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矫情,她娇弱造作,她也大小姐脾气
可她确确实实舍不得。
以后路上,就剩她一个人踽踽茕茕。
甄苏哭得不能自己,递过去的卫生纸湿了一张又一张。
几个闺蜜满脸问号:我们不是塑料姐妹花吗?为什么这么舍不得我们?难不成平日里吃吃喝喝比美比男票,还比出感情来了?
甄苏哭得整栋教学楼都听到了,班主任连连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好了,别哭了,以后常联系就好了。
她在姐妹衣服上蹭了蹭眼泪鼻涕。
几个姐妹说着:新买的衣服,还没舍得洗一水,才从巴黎空运回来的,别蹭脏了。
甄苏又回头看了眼,薄勤提着她的两个包,要帮她拿到楼下,她又忍不住,眼泪眨巴眨巴的掉着,姐妹一见,正要退避三舍,但是又怕别人说她们太过无情,所以几个姐妹就任由着甄苏趴在他们的肩膀上哭。
到了校门口,甄苏擦干净了眼泪,淡淡问着薄勤:你跟薄白说了吗?
薄勤没有立刻回答。
甄苏一把拉住自己行礼的袋子,说着:你没说?
薄勤:说不说都没必要。
甄苏:为什么没必要?至少给我一个指望啊?
薄勤:薄白是一个很怕黑的人,他需要的是一盏照亮他前路的灯,而不是在黑暗中陪他同行的同伴,我只是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陪他走过漆黑的长夜,在他害怕黑暗的时候,陪他说说话,而有的人,是灯,是那种可以闪瞎别人钛合金狗眼、还挺能招飞蛾子的灯。
甄苏半天没搞明白薄勤到底说的什么。
薄勤似乎看懂了甄苏的意思,就说着:总的来说就是,薄勤与薄白只能做亲兄弟。我只能当他哥,这个身份,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甄苏似乎明白了。
她果然跟薄勤一样,连备胎都算不上。
还需要我吗?甄苏问着:需要我留下来,你就吱一声。
就这样甄苏扬天,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嘴对着天空,吱
她哭肿了双眼,长发披肩,对着天空吱的时候,跟她平日里的美少女装扮是两个画风。
我不介意留下来继续给你当备胎,反正你跟薄白也没指望了。甄苏笑了:退而求其次吗?
她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这个次还没走,不过马上就走了,你只有这一个机会,想让我留下来吗?从这到那儿看到没那个车。
她指了停靠着巷子拐角处的豪车,这么一大段的距离,你好好想想,哪怕你就说一个字,我也可以为你留下来,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被我感动过,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可爱,或者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很烦人,只要你说留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你留下来,好好的学数理化,留下来跟你一起考大学。
薄勤目光错愕,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退而求其次吗?那不是更残忍?
他想。
什么时候他们都沦为次了,明明都是如花的年龄,明明谁也不比谁差。
甄苏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她偏过头看了薄勤一眼,眼泪欲落不落,也许是刚刚哭过,眼尾泛红,眼睑肿着,她问:你真的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很好吗?你快好好想想
再不好好想一想,她就要走了,前方就是尽头,上了车,也许是后会无期。
薄勤不吭声,道子里光景如旧,人影匆匆,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
他目光一瞥,瞥到了不远处的杜添苟,杜添苟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粗大的梧桐树干挡住了他瘦削的身影。
他时不时的颤抖着身体,像是在哭。
甄苏顺着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杜添苟。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到处都是算不上备胎的备胎,舔不到正主的狗。
她冲着树干喊着:你真不出来为我送行吗?
这话一出,树干藏着的人愣了愣。
继而,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垂着头,刘海遮住眼睛。
她笑了笑:要拥抱一下吗?
杜添苟木讷的张开双手。
甄苏走了上去,抱住了杜添苟: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杜添苟沉默的点了点头:恩。
与杜添苟拥抱完,甄苏看向薄勤,说着:走吧。
薄勤提着甄苏的行礼跟着甄苏。
甄苏只觉得走了几步,怎么就快到了呢?
明明之前校门口到巷子口那么远,她一直觉得学校外幽深的道子实在是太长了,她每次走都感觉没有走到尽头,今天怎么就突然走到了道子尽头呢?
她感觉这条道子不知道被谁在中间截断了一块,否则不会走这么短的,他们也不至于走得这么快。
在奶茶店门前,她停住脚步,焦急询问着薄勤:你好好想想,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留下我
到了,东西放这里了,我还要赶回去上课。薄勤将东西放下,甄苏家的保镖走过来提起那两个袋子。
薄勤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女孩儿放肆大哭的声音。
他脚下一顿。
想着要不要回头。
甄苏看着薄勤顿住的背影,大声说着:你看看,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祝你前程似锦,艺考顺利。薄勤说着,就朝着校门口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停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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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秋季运动会举行的时间确定了,这里有张表,想要参加什么项目,快点儿来报名。体委负责把人数安排一下报上去。
课间活动,卓扬猛然出现在教室里,一嗓子轰炸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小崽子们。
他发现这些小崽子们总是睡不够,放假六七天在家里跟躺瘫痪了似的,上课时间,哈切连天,这都课间活动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没一点儿学生该有的朝气。
他以为运动会要开始了的消息能让这些小崽子们精神一振,可惜他想错了。
只有极少数人抬起头看了眼,眼神看他就像看着隔夜的外卖一样,嫌弃的把头埋在厚厚的书本之间。
体委上前拿过那张表回到座位上,全程悄无声息。
这时,薄白拿着数学周考卷子走进来,对大家说着:下节课,讲试卷,卷子帮忙发一下。
此言一出,学生们像是刚结束冬眠就要面对世界末日的小动物一般,纷纷拿出数学书,正襟危坐,等着看下节课谁死的最快。
卓扬:
他果然没威望。
下午的时候,体委拿着那张单子走过来,说着:暮哥,白哥,接力赛我们班选了十个人,都是腿长的男生,你两被报上去了。
薄白点头:好。
易远暮也比划了ok的手势。
体委小心翼翼看着易远暮,说着:短跑八百米,暮哥,我填了你的名字,长跑三千米,填了白哥的。
啥?易远暮舌头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