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几人立在一旁,没有动作,既不拦阻,也不帮忙。
叶生几人欲要上前拦住众人罢,却也无法动手。这些人深受毒害,他们有何立场来阻止众人报仇。
叶生喟然长叹:叶某有眼无珠,错把恶贼当圣贤,惭愧!向众人一欠身,告了辞,拂袖离去了。
第22章一缕情丝绕青丝(一)
叶生一行人离开后,那秦暮被众人打的骨断肉烂,瘫软在地,没了一点生息。
花莲盘问袁问柳,问不出一点美人骨的消息,面上虽不显,心中已是恼了,一动手便要取他性命,被清酒拦阻了。
清酒向外一声清喝:齐大哥。
靠南的院墙一声巨响,院墙从中破开,一道魁伟的身影直直从墙外撞破墙壁走了进来,急急呼道:诶!我在!我在!
齐天柱一早听到里边打斗的声音,心中担忧,可想到清酒交代,在外接应,不唤自己便不要进,所以心急也不敢冒冒失失闯进来,绷紧了精神,注意四周异动,只待清酒几人出声相唤。
现在清酒一喊,齐天柱热血上涌,精神一振,他内功强悍,直接反身撞破墙壁走了进来。
齐天柱拍了拍脑袋上的灰石,见到鱼儿,一样诧异:丫头怎么在这?!
花莲朝袁问柳一指,道:喏!
齐天柱顺着看过去,面色骤变,脖子上青筋陡起,变得赤红。
清酒道:这袁问柳便交由你处置罢。
清酒姑娘,多谢了。齐天柱向清酒深深一辑,直起身,郑重道:清酒姑娘,你带鱼儿先走。
清酒扶着鱼儿向齐天柱撞出那破口走去,厌离几人也随在后边离开。
鱼儿!
鱼儿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只见半斤八两朝她摇手,脸上漾着干净的笑意:你今天救我们出来,来日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另有一道身影从围着秦暮的人群中走出来,正是被逼的疯魔的少女,此刻她面上沉静,好似恢复了正常,她口中无言,朝着鱼儿屈膝跪下,深深一拜,行了大礼。
清酒拍了拍鱼儿肩膀:走罢。
五人一道出了秦宅,唯齐天柱与唐麟趾留在里边,五人尚未走远,尤听得唐麟趾说道:齐大哥,留个全尸,我好带着人去唐门站点交任务。
紧接着连连沉响,那在秦宅院墙里冒着一个头的画楼轰然倒塌,灰烟直上,仿若有一把巨锤将这画楼的基柱全给锤断了。
翌日,鱼儿方从唐麟趾的笑谈里知晓,昨夜齐天柱使了佛门掌法,连出十掌,最后一掌用全了功力,袁问柳身子飞到画楼中,撞破了门扉身形仍旧不止,直断了数根梁柱,才从画楼后破出摔倒在地。若是功力稍弱,受这一掌身子得成一滩烂泥,袁问柳功力不浅,虽筋骨尽断,但还有个全尸。
连日来的忙碌惊险得了一刻喘息的时间,除了花莲陪同唐麟趾去唐门站点交任务,其余几人都歇在院子里。
这一整日,就着莫问喝酒疏忽,弄的鱼儿在院子里被人捉去一事,厌离好一顿说教。
昨日众人回来时,莫问醉酒尚未清醒,后被叫起,给鱼儿治疗内伤。折腾一番,众人都歇了,无人说这事,莫问还不知鱼儿怎的受了伤。直到今日,厌离将事一一讲明,莫问方知自己喝酒误了事。
厌离道:你整日醉生梦死,我们不拦着你,你爱喝便喝你的。只是如今越发没个分寸!今日坏了事,丢了鱼儿,好在有惊无险。明日坏了事,是不是就醉死在这桌子上,被割了脑袋,都是糊里糊涂的!
一连好些话,没在齐天柱和鱼儿面前给莫问留点面子。
莫问从头至尾也只弱弱的驳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清酒笑着插了一句:你还想故意不成?
自此,莫问一句话也没了,只纳着头听厌离的训。
说到后来,厌离叹一口气,也懒得说她了。
晚间歇息,鱼儿熄了烛火躺在床上。
清冷的月光落在床前,望着一地银霜,鱼儿想起了娘亲,记忆中娘亲的面容已是模糊了。
想着,想着,思绪便渐渐飘忽
鱼儿怔然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回神来时,听得粗重的低吼声,一瞬间,腥腻的血气和一股腐烂酸恶味道一起涌来。
鱼儿心跳骤升,重重的响动,叫她的胸前十分疼痛。她缓步朝前。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一具女尸躺倒在血泊中,面目模糊,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一下一下耸动。女尸身上的汉子露着毛绒的胸膛,目光猛然朝她射来,咧着一口大牙狞笑,大手朝她抓来。
鱼儿仓皇后退,踩在门槛上,向外跌坐在地。手撑在地上,摸得一手黏湿,回头一看,满地鲜血,身后的大堂集尸如山,尸体残缺不全,直直瞪着一双没有瞳仁的眼。
鱼儿呼吸一滞,踉跄爬起,脚腕忽又被抓住。
鱼儿心窝一凉,朝下看去,只见袁问柳身体扭曲到一个怪异的地步,满头鲜血,一只枯手狠狠的抓住自己。
鱼儿惊得一身冷汗,惊愕无措之际,一道寒光落下,袁问柳的身体化了飞灰。
清柔的冷香掠来,将血腥的气味冲走了,一双温软的手牵住她的手腕。
鱼儿想要回身看身后的人,那人另一只手上移蒙住她的双眼,在她身旁低喃:牵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鱼儿几番张口,用尽浑身的力气都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往外走未几步,天朗地阔,一阵清风迎面而来。
鱼儿骤然睁开眼睛,眼前一方桌椅,熄灭的烛灯,满地月光。
原来是梦了一场。
鱼儿发了一身冷汗,起床换衣裳,脱衣时,贴在怀里放着的帕子掉落在地。鱼儿俯身拾了起来,帕子一方绣着蔺字,是昨日清酒用来给她擦脸的那方帕子,她说洗了还她的,今日洗了刚晾干,没来得及还。
帕子上留着淡香,与清酒身上的味道很像,雅淡清柔。
夜里乍醒,鱼儿难再入睡,换了衣裳后,便到了院子里练剑。
皓月如玉,银光似霜,夏季将近,虫鸣渐起。
鱼儿长剑一抖,寒芒飞舞,将厌离教的剑法练了数遍,深熟于心后,越使越快,渐起剑气,一旁的芭蕉叶飒飒作响。
鱼儿。
鱼儿回首看去,清酒不知何时立在了檐下,她乌墨长发散着,披着外衣,半身在月光下,半身在阴影里。她似刚醒来,还十分困倦的样子,两眼轻阖着,倚着柱子,双手拢在袖中:练武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劳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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