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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红娘——尼乔(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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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寺庙里,覃子轩满脸虔诚神情专注,忽略铺好的蒲团直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出了寺庙,覃子轩一路沉默,只是紧紧地牵着代飞的手,看着他侧面轮廓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硬朗分明,代飞想了想,没有挣开。

一路上覃子轩始终没有说话,握着代飞的手都略带湿润了却还是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代飞就这么看着他,什么也没问,直到月老庙出现在眼前

代飞站在一旁看着覃子轩默默地在红布条上写字,然后拉着代飞往姻缘树下走过去,不顾代飞的拒绝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代飞的手,把额头凑上去闭上眼睛许愿祈祷。

月老庙位于藏都的老城区,附近都是矮楼低瓦,平时肆无忌惮的凌风到了月老庙却突然温柔了起来,似乎是怕自己粗鲁的动作惊扰了这里诚心祷告的有情人。

藏都的风一天到晚都很忙,十一月的寒风从远处的圣山上吹了过来,把树上的叶子吹得簌簌作响,树上密密麻麻地绑着无数红色绸带,绸带的另一端有一个同心结,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就那么稳稳当当地跟绸带连在一起。

代飞循着风吹来的声音看过去,一片遮云挡雨的红就这么在眼前异常高调地铺洒开来

写满了爱情的红色绸带和同心结的尾穗在姻缘树下漫天飞舞,有些矮处的流苏垂了下来柔柔地扫过代飞的脸,顺着面颊就到了心里

祷告结束,覃子轩拉着代飞的手站到树下,代飞还来不及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他就已经找了一处略高的树梢把他亲自写的红色绸带紧紧地绑了上去,看着一脸专注地在绑绸带的覃子轩,代飞觉得自己刚才应该看一看他写在绸带上的到底是什么。

神情庄重地绑完绸带,覃子轩逆着风走近代飞

挡去迎面而来的寒风,覃子轩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进了代飞心上:小飞,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把你的心绑起来了。

覃子轩不顾旁边一对对情侣投来的注视眼光,把一直盯着他看的代飞抱进怀里,就这么站在那里,闻着风声,想着未来

姻缘树上挤满了数不清的绸带,带着真心绑上去的爱意,沾了心上的红在那里高调地宣布爱情

看着桌上的一大袋冬枣,代飞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覃子轩还是那样温和:家里出了点事,我暂时没有办法带你回家

握着代飞的手,覃子轩语气里满是不自信: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看着他,代飞觉得自己反正也无处可去,于是点了点头:嗯,好。

仿佛在黑暗中终于得到了一缕曙光,又好像在最无解的难题里找到了答案,覃子轩那双眼睛里写满雀跃,和煦的声音传进代飞心里:这些枣吃完之前,我就会回来接你。

后来,代飞才知道,那次覃子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拉着自己去月老庙,笑着把冬枣拿给自己,跟自己说等我回来接你。

代飞记得以前看那些电视剧,但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往往都回不来

那个时候的代飞还经常在内心吐槽那些编剧和导演,明明这句话会让观众猜到结局,为什么还要这么蠢地去用它?

可是看着这个时候的覃子轩,代飞觉得这句话也许没那么糟糕

覃子轩买来的枣装了满满一袋,份量很足,可代飞还是在鼠哥来自己房间借书看的时候,夺下了他正要往嘴里塞的那颗圆枣。

鼠哥疑惑不已,上次一个队友跟他说了句手表很好看代飞二话不说就把它取下来送了人,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怎么这么紧张这个小枣?

不过一会儿,鼠哥看见床头放着的一个小手电,顿时明白了。

鼠哥人如其名,身材瘦瘦小小,可这具不算高大的身材却里藏着一颗细腻如尘的心:阿飞,这是走之前情痴给你买的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鼠哥便把覃子轩取了个跟他名字充满谐音的昵称情痴。

大家觉得有趣,也都这么叫,只不过鼠哥只会在代飞面前朝覃子轩大声喊情痴,情痴,每次鼠哥这么叫覃子轩,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满面笑容地应了下来。

把那颗差点喂进鼠哥肚子里的小枣收了起来,代飞把袋子系紧放进柜子里,拿出手机和钱包:不好意思啊,鼠哥,这枣不够新鲜,我现在出去给你买新鲜出炉的嫩枣,保证甜过你初恋。

说完就换上鞋准备出门,鼠哥却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住了他:阿飞。

代飞回过头:怎么了?鼠哥。

鼠哥的眼睛倒不像他的人那样精明能干,单眼皮的眼睛里此时盛满了欲言又止,代飞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着开口:我在屋里呆得太无聊,想出去走走顺便买点零食水果什么的,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鼠哥眼睛里的四个欲言又止沿着下垂的眼睑掉了下去,经过口腔的咀嚼加工,分解成了一起去吧。

回来之后,代飞把那些每天被自己吃掉一颗的枣得来的枣核用特意买回来的彩笔开始涂抹了起来

边涂边想,一天吃一颗枣,第二天再给它涂上颜色,这样,一颗枣可以占用两天的时间,就不用担心那些枣那么快就吃完了

看着透明玻璃罐里的满满一罐枣核,代飞觉得自己应该一天吃一颗,第二天给它做清洗,第三天再给它涂颜色

十二月的藏都异常寒冷,代飞结束当天的兼职工作,从外进屋卷进一阵寒风,旅馆老板正在前台坐着涮洗茶杯,看了看代飞被冻的通红的脸,转身拿上一个消毒过的玻璃杯,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过去:喝口水在我这客厅坐一会儿,房间里暖气太重,适应一会儿再回屋。

客栈老板不是藏都本地人,五十岁的男人,眼角和眉梢里写满了岁月留下的故事。

代飞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水,捧着温度刚好的水杯,笑的格外灿烂。

老板看着代飞的笑容,微微失神,神情略带恍惚: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笑也可以有很多故事的男孩子。

代飞认真地更正:不,是小鲜肉。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刚刚未完的工作。

坐在角落里的代飞还来不及喝完这杯热水,鼠哥就走了进来

尾随而至的还有好几个队友,代飞坐的是靠近他们视线死角的一侧角落,因此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坐在那里的人。

鼠哥一直皱着眉头侧身听身后的人说话,代飞只依稀听见后面的队友在说什么情痴、怎么办、要不要去之类的支言片语。

手的寒意降低了水的温度,代飞在双手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时候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把杯子递给客栈老板:谢谢老板,我先回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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