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级的各族战将们恢复也很快,立即端起茶杯,做庄严状:请。至此,散会。
瞧着离乾几句话将留守的各族将领战意激发,角落内,白皓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欣慰,尽量无视了身边走出去的地级高手们不经意瞥来的目光,其中有玩味、有冷淡,唯独没有善意。
等其他人都走了个精光,离乾方布下结界,轻轻唤道:二哥。
嗯。白皓低声叹了口气:大哥和小妹带走了大部分兵力,你确定这边的阵法,真撑得住凌烽神女全力出手?
离乾走到白皓身旁,坐在其身畔尤有热度的座椅上:没有把握,只能说,险中求胜罢了。他隔着兜帽凝视着久违的兄长:更何况,我们有你。其弯起唇角:老大似乎是忘记和你说?他的习惯从来没变过,比如大战从来都把嫡系全部带着,美其名曰要胜一起,要死同行。
你是笃定,我舍不得,所以关键时刻会出手相助?白皓轻笑起来,摘下斗笠之时,其笑不达眼底:别忘记,你们都是魔族。
离乾深深望进那双黑暗的眸子:是,你舍不得。你或许会迁怒其他魔族,然而并不会包括,我们这帮硕果仅存的老兄弟。其声线平静的说道:特别是,你的仇敌只剩下同族的流竹和突破天级的魔将藤箐,其他的全被我们暗中弄死了之后。
对此,白皓缄默无言。良久,他重新披上兜帽,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离乾瞧着其背影,嘴角的笑容暗含悲伤,却也温柔和暖沉默与默认何异?二哥,你的心还是那么软。
神族营地
嗯?改造过神族护阵的飞蓬睁开眼睛,走出了自己的帐篷,眺望远方看似毫无异样正在巡逻的兵卒们,扫了一圈后,蹙眉不解。明明阵法被触动了一下,可自己人都熟知阵法边缘,绝不会误碰的啊。
仗着风系法术的迅捷,飞蓬快速查探了阵法,找不到任何异常也放不下心,但身后倏而传来了问询: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流竹副帅?飞蓬回过头,只见流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禁犹豫了一瞬间,终究还是直白说道:刚刚最外围的防御阵似乎被触动了,然而之后又毫无动静,我不放心,就出来看看。
神情缓和下来,流竹拱手一礼:先生费心了,主力军已走,为防敌军来袭,还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检查检查阵法为好。他探出神识,认真搜查了方圆数里,才放松下来,露出一抹儒雅的微笑道:应该是个意外,阵法之外除了战场上生活的一些灵兽,并无敌军踪迹。
那就好。飞蓬轻轻颔首,转身离去,没有让流竹看见其眉宇间的冷凝。不知为何,从第一次看见流竹起,他便觉得对方身上很有违和感。可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流竹亦未曾有异状,是故,飞蓬从未和任何同阵营者说起,只是其对流竹总是提不起好感,至今没有改变。
但就当飞蓬走了没两步,只听见一声巨响,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唇角抿得死紧,硬生生把神血憋了回去。身旁的流竹更是凄惨,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重击击飞,重重撞翻数个军帐。
不过,这些都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所有阵法被一次性破开,魔族大军兵锋所指,正是神族主帐的军旗。一道刀光闪过,象征神族阵营的旗帜砰的一声落下,在那一刻,整个神族大营鸦雀无声,而后轰然大乱。
敌袭,聚齐,快!流竹艰难的爬起来,垂眸异彩闪过,又抬首怒喝一声,勉强压下紊乱,可照做的人寥寥无几。
另一边,被阵法反噬,重伤的飞蓬脸色很不好。敌阵近在咫尺,留守的兵卒全是低级士卒,少数的地级高手多为异族,绝不愿拼死一战,聚齐又有何用?
最明智的选择,当是命异族将领迅速以神器装走麾下,全他们逃命之心,另择一地汇合,以重整旗鼓。流竹,你此言出口,军心溃散之下强迫异族再战,只会激起反心,居心何在?!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飞蓬直视不远处一身戎装的宋坤,干咳一声拭去一抹没止住的神血:看来,宋大帅所谓闭关突破,只是个调虎离山的幌子里。敢问,你是如何瞒过我的阵法,还有流竹的神识探查?
闭关是幌子不假瞥了一眼流竹身后汇聚的几位留守神族地级强者,以及孤身一个站得笔直的古神族后裔,还有犹犹豫豫站在不远处张望的异族地级高手,宋坤扬了扬眉毛:可突破确有其事,至少我心境触碰到了天级境界,只是此非突破的最佳时机。
飞蓬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你是利用天级的心境,短暂融合所有战士之力,一举击破我布置的结界。见敌军主帅微微颔首,少年轻笑一声道:在你打来之前,我和凌烽以及他们,就此事争论过,现在看来倒是我赢了。
论战场敏锐性,你远远强于凌烽。宋坤淡淡一笑:另外,古神族再底蕴深厚,凌烽拜师夕瑶玄女也不久,未曾将所学全部融会贯通。再加上,背负整个新神果一族,她急于立下大功
飞蓬呵呵一笑,打断其言,意味深长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觉得,此番堪称错有错着。
哦?宋坤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飞蓬,静待这位大抵是身份高贵的古神族,接下来的言论。与此同时,因融合性秘法消耗了不少功力,魔军战力正一声不吭的全力恢复力量,而少数选择迈步上前和飞蓬站在一起,几个异族地级战将们眼神不经意扫过周围,寻觅着合适的突破重围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墨玉麒麟x2的地雷,(~▽~)開跑車的慾望x5、日叶不修x5的营养液,大家猜猜,下一章会发生什么?
第95章
在敌军统帅的灼灼目光下,才玄级初阶的白衣少年蓝眸一扫,掠过几个尴尬垂首的地级高手,以及神色努力镇定的流竹。他掀起嘴角,嗤笑一声,眉宇间傲气逼人:尔等想投靠魔族的,趁现在,赶紧滚过去吧。
听见这种直白的嘲讽与揭露,再瞧见身边同盟变红或变青的羞惭脸色,哪怕心机深沉如流竹,亦面庞一僵。其眸光闪烁不定,讪讪一笑道:先生说笑
呵,头一个便是你。飞蓬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他才恍然发觉,那份自己发现已久的违和感,正是心魔特有的黑暗。
飞蓬轻轻抚摸剑柄,冷笑一声道:心魔潜伏会有征兆,对神果一族以及所属的古神族,察觉这一点很容易。你能不被发现,应该是和魔族暗通款曲已久,再不过去,莫怪我拔剑了。
流竹沉默顷刻,瞥见少年眼底戒备凌厉的寒芒,终究只拱手一礼,于嗡嗡的议论声中,带领留守此地的麾下族人走向魔军主力。
见状,宋坤心口有点发堵,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为私人恩怨将来投靠者处死,他只开口语气淡定、仿若早已知晓:去找你的接头人,尔等暂时归入其麾下,此地战斗与你们无关了。本帅还不至于才收下部曲,便令你们立刻与曾经的同袍相杀。
流竹垂下头,很有眼色的变了自称:属下代白帆妖帅谢过大帅。
很好,原来是他。想到那个素来只干实事的妖族地级巅峰妖帅,宋坤暗自头疼,对方明显是拉拢流竹许久、一直未见成效,所以谨慎的没有告诉自己,如今却机缘巧合了。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弄死流竹呢?心中苦思冥想,但面上丝毫未露,宋坤挥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