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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长安和(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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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骁炜打量着秦苏越的表情,目光深处隐约划过一道揣摩的神色,但旋即又迅速消失。

他点了点头,行,你慢点喝,小心别烫着。

老实说,秦苏越一开始还真不清楚陈轩薏最后问他那个问题的意图在哪,那天饭后他又稍微琢磨了一会,甚至还给秦苏颖去了消息。

秦小小:?没有啊,老陈最近没啥异常,就偶尔提到你和丁骁炜马上要高考了,让我别去烦你们。

秦苏越:确定?

秦小小: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咱妈像是那种有大事还能憋着不说的类型?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秦苏越在心底把秦苏颖的话过了一遍,确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工作方面的事除外,其他要是出了什么与他们几个有关的事,以陈轩薏的性子来说,是不大可能瞒着他们不说的。

最后秦苏越也就真没太上心,不过半天就把这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直到两天后。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有点怀念准备高考时家里给我送的营养餐

感谢阅读!

第七十九章

剩下这几天,两人都不再和之前那样卯足了劲复习,考前稍微调整一下作息,每晚一到十点半就准时撂笔,上床休息的时间绝不超过十一点。

其实按照秦苏越原本的意思是,前头这么久都过来了,最后再熬几天还能怎样。

丁骁炜揉捏着他僵硬疼痛的手腕,冷笑道,你看着你的手再说一次?

新晋腱鞘炎患者顿时消声了。

其实这毛病一早就暴露出了些征兆,但那会还是二轮复习,秦苏越没太在意,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疲劳过度,直到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对劲,甚至一度影响到日常生活,秦苏越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之后被丁骁炜抓去医院一检查,果不其然,狭窄性腱鞘炎。

我一早就说了,你那写字姿势一看就有问题,叫你坐正了写还偏不听,瞧瞧,现在好了吧

街上的人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秦苏越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哥,要不我去给你买瓶水喝?

我看你就是丁骁炜给他气得不轻,骂到一半还忘词了,喝什么喝,回家!

从那之后,丁骁炜就再不准秦苏越车轱辘似的连轴转,用笔一段时间必须休息一会,在这事上喊什么都不好使。好在秦苏越也自知理亏,从医院回来后就老老实实的,啥幺蛾子也不扑腾了,这才总算是让丁骁炜的火气消下来些。

秦苏越谨遵医嘱,当天晚上难得提早收工,十点才过就放了笔,等他从客房旁的卫生间走出来时,连十点二十都没到。

这个时间点,丁骁炜应该还坐在书桌前复习语法,也可能刚刚才看完错题集。

秦苏越噼啪两下把外间的灯都关了,反手拧开丁骁炜卧室的门。

没有的事,你让她来接电话。

卧室房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猝不及防的,里面飘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对话。

秦苏越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丁骁炜却已经发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他从窗边转过身,正好迎上秦苏越开门一瞬间望进来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蓦然相接。

连丁骁炜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突然撇开目光。等他反应过来,原本平直的视线已经不自然的低垂下来,想要遮掩什么似的,捂着话筒低声说,我出去打,你先睡。

说罢他立即快步朝门口走去,一手正要搭上门板,不防秦苏越忽然伸手一拦。

秦苏越,我关灯了,就在房间里聊吧。

丁骁炜低下头,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如同盖了一层云翳,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

手里仍然防贼似的捂着话筒。

秦苏越看着他这副模样,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酸软,与此同时心底却又暖烘烘的热起来,似乎被纤细的火苗舔舐过,又仿佛温柔的趴了一只猫。

然而秦苏越面上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有什么好躲的?嗯?

丁骁炜张了张嘴,看见他嘴角那丝笑,没有发出声音。

秦苏越伸手在他头上乱糟糟的呼噜了一把,顺势按着人的脑袋往回带。

丁骁炜被他手底的力气带的往回退了几步,站在衣柜旁,眼睁睁看着秦苏越在他面前把门关上,朝他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我不睡,你打吧。

然后他当真毫不在意的走到床边,和平常一样,先是摸过空调遥控开了冷气,随即把床尾的毛毯展开一抖,戴上耳机爬到床上去了。

丁骁炜定定站在原地,眼神与呼吸一样沉缓悠长,看着那一抹斜靠在床头的背影,久久沉默不语。

通话对面不断传来疑惑的询问声,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骁炜?

不知过了多久,丁骁炜的视线才从床的那端缓缓收回,一直捂着手机的手终于松了下来,什么?刚才有些事,没在听。

男人低低叹了口气,我说,你还在生你妈妈的气吗?

丁骁炜慢慢走到书桌旁,一手后撑,半侧身子倚靠在桌沿,没有,都过去那么久了。

那为什么这几个月都不见你给她打电话?

丁骁炜微微低头,额前一缕碎发扫下来,浅浅挡住了他的眉眼,复习进度紧,没什么时间。

男人听出了他字眼深处的冷淡疏离,又是一句叹息,骁炜,我知道你不爱和我聊这些,但是我希望你能多体谅一下你妈妈,她你知道她有多在乎你。

丁骁炜的目光落在自己脚尖,眼睛轻轻闭上,旋即又飞快的睁开了。

嗯,我知道。

那你答应我,待会和她好好说话,不要随便动气,也不要三两句就起争执,好吗?

嗯。

男人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似乎得了他这么一句承应,就像裁判终于拿到了代表实权的红黄罚牌,那你稍微等等。

片刻,对面先是响起一阵模糊不清的讨论声,声音又低又轻,间或掺杂着几个行吗可以吗之类含有征询意味的词。

半晌,通话那边才重新清晰的传来一句,喂。

丁骁炜,妈。

穆青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短暂的静默了一瞬。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过不了几天就要考试了,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没有,都挺好的。

考试那两天需要我回去陪你吗?

不必了。

明明依旧是和从前没有多少区别的询问,无非是生活、学习以及考试成绩,三点一线,平静如常。

但不知是不是丁骁炜的错觉,他总觉得,穆青似乎在和他说话的间隙里,悄无声息的放下了些什么。

可具体是什么,他也揣摩不出。

也许是因为疏远了吧,丁骁炜心想。

从年前那些彼此都几乎撕心裂肺的争吵,再到如今辗转他人才递到手中的这通电话,中间已经隔了整整四个月。

四个月,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沟通。

除去每月固定打入卡里的生活费,他和她之间仿佛已经断绝了一切联系,电话、短信甚至是微信,点开相应的对话框,上面只有一片空荡寂静的白。

那一片白也如同某种晦涩的隐喻,不动声色的昭告着这四个月来他和穆青之间急转直下的关系以前的他虽然不太亲近穆青,但也绝不至于好几个月不给对方去一通电话,即便真的没什么可说,他也会随便和她聊上两句;但自从经过那些令人崩溃的争吵后,他就如同一台开启了自我保护程序的机器,不由分说的冻结了一切有关于她的情感联系,不思,不想,不回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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