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单词本散散风,大步朝着本班的位置走去。
易远暮迈大步子跟了上去。
每个班的学生站成了男女各四排,薄白往那一站,易远暮立刻站在他边上,把钟浪挤到后排,他往他手里塞一瓶冰牛奶说着:我看你早饭没吃多少,喝点儿。
薄白将牛奶塞回去说:待会儿升旗呢,别被分手大师逮住了。
易远暮笑了:我先帮你拿着,待会儿高三的誓师大会,我们又没事,可以喝。
薄白笑而不语,拿着单词本继续扇风,天气闷热,他额头已经浸出薄汗。
易远暮将牛奶直接揣进兜里:你别傻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薄白:哪能跟与狗较劲的傻子比啊?
易远暮笑了:是那狗跟我较劲。
高三文科班学生代表已经演讲到了重要环节,她被晒得脸色绯红,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她额前滑落几行汗滓,短发黏在脸两侧,远远看去,油光满面,可是她丝毫不在意,斗志昂扬的举起右手宣誓说着:还有最后一个月,我们永不言败,来,请用你们最大的声音喊出你们的梦想。三
二!
一!
学生代表拿着话筒,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清华。北大。北大青鸟。上天。新埂结衣。
易远暮拼命的喊着:薄白。
全校嘈杂声此起彼伏,谁也听不到谁的,只是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远处的高楼大厦都为之抖三抖。
学生代表喊着:你们爱你们的梦想吗?
这一次倒是统一的一片爱。
薄白看向易远暮。
易远暮微笑着:没见过帅哥吗?
薄白扭过头去,完全不想看眼前这位嬉皮笑脸的帅哥。
他听到易远暮喊他名字了。
这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把他当成梦想,亏他也想得出来。
那位女学生代表不知道是不是高考逼疯了,还是单纯想发泄一下,用了全身力气拿着话筒吼着:你们为你的梦想全力以赴了吗?
全力以赴了。学生一片嘶吼声。
易远暮双手圈成喇叭状,跟在人群里喊着:现在进行时。
还真别说,跟着女学生代表嘶吼完,易远暮觉得通体舒畅。
誓师大会下来后,易远暮将牛奶塞给薄白说着:热吧,喝点,还是冰的。
薄白觉得易远暮老是说一些情意绵绵却很傻的话,就说着: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我,也不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易远暮不解:什么叫不着边际的话?
薄白微笑着:譬如,我是你梦想之类的,很奇怪不是吗?哪有这么矫情的话?
矫情吗?易远暮诧异,他面露不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我的梦想。
薄白觉得这情话挺土味的。
而且在全校面前念出来,就更土了。
你就是我的梦想,我说的是实话,我易远暮从小到大,什么得不到?我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爷爷是首富,我一出生就拥有易氏的百分之三的股份,我爸妈都从来不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想要什么东西,就能瞬间得到,而且,在我不怎么听课的情况下,我现在的成绩考个清华北大应该不是问题。我觉得我已经活在了别人一生的终点线,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易远暮很欠揍的说着:我早就失去了梦想,我是一条小咸鱼。我做成什么事情都很容易,也不怎么花心思,唯独你,我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追到手。
薄白觉得如果其他人听到这话,易远暮牙都已经被敲掉了几颗了吧。
易远暮郑重说: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那道坎儿,就是长在我心里的那根刺,根本没办法拔掉,只能慢慢的软在肉里,跟心脏连为一体。
你就是我的梦想,这不是土味情话。
易小爷已经穷得没有梦想了。
薄白明亮的眸子看着易远暮,这条咸鱼把他当成梦想,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让这货一直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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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晚自习的铃声敲响,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安静的校园瞬间活了过来。
薄白将桌子底下一大叠试卷塞进书包里,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试,各科老师们都比较变态,拼命的布置作业,他们的课程比较重,高一下学期,基本已经把高二上学期的课程走了三分之一。
在高二下学期,要把高三的所有的课程都学完,高三基本都是日复一日的复习与考试。
易远暮见薄白收拾试卷,说着: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薄白还没做声,祝培忽然喊着:山伯,那个谁来找你了。
易远暮回头看去,看到薄露站在后门门口,她一如既往的胆怯害羞,一双黯淡的眸子里终于回暖了光。
她泯着嘴唇,眨巴着眼睛看着易远暮,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易远暮淡淡的看着她:怎么了?
薄露微笑着:没事儿,今天是我来学校的第一天,小姨让我以后跟你一起回家,你们下晚自习了吗?可以走了吗?
易远暮担忧看向薄白,以薄白的聪明心思,他一定知道薄露是谁,而薄露曾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会是一道无形横在他们面前的屏障。
薄白瞥了眼薄露,他知道这是谁了。
这是易远暮的未婚妻,不能说不在意,也不能说太在意,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着。
他拿起书包,朝着后门门口走去,侧身越过薄露,身影消失在后门门口。
易远暮正要喊他,薄露张口打断易远暮,说:今天我来这个学校还挺开心的,我听小姨说你数学挺好的,我们老师上的课,我全都听不懂,你周末有空可以帮我补补课吗?
易妈妈让薄露先到学校来上一段时间的课,因为薄露高一整个学期没学,所以先让她来学校适应适应环境,等到下一届高一开学的时候,让薄露跟高一的一起,再读一年。
薄露本来想去高一三班,没等卓扬拒绝,数学老师梁丰先去教务处抗议了。
梁丰揣着他的冰块脸去教务处抗议了一上午。
他教的班级,数学平均分没在年级下过前五,这马上高一升高二了,期末考核很重要,临时给他班级塞进来一个什么都没学的学生,这不是故意找他茬吗?
其他班级看到梁丰打响了头|炮,都找各种理由推搪。
由于各班各有理由,马上期末考试,老师都不想收一个拖油瓶的,所以薄露现在在艺术班上课,艺术班的考试标准不与其他班一样,平均分也不计入期末考试大比拼。
易远暮拒绝说着:我不会讲课,让我妈给你找家教。
说着,他就朝着门口走去,薄露连忙跟上去。
他追到教学楼楼下,连薄白的影子都没看到。
看样子,薄白已经走了。
易远暮挺失落的,他一路没跟薄露说话,他知道薄白在避讳什么,薄露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就是一堵横在薄白心里的墙。
易家的司机这次来得格外的早。
易远暮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他家司机。
薄露指着不远处的甜品店门口新挂出来的新品图片甜筒圈,一大排学生在甜品店门口排队,她说着:我想吃那个,我们去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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