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瞳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当然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每个人都认为他，他首战出局预定。

拍摄集体宣传照那天，所有艺人，无论腕大腕小，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一般看着程瞳。谁也不曾想到，他居然有胆子来参赛。

送人头的吗？

程瞳云淡风轻，也没气，也没理。只在心里暗暗酝酿着一股劲。

古越看了眼手表，催促华杰：行了，彩排也完事了，抓紧走吧，晚上吴制片还等你呢。

唔。华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经纪人，又抱歉地看着程瞳：我、我先走了。

程瞳拍了拍他的肩，淡淡一笑：周末见。

华杰走后，程瞳又磨了磨台词，才准备离开。

等电梯时，他闲来无聊，掏出手机，刷微博。几天前，节目组就已经将宣传照PO了上去，程瞳这几天忙着琢磨剧本，一直没时间看。

今天打开微博，嗬，不出他所料，真壮观！

其他艺人微博下都是粉丝打CALL、跪舔，只有他，一如既往，黑压压的群嘲一片。

【我是瞎了吗？我居然看到了竞演嘉宾有程瞳？？？】

【xtms，面瘫瞳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来自取其辱。】

【wc，他走错组了吧？】

【其实光看程瞳的平面照，还挺帅，但是想想之前被他喂了SHI的《龙腾》，我TM就不行，不能回忆，不然阳、痿。】

程瞳浅浅地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对于那些闭眼黑，他都习惯了。起初他还会动气，后来渐渐也就不理了，理也没用，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用事实打脸。

这次竞技，是他翻身仗的开始，他说什么也会拼尽全力。

周末一早，电视台主楼的录制现场，乌泱泱地挤满了人。

程瞳的妆化得很快，造型也没多复杂。全部完事之后，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一段时间，他瞥了眼休息室，转身走去了洗手间。

或许这个时候，也就洗手间能稍微清净点了吧。

然而，还未踏进门，里面突然急匆匆冲出来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直愣愣地和程瞳撞在了一起。程瞳按了按酸麻的肩膀，撩起眼皮，在看清对方的长相后，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芝亚。

芝亚是他上辈子的死对头。圈内人都知道芝亚和季豪不合，两人也曾经在微博上公然开战。

芝亚心高气盛，自然对程瞳这种小渣渣各种看不上，这会又撞得挺疼，心里的暴躁蹭蹭往外冒。

他瞪着眼，居高临下道：你瞎？看不见有人？

程瞳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没看见，人在哪儿？

芝亚一愣，脸色瞬间黑沉。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走廊里，传来他经纪人的喊声：芝亚，准备了。

他眯了眯眼睛，食指和中指指向程瞳的眼仁：走着瞧，我记住你了

程瞳毫无俱意的盯着他，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

半个小时之后，现场录制正式开始。

候场艺人，脸上表情各异。有人过度紧张不停喝水，有人一趟又一趟地跑卫生间，程瞳挑了个角落静静坐着，一脸平静地看着大屏。

几组下来，轮到芝亚那一组上台。

他演技不错，呼声挺高，上场前，其他几人纷纷同他击掌加油。

他们那组抽到的是古装剧，芝亚扮演一位胸怀大志、骁勇善战的将军，而他的搭档饰演皇帝。同台的两人，演技都挺在线。引得台下掌声一片。

华杰盯着屏幕，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赞叹：太带感了，太入戏了，演技炸裂，胜负难分。

程瞳环抱着双臂，勾了勾唇角：芝亚的表演用力过猛，但这一场，他会赢。

华杰一怔，收回视线，他偏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程瞳。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程瞳也转过头，看到华杰那张难以置信的脸，他淡淡笑了笑。

华杰凝视着程瞳精致的侧脸，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掀起一阵慌乱。

程瞳和华杰这组，排在芝亚那组之后上台。

在候场区的廊道，他们和芝亚那组碰巧撞见。

芝亚眯了眯眼睛，拦在他们面前，他冲华杰扬了扬下巴：杰子，加油，好好演。

谢亚哥，我会尽力。华杰勉强带着笑，声音紧张得不行。

芝亚揽着华杰的肩膀，甩给程瞳一个轻蔑的眼神，相信自己，用你的实力，干他，干爆他。

华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地说：亚哥，我们先上台准备了。

芝亚没接话，目光直勾勾地锁住程瞳的脸：小样，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哭。

程瞳扭过头，嗤笑一声：我看你一会儿脸怎么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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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逼仄的审讯室，昏暗狭窄，沉闷的空气憋得人发慌。

禁锢在椅子上的人，双眼红肿，脸颊带伤，乌黑的头发失去光泽，一缕一缕打着结，贴在脸上。

程瞳饰演的特务头子，一身素黑，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冷漠地盯着椅子上的华杰。

那是他的猎物。

我看过黄历，今日不宜杀生，不宜见血。程瞳压低嗓音，让声音听上去醇厚低沉。他向前走了几步，苍白修长的手指滑过华杰的脸颊，下颚骤然绷起一丝寒意。

汉奸无耻我杀了你华杰半睁开眼，气若游丝，只骂了几句，便虚弱地将头歪向一边。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程瞳冷笑一声，脸上是倨傲的嘲讽。

他回转过身，移步墙边，走路时皮鞋发出的哒哒声响，混在压抑沉闷的配乐中，格外瘆人。

他的手指缓缓上移，抚摸着墙上的一排排刑、具，像是在欣赏一件件玉器。随后，他半垂眸光，漫不经心地挑了一把锋锐的铁钳。

瘫倒在椅子上的华杰，捕捉到对方的动作和眼神，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

程瞳弯下腰，抬起华杰的手，轻柔地抚、摸，眼里尽是玩味。

灯光再次调暗，程瞳转头正冲台下，锋冷的眼神，凝聚在他周身的戾气，都让观众的心跟着揪起。他摇了摇头，慢慢张开铁钳，滑过华杰的指尖：可惜啊，这双手，若是只用来画画该多好，为何偏要摸|抢？

华杰冷哼一声，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紧紧攥住。

你若说出那个秘密，我便留着你这双手，往后，你可以继续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