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白顺着她目光望去,神色一顿。
叶婉儿感受到他目光,朝他不怀好意地呲了呲牙,而顾禾笑着冲他微微招手。
阮山白: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蒹葭哼了一声,那厢刘大人听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潇湘在这里?
阮山白咳了一声,挡住他视线,不在。
刘大人眼神不善地望向蒹葭:那你作什么妖!
蒹葭也眼神不善地望向阮山白:你偏心!
阮山白:
就不该赶潮流办什么七夕宴。
刘大人冷眼旁观,慢慢道:阮楼主,弄这么一出,你怎么说?
阮山白微微苦笑:自然是向大人赔不是。
刘大人望着他:只是赔不是?
阮山白笑容不变:按大人意思?
刘大人冷笑着指指蒹葭:我要她,或者潇湘,陪我一晚。
阮山白没有说话。
众所周知天香楼是个什么地方,但是楼中姑娘大多是卖艺不卖身虽说大多数时候,这句话完全是个笑话,但是在天香楼,因着阮山白的纵容和袒护,这话从未被打破过。
除了潇湘,但她是自荐枕席,究竟是何打算,谁也说不清楚。
阮山白垂下眼帘,慢慢道:这恐怕不行。
刘大人神色冷淡:阮山白,你可想清楚了?
阮山白微微笑了:自然是想清楚了。
一边的阿绮急道:公子!
阮山白轻轻摇头,一面在刘大人面前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大人这番话也就吓一吓阿绮,至于我?
他含笑望着刘大人,温文尔雅,口齿清晰道:我只能说,你又算哪根葱呢?
刘大人面色铁青,身边小厮赶紧怒斥道:放肆!
阮山白笑而不语,一边的蒹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才放肆!朝廷的走狗罢了,也在这乱吠?
这指桑骂槐,听得刘大人怒极反笑:好,好!来人!他怒喝一声,给我砸了这劳什子天香楼!
他身后小厮们拔剑出鞘:不识抬举的东西!砸了!
蒹葭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我看谁敢!她一人面对一众持刀拿剑的男人,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葱白如玉的手臂一挥,姐妹们!有人来砸场子了!上啊!
只在刹那,满堂精心打扮,弱柳扶风的姑娘们宛如打开了开关,纷纷变身
弹琵琶的姑娘把琵琶往肩上一抗:谁敢砸场子?
端着酒杯劝酒的姑娘们把酒杯一扔,随手抄起酒坛:你敢砸一个试试!
跳舞的姑娘把长裙在腰间一系,微微下蹲,做了个标准的武功起手式:有本事来啊!
小厮们:
刘全:
众人:
只有醉的一塌糊涂的逍遥剑嘿嘿一笑:我来助美人一臂之力!
他说着,歪歪倒倒地走到蒹葭身边,预备拔出背后长剑结果拔了半天没**。
蒹葭啧了一声,看在他是友军的份上没有太过嫌弃,利落地拔剑出鞘横在胸前,剑光如雪,目光如刀:赐教吧!
逍遥剑丝毫不觉尴尬,哼哼哈哈地打了一套醉拳,最后一个金鸡独立停在蒹葭身边:嗨呀!
顾禾目瞪口呆,忍不住看向阮山白,却见阮大楼主默默扶正被蒹葭扔在桌上的酒杯,端正坐好目不斜视,笑的人畜无害。
他脑海中忍不住闪过阮山白手心那道伤疤,还有他的轻笑:
文质彬彬?不,我小时候凶得很。
顾禾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一万年,改了无数遍,写的我头秃
哈哈哈哈哈哈自己被笑死
第30章
淮扬河上明月高悬,河边人声鼎沸,笑闹声不断。
月下竹影微动,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月光下露出真面目。
那是几个银甲弯刀的龙骧卫,他们停在天香楼外,犹豫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闯进去。
领头的秦少英下得马来: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剩下几人点点头,隐入了树影中。
而秦少英把铠甲一脱,露出里面的短打,预备混进小厮里,好找找他们那陛下身在何处。
然而一进去,却发现天香楼中气氛微妙,剑拔弩张。
他顺着众人目光看去那不是吏部尚书刘全和天香楼主阮山白吗!
只见刘全神色变幻,最终勉强道:阮楼主好歹出身诗书礼仪之家,终日和这些娼/妓不是,武林豪杰为伍,不觉得自降身份吗?
阮山白笑道:看来刘大人是真的不知道,其实我天香楼纵横黑白两道,不仅在达官显贵中间,在武林之中也小有声名呢。
他神色自如,潇洒自若地掸了掸袖子,朝刘全一抱拳:在下天香楼主阮山白,人称江湖百晓生,失敬了。
顾禾下巴都要掉了:江湖百晓生?
为什么一股中二气质扑面而来啊!阮山白你醒一醒啊!
这连番打击之下,刘全反而冷静下来:有一事阮楼主怕是弄错了,我并非是故意来找茬,而是来找乐子的。既然按你们天香楼的规矩,蒹葭姑娘已经赎了身,那便算了,何必闹得不愉快?他顿了顿,换成别人也未必不可。
阮山白心头闪过一丝预感:换成谁?
刘全笑道:既然潇湘夫人回来了,便请她来陪陪我如何?说罢非常有求生欲地补充道,阮楼主也知道,我对潇湘爱慕已久;正是七夕,潇湘又是情场失意之时,刘某乐得安慰安慰佳人。我如此诚意,阮楼主要是再托词拒绝,可就没理了你说是也不是?
阮山白还没答话,大堂内吃瓜吃的心满意足的众人越发兴奋非凡。
潇湘夫人终于要出现了!
想当年,即使是她还没勾搭上皇帝的时候,也很少这样抛头露面,因而于众人只是个缥缈神秘的传说,如今终于能一饱眼福了!
一片骚动中,叶婉儿哈地笑了一声,正要拍案而起,却被一个小厮拦住了:不行!夫人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