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做不出咬人的事,看着皇后纤细的手腕发怔,她索性不去管,闭眼睡觉,明日再找皇后理会。
不知怎地小皇帝睡得很快,皇后还未曾想出解决的办法,抬眸就看到她的睡颜,轻轻地将人放在内侧,摸摸她的手,都是热的。她也舒了一口气,没忍住地去捏捏赵攸的脸,叹道:真是不省心的小东西。
皇帝有自己的想法,行事也算稳妥,并非偏听偏信,但总想去挖掘她身上的秘密,让她跟着焦头烂额。
次日的时候,赵攸依旧被皇后拽起来晒太阳,她懒懒地打了哈欠,眯眼看着在庭院里煮茶的皇后,想了想,从躺椅上爬起来走过去。
皇后心不在焉,余光扫到小皇帝身上的玄色衣袍,下意识就回神,见她巴巴地凑过来,道:陛下要喝茶?
赵攸止住脚步,心虚道:首辅若一味让你回府,我可以陪你去的。
不用。皇后轻声拒绝。
赵攸没有办法了,她坐下来托腮看着皇后平静的容颜,挣扎了须臾道:白莲花是夸赞的意思,古人也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嗯?皇后抬眸看着她,眸色幽幽,不解道:陛下将陈氏比作高洁的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赵攸:有点方。
二更,还有第三更,继续翻!
第25章25
赵攸点点头,觉得哪里不对又慌忙摇首,她与皇后一样是讨厌陈氏的,特别是昨晚发生的事,皇后都看在眼中的,明明是恼羞成怒,万万不会是夸赞。
这句解释是不成立的,皇后再是愚笨也是不会信。
赵攸一句解释反给自己招黑,她孩子气地挠挠头,皇后不好糊弄。
皇后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在旁静静等着赵攸的回话,目光甚是清冷,吓得赵攸不敢说话了,转身又躺回躺椅上去了。
她这么颤颤惊惊地让皇后心生不忍,其实被她骂也不是很生气的事。前世受到的白眼数不胜数,哪怕现在为后,后宫妃嫔也未曾将她当作真正的皇后,平日里的请安都没有。
深深去想,她也不知自己在意的是什么,或许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赵攸将她的好意磨灭,将她归为陈氏一流。
大约仅此而已。
庭院寂静,就连风声也不见了。
赵攸心中有事,躺着也不舒服,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抓,怎么也不安宁,就这样躺了一晌午后。皇后起身过来,开口道:我需回温府。
现在不是与温轶陈氏硬碰硬的时候,还需再三忍耐,她也等不到赵攸十八岁再亲政。
一听她要回温府,赵攸莫名紧张,道:我陪你。
看到赵攸眼中的紧张与关切,终是展颜,点头道:也可,但不是现在,过几日等你大好。赵攸身体方好了些,若出宫折腾一趟,病就好不了了。
见她笑了,赵攸也弯唇呆呆一笑,继而躺了回去,眉眼处皆是美好。
皇后也就不气了,但她以后都不想听到白莲花三字,小皇帝这里还需教一教,便道:陛下何时回福宁殿?
方躺下的小皇帝又是一惊,扭头看她:你怎地又生气了?方才都已经笑了,为何又要赶人?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陛下身子就要好了,也该回福宁殿,季贵妃也会想您的。
不提季贵妃还好,提到她,皇帝就头疼。她眨了眨眼,揪着身子的毯子,反驳道:后宫都是朕的,朕想住何处都可。
极其霸道的回应,不想皇后不怒反笑:所以陛下该多往后宫走走,免得旁人会说臣妾善妒。
你、你。赵攸说不出话了,这人就是故意的,明知她是女子,哪能与后妃欢好。
赵攸生气,皇后唇角弯了弯,既然陛下认定臣妾与陈氏同流,就该远离些。
皇后与寻常女子不同,深知小皇帝现在就是榆木疙瘩,话不明就无法反省,唯有将话说明白才可。
赵攸算是明白了,皇后还在生气,她知晓皇后想让她哄的,立即道:皇后与陈氏不同的。
皇后道:哪里不同?
赵攸在脑袋里搜寻夸赞人的词语,瞬息就冒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词,她觉得这些话一说皇后就更得赶她走了。她又不会遣词造句,着实苦恼。
想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她才道:你年轻嘛不对不对。
小皇帝苦恼而纠结,皇后见她这样也不再去计较,转身往殿内走去。还没有想明白的赵攸以为她还在生气,就不敢凑过去,自己复又躺下,想着改日问问齐安,女人怎么那么爱计较。
爱计较的皇后在殿内翻着医书,柳钦开的药方还保留在她这里,本打算回来后就给小皇帝服用,不想她染了风寒,耽误下来。
她将药方上的药名默默记下,随后就将药方烧了,免得被人察觉,宫中行事一步都不能有差错。
午后安时舟求见,赵攸接见后就先提到后宫掌权一事,偌大的宫廷总要她们做主才好,再者这样长此以往,后妃渐渐地就会不听话。
安时舟有许多大事想与小皇帝商议,不想第一件就是皇后的事,他不懂后宫,但皇后掌管宫廷是自然的事,太妃强压着不放也是不妥。
他回道:此事不算大事,臣让御史台上奏,太妃并非是太后,算不得陛下母亲,夺回权力也是按照后宫规矩。
利用朝臣向陈氏施压,也是小皇帝的意思,毕竟陈氏已经不要脸了,没有兑现诺言。
此事商议后安时舟将赵闽在外的事说了一遍。赵闽行事无度,府内歌姬无数,伶人都比宫廷中的教坊都要多,朝臣看在眼中,也多是不屑。
这些事赵攸是知道的,毕竟是太后故意宠出来的,她心知却不能说,只吩咐安时舟让他尽快纳侧妃。
安时舟应下了,再说的便是明年春闱一事。
小皇帝细细听后,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春闱中是有几名良才,她想借机提拔一二,这样也算培养自己的人,他日朝堂上也占据一席。
两人商议结束后,已近黄昏,安时舟匆匆离开中宫。
安时舟一走,皇后就回来了,她每次都掐着点,不会打扰皇帝议事。赵攸见她回来,殷勤问道:花房如何了?
皇后趋步走近,回道:还需半月。
赵攸点点头,见她走近后就往一侧挪了挪,眼睫颤了颤,她与安时舟说了一下午,脑子有些混乱,想躺会。
在这之前她还是将夺权一事说与皇后知晓,说完就回榻躺下,自己揉着晕乎乎的脑袋。
皇后也想过这样去做,毕竟苏文孝在朝有着势力,可如此一来就会暴露得太快,得不偿失,她就不再去想。小皇帝出面就不同了,她本就与陈氏站在对立面,去争一争也是使得。
她见小皇帝回榻躺着,也跟着走过去,在榻沿坐下后探了探小皇帝的脉象,蹙眉道:少想些朝政,多休息。
晓得。赵攸抽回自己的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疼得有些厉害。她习惯去忍,以前发热头疼都是这么忍过来的,索性就往杯子里躲了躲,闭眼强迫自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