸟咱们拘起来养活都得仔细着,更别说那小的,定是养不成的。
李文德一阵可惜。
养得成,养得成,叶勉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拍着胸脯打保票道,你今儿不是还问我,怎么那人长得如此俊俏,是不是吃仙丹长大的?如今我告诉你,他没吃什么仙丹,他是吃露水长大的,和那鹦哥儿一脉相承的矫情,以后让他们下人每日晨里给他采露的时候,顺带给鸟儿采蜜......
李文德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当真?他从小就每日喝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