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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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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远暮跟在薄白身后,充当背景板。

被访问的阿姨笑眯眯说着:环境还好,那些孩子很乖,不吵也不闹,不会影响到周边的居民,居民有时候会去看那些孩子们

薄白随便在纸上划拉几个字。

他们每个问题采访了三个人,薄白在那纸上加起来的字不超过二十个,其中一个阿姨拽着他们说了半个小时。

感情那阿姨滔滔不绝讲了那么长时间,口水都讲干了,这货只写了这么点儿字?

这么点字拿给谁看?

易远暮能想象张朗归纳总结时那张便秘的脸,这种福尔摩斯密码似的笔录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薄白听阿姨滔滔不绝讲着,在本子上又写下一个词:不吵闹。

阿姨热情不减,依然笑眯眯说着。

易远暮看那本子上划拉的几个字,微笑着:别怕,小爷有钱,不用省笔油。

薄白看了他一眼,冷噱说着:某些人不仅省笔油,还省纸张,你好意思说我?

他最起码还带了笔纸,至少还写了二十几个字,这人连笔纸都没有。

我这不是看你带了免得浪费吗?节约懂不懂?易远暮淡淡说着。

那阿姨看着这两,想说什么话,最后噎在喉咙里,这两孩子家里是有多穷啊,连笔纸都要节约。

再穷不能穷教育,这连教育都穷,太惨了。

阿姨默默在菜篮子里掏出两块钱的钢镚递到薄白手里,这是她跟菜市场卖菜的大妈讲了半天价,省下来的两块钱。

她微笑着说:对面那小店内中性笔笔芯,一块钱一根,去买吧,买两根,都有。

薄白: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并没有大写的穷字。

他看了易远暮一眼,这人从头到尾都是名牌,穷字跟他不沾边。

阿姨给完钱问着:还有要问的吗?

薄白看到调查报告上的几个字,说着:没有,谢谢您。

阿姨提着菜篮子和蔼的说:快去买吧,一人一根,别省了。

说着,阿姨提着菜篮子转身朝着小区楼走去。

薄白拿着那两块钱,有点儿茫然无措。

易远暮笑出声:走,去买中性笔笔芯。

薄白把两块钱塞易远暮手里:自己去买。

乌云密布遮天盖日,风声呼啸席卷而来,吹得头顶上油绿色梧桐叶唰唰唰作响。

这片乌云黑着脸挂在天上整整一天了,现在终于要发威了。

易远暮连忙拽着薄白朝着附近小区楼下公交站跑去。

这附近是老城区,楼也是很老的居民楼,斑驳老旧的痕迹点缀着这里的墙壁,搭在树与树之间的电线上老旧破损,上满绣的铁门咿呀咿呀的晃动着。

小区虽然老旧,但小区外的公交站却是新建的。

他们躲到了公交站的遮阳避雨棚下。

轰隆隆

一声惊雷闷响,劈开那密布乌云,豆大的雨点儿开始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风声哗啦啦的,不一会儿,雨滴铺天盖地的,打得地面噼里啪啦的作响,沟壑水流纵横。

来来去去的行人立刻找自己最近的地方避雨。

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薄白立刻拿出无线隔音耳机,打开盒子,往耳朵里塞着。

地处偏僻的地方半天来不了一辆公交,来一趟公交就好像赶集似的塞满了人。雷电轰鸣,风雨呼啸,人只要下了公交,没有不被雨点儿砸到,雨水很快淋湿人的肩膀,头发。

下公交的人你推我搡,踩着低洼处的积水冲上了公交站台。

下车的人太多,大家飞快的踩着积水往这边跑。

易远暮拉着薄白朝着躲雨棚的中间躲,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孩子飞跑上站台,却因凉鞋鞋滑,他在滑倒之前,拉了薄白一把。

薄白被他拉的一个趔趄,他一把抓住那孩子,在身体晃荡的时候,左耳耳机掉了一个。

那耳机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掉在了站台下的低洼处。

薄白还没看到耳机掉哪儿了,就听见啪啦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用找了,那耳机此时怕是已经粉骨碎身壮烈牺牲了。

雷电阵阵,公交车下来的人都挤在这一方小小的雨棚里,斜飘着的大雨不断的将人往一起逼近,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被淋湿。

薄白听到打雷声,心里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微颤着。

易远暮揽住薄白的腰,将他拉着紧贴自己,半搂半饱的姿势紧紧挨着。

由于躲雨的人多,天黑沉沉的,大家都在焦心这大雨什么时候停,因而没人注意到靠近站牌的薄白与易远暮。

熟悉的温度从身体相拥处传来,周围是闹哄哄唏嘘的人,这次,薄白没有闭眼。

他微抬着头,看着易远暮的低垂的眼睫。

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竟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偏开了头。

他偏头的方向正好有一道闪电扯着扭曲的身体在轰隆隆。

他下意识的身体一缩,仿佛他在向易远暮撒娇一般。

易远暮此时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啊,怀抱里的身体不自觉的蹭他一下,他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成灾,都快酿成洪涝了,他还要当柳下惠。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莫大的恨意。

忽而,薄白伸手抱住了他。

两只手圈在他腰处,将头埋在他颈脖间,不均匀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很痒,但心里更痒。

是那种抓不住看不见的痒,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网死。

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的抱了很长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在两人身旁,两人都心里慌乱的不敢看对方。

有个初中生注意到相拥的两人,投来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却跟易远暮对上了眼,最后却在易远暮凶狠的目光里,缩回了眼睛,慢吞吞的挪着,躲在了角落里,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雷电雨声小了,人渐渐散去。

易远暮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圈在薄白腰间的那只手,因为薄白还没放开他。

其实他此刻坏心思的希望雷电飘雨时间更长一点儿,不求震撼,但求持久,但是这雷电太不争气,在天边扯了一会儿扭曲的身影,便偃旗息鼓,随着雷电的消弭,雨声也渐渐的小了。

过了一会儿,薄白放开了易远暮。

两人觉得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默默无声的往回走。

走到福利院外的公园旁,易远暮忽然开口问着: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情,还

薄白尴尬点头,不就是亲他一口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易远暮:那

薄白忽然扯过易远暮的衣领,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他吻了之后,依然冷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朝着福利院走去。

只是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易远暮顿时宛若被雷劈,好似刚刚那些闪电隔空劈在他身上,把他劈成了焦炭,焦炭此刻没有思想,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回想着三个困扰中西方哲学家数千年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中午饭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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