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语气惊恐的说道:她死了。
这男人走近了要看时,地上一条白影晃来,却是一根麻绳,套住他脖子。
鱼儿脚猛地踢出去,踹在他膝眼上,男人身子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铁棍脱手,被半斤眼明手快捡了去,一棍将男人敲晕。
鱼儿起了身,两双胞胎兄弟正踹着男人低骂。蓦然间听得一声爆喝:狗东西!
原来是另一看守地牢的人听得动静赶了过来,举了棍就要来打两人,鱼儿身姿敏捷,夺过半斤手中的铁棍,步法轻灵,轻身一脚踩在来人膝弯上,来人身子一矮,她则借力跳高,一棍落下,将这人也敲昏死过去。
半斤和八两瞧着鱼儿,眸子炯炯发光,满是艳羡:你会武功!
鱼儿丢了棍子:你们跟不跟我走?
半斤和八两对视一眼,半斤摇了摇头。
半斤道:我们有点怕
稍顷,半斤说道:你不要误会,男子汉大丈夫,才不是因为怕那些奸贼不敢出去,我们,我们只是怕拖累你。
鱼儿看了他二人半晌,也清楚人多必然引人注目,若要带着他们两人,确实是不好逃出去的。
鱼儿抿了抿嘴,不多说,取下那看守的人腰间的钥匙,扔给了八两,而后默默的往外走。要到牢门边时,手腕被人拉住。
鱼儿回头看,见是那个疯疯傻傻的少女。她拽着她的腕子,拚命的摇头:不要出去,外边有黑白无常,有牛头马面,光捡小孩子吃。
她惊恐的张着眼,仿佛现在就看到了那牛头,看到了那马面。
少女忽然放开了她的手,又疯起来,缩到角落里,将自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低低呜咽:好可怕,好可怕。
鱼儿看着她,仿佛看到了缩在马厩里的自己,喉头哽住了一般。
第18章可见人皮包兽骨(七)
地牢那出口斜斜向上,好像没有尽头。
鱼儿出了牢门,其余囚牢里的女人空洞的目光朝她扫一眼,便又移了开去,不知是已经麻木的不做任何挣扎,还是觉着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成不了气候,因此一个也不向她呼救。
竟这般,免了鱼儿恐她们惊动守卫的担心。
鱼儿走到那出口时,半斤八两兄弟俩站在牢门口,半斤说:你如果能出去就最好了。
八两道:你一定能出去。
鱼儿蹑脚从那通道出去,通道幽长,静悄悄的,潮湿闭闷。鱼儿也不知走了多久,见前边开阔,灯火明亮,有人的喧闹声。鱼儿身子紧贴在通道墙壁上,侧耳静听,原来是那些守卫在喝酒赌钱。
过了这处阔地,有十来级阶梯,通往地面,可那出口盖着厚重的铁板,且有锁孔,怕是得用钥匙打开。
鱼儿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取得钥匙,良久,听得那出口传来沉闷的声响,铁板像一扇门一样被从外边向两边拉开,白光从中间的显出的缝隙里泄下来。
鱼儿心下一凛,那阶梯与她这通道一个方向,若有人下来,一眼便能看的到她。
鱼儿朝那处阔地望了望,赌钱的人都在左边,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一矮柜,倒可在后边一躲。
鱼儿小心的探出头来敲了一眼,见众人注意力都在桌上的骰子上,脚步轻轻一踏,翩翩似白羽,虽未到清酒与花莲那等步伐灵逸,如风迅捷,却也是悄无声息,弹指间便蹲身到那矮柜后,与此同时,这地牢的出口也完全打开了来。
只听得脚步声靠近,在不远处站定,那些赌钱的守卫慌慌忙忙的收拾了东西,叫道:秦管家。
那秦管家冷冷道:老爷在厅里陪客人,等会儿袁护法会直接过来挑人,把人都看好了,不能出一点岔子!
鱼儿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只是没有去细想。她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客人和袁护法上,暗思:袁问柳真的在这里,那客人会不会是厌离?
走动声惊回了鱼儿的思绪,眼见那一班人朝地牢下边走去,只入口处还有两名守卫。
鱼儿身形一闪,走到那酒桌上去,思忖片刻,抓起酒瓶颠了颠,朝外边扔了出去,稍顷,听得酒瓶的破碎声。
一名守卫试探着叫:秦管家?
无应声,两人下来查看,脚踏在阶梯上,便被鱼儿攻了下盘,猝不及防,向前趔趄,鱼儿两个酒瓶迅猛扔来,稳稳的砸中两人。
这本是唐麟趾教授的她使暗器的手法,只可惜手中没有飞镖之类的物什,只得用酒瓶凑合。众人只道她得学个一年半载才能与人交手,倒不想世事难料,如今这样早就练上手了。
这两守卫倒地□□时,鱼儿已跳上阶梯,朝外奔去,待出了入口,豁然开朗,日光盈窗,帐幔轻摇,点点灯火在上,好似繁星,鱼儿看那台上满目的牌位,却原来这地牢上边是个祠堂。
鱼儿不敢多待,从窗口溜了出去,从角门穿过去后,便捡着幽树掩映,芳草奇花成堆的雅径走,一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人,只是这秦家的园林实在是大,鱼儿绕了半天,身在其中,亭台楼阁,过了一重又一重,实在不知该往哪处挪步。
鱼儿立在一株榆树后,忽听得有人冷喝:快去找!应该还在院子里,如果找不回来,惊动了老爷和护法,小心你们的脑袋!
紧接着便是一行人唯唯诺诺。
鱼儿听得仔细,不防后面有个秦家府里的仆从走来,见了她,凛然喝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在这里偷懒!
鱼儿心下一惊,暗道:不好。
果然听到那行人脚步一转,往这边来,只听一人喊道:在这里!
鱼儿脚上藉着树干使力,攀上树枝,就近越上了雕花墙,身子轻轻一纵,敏捷的像只猫儿,轻巧的落了地。
这与那日日踩的梅花桩比来,可容易的太多。
那行人折回来追时,鱼儿已经跑远了。
快追!
鱼儿跑不多时,便被重重包围,她不识路,但这群家丁却是对这里熟悉的很,小道捷径烂熟于心。
十余人手持长棍绳索,将她围在中心,便真如捕捉一只野猫似的。
鱼儿难免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身子,一人猝然将长棍点来时,其余几人同一时动了。
鱼儿两手一拨,顺势一带,将这长棍引得点向侧面一位大汉的腋下,被点中的大汉手一缩,整条手臂没了力,绳索登时落地。
鱼儿身子对于这群大汉来说是娇小的,一群人来围攻她反而占不到好处,她游与众人间,似一尾泥鳅,滑不溜秋的,如何也捉不住。
这般战法,是鱼儿那日在翻云覆雨十三寨里瞧唐麟趾使过的,记在了心里,见今日境况相同,使将出来,倒十分的好用,虽不如唐麟趾来的灵活迅猛,这一伙人却也捞不着她。
鱼儿内功心法未练,与这伙大男人正面较量,在力量上争长短定是不行的,这一推一引,全用的厌离教授的剑法中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精髓,将剑法变作了拳脚功夫。
众人虽不担心鱼儿学的驳杂以至于无法精湛,却也没有想过鱼儿能融会贯通至这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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