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小女的画像,自然要回温家。温轶态度蛮横,直接将画取走,行礼就大步离开,亟不可待,也不顾往日的尊严。
赵攸追了几步,也没有将人追回,看着背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冷酷。
小皇帝气走温轶后,自己一人跑去中宫。当跨入中宫的时候顿住脚步,她为何就心慌了?
又不是考试考砸了没脸见班主任,心跳怎么加快了?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站在庭院里吹了会冷风,冷静下来后回身想离开中宫,她奇怪自己的反应
只是她不是大禹治水不入家门,到了中宫哪有不进门的道理。
小皇帝踌躇的时候,若秋疾步走出,见到她在寒风中傻站吓得不行,走过去就请她入殿。
赵攸见到脱口就问皇后在何处,她看着恢宏的殿宇,心中多了几分陌生感。
若秋道:皇后在寝殿,外面冷就不曾出来过。
赵攸点点头,走了几步顿足道:首辅来后,皇后可有异样?
这皇后未曾出来,奴婢就不敢进去,所以不知。若秋道。
赵攸心更加不定了,被温轶欺负了?她走入廊下小心推开殿门,殿内寂静,脚尖先小心踏入地毯,脚板落地后,轻轻踩了踩而后整个身子探入。
她不知怎地想起那些年看过的抗战剧,小鬼子进村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可是她是进皇后的寝殿,不该这样见不得人
想清楚后她站直身子,挺胸向前走去,在外殿左右看一眼,皇后不在。
脚步依旧很轻,她走到内殿的时候猛地顿住脚步,状台前坐着一人,背影落寞。她先出声:皇后你在梳妆?
皇后猛地回神,侧身看着她:陛下怎地过来了?
听闻温轶来过,朕就看看。赵攸挪过去,搬着一张矮小的凳子坐着。皇后手中握着木梳,想来是真的梳妆。
殿内光线暗得很,她凝视皇后粉白的面色,发觉她抹了脂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她身上体香是不同的。
赵攸吸了吸鼻子,笑道:温轶来过可曾欺负你了?
她问得真诚,多是关切,让皇后眉睫一颤,五指紧紧捏着木梳,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陛下眼中什么是欺负?
赵攸被问得一怔,皇后平日里就是欺负她,只是不能说出来。她时刻记得自己与皇后是盟友,想了想就道:她有两重含义的,皇后问的是哪重?
皇后随口一问,不想小皇帝这么认真,咬文嚼字的要解释。她余光扫过她稚嫩的眉眼,心中一叹,那你方才的欺负是何意思?
小皇帝是理科生,不大会用文字解释事情,她有些头疼,眉梢紧蹙,认真道:他本就待你不好,侧妃一事必然认为是你办事不力,会将火气撒你的身上。
她还想说,温轶就是拿你当炮灰,可惜皇后不懂炮灰的意思,说了也无用。
皇后望着赵攸冷静的神色,方才你是故意将他唤走的?
赵攸点头:我本想过来的,一想过来只会让矛盾加剧,还会想事情办砸就没有过来,你会怪我吗?
她眸色亮了亮,带着愧疚,说好是同盟的,她弃皇后于不顾,到底是她理亏的。
小皇帝心虚又理亏,皇后则感觉到她的真心,心中略带苦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将他调走也是帮助我,你二人说了些什么?
她一侧身,赵攸就看到她带着微肿的脸颊,惊了下,眼中闪过震惊:他打你了?
皇后收回手侧身而坐,面带窘迫,无妨,你还未曾说方才的事。
赵攸站起,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明白皇后为何上妆了,多半是要掩盖脸上的痕迹。皇后不让看,她就歪着脑袋去看,近距离看到唇角也肿了。
她有些生气,就道:你上药了吗?顿了顿,骂道:方才温轶被我气走了。
皇后从未被人这样贴近地看着,以前在床榻上是逗弄小皇帝,自己占着主动权,现在反是被动了。她有些不适应,想要避开小皇帝的目光。
小皇帝不肯,她罕见地伸手去摸皇后红肿的嘴角,嘀咕道:还以为你有金手指呢
皇后没有听清楚,抬首疑惑地望着她:陛下说什么?
赵攸抿唇不说话了,一副不可说的模样。她出殿让若秋去拿些伤药,打些温水过来,回身时皇后还在坐着,她没好气道:你就不疼?
尚可忍耐。皇后浅笑,见小皇帝小题大做,心中自然感动。
赵攸自己爱颜面,自然将皇后也归为这一类人,让宫娥将热水置于外殿。在她们退下后自己伸手端至内殿,找到干净的锦帕,放入水中,回身与皇后道:你要卸妆吗?
小皇帝在殿内跑之不停,拿这个取那个,极是殷勤。皇后观她身影,忽而想起多年前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事,她微微阖眸,不再去看小皇帝。
赵攸见她倚靠着妆台极是疲倦,小声道:你困了?
闻声,皇后睁开眼眸,目光落在她手中打湿的锦帕上,自己伸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可。
赵攸将帕子递过去,将温水给挪了过去,自己依旧坐在小凳子上,巴巴望着她卸妆。
皇后妆容清淡,似是不喜浓妆,这才没有遮掩住脸上伤痕。她净过面后,红肿的伤痕更加明显了,看着有些惊心,小皇帝感叹古代的尊卑。
若是她被她不负责任的父亲打,定会拿大棍子打回去,怎么也不会甘心受委屈。
古代女子也会用口脂,皇后唇角很薄,淡淡的弧度,口脂去后就会看到樱花般的粉色。她抿着唇角也很好看,赵攸摸摸自己的唇角,感受不出那份柔软。
皇后卸妆后,见小皇帝一动也不动,恐吓到她了,便想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陛下在看什么?
赵攸看得出神,脱口就道:看皇后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小皇帝可攻可受。
日常犯蠢,文放在存稿箱总是忘了设时间!
第18章碰瓷
说完后小皇帝就后悔了,这句话听了像耍流氓。她忙改口:皇后唇角破了,要不要上药?
一抹飞红悄悄地爬上小皇帝的耳朵,她自己不知晓,皇后眼色好,一眼就看清了,不自觉地向一旁侧开。
赵攸让自己挪开视线,不好再自己盯着皇后看,想了想就将气走温轶的事说与她听。
铜镜里的小皇帝垂着脑袋,滔滔不绝,没有剑拔弩张,只有不同往日的成熟。皇后有种错觉,小皇帝瞬间就长大,变得懂事贴心。
赵攸说完后静静等着皇后,不想半晌都没有回音,抬首时发觉皇后凝视铜镜在出神。她悄悄拽了拽皇后的衣袖:皇后,你怎地不说话?
我方才与首辅说过,他并不信我,你手中的画像就是证据,他不信也得信。皇后回神,修长的指尖拂自己的唇角,带起丝丝痛意。
赵攸道:听完后他从我手中夺走画像,气得都不曾顾及自己的颜面。
可想而知,有多气恼。论气人的手段,皇后不及小皇帝。小皇帝之前都是直来直往,陡然换了策略,温轶也会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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