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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GL)——太阳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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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两手扶着栏杆,望着月亮,月亮银润雪白。今时月是旧时月,今时人非旧时人。如此说来,这桩事你倒是该知道了。

鱼儿道:不能告诉我吗?

清酒道:告诉你也无妨的。

厌离是无为宫的弟子,她师父是现今无为宫掌门的师弟。

鱼儿目光炯炯。一路走来,在江湖上遇到不少门派,自她在墓中发现自己对江湖事一概不知时,出了墓后便问了齐天柱许多的江湖事。齐天柱自然欢喜给她讲这些,首先便是将各大门派细说了一遍。

这无为宫雄立江湖百年,底蕴深厚,位于玉山之上。无为宫剑道讲求修身,清心静性,虽说少理世俗,不争名利,但心怀大义,每年都有不少弟子下山历练,行侠仗义。而无为宫剑法武学,江湖上少有能与其一争雄长的,因此它不入江湖,却也以武学造诣与自身德行,立江湖百家上流,百来年不倒。

齐天柱教她,既在厌离手下学武,也算得半个无为宫弟子,应当将无为宫训/诫记于心中,一曰慈,二曰俭,三曰清净己心。

清酒摇头道:她在无为宫里的样子我没见过,但与她初见时,她固执无趣,从来一副表情,话也不多,整日苦大仇深,我想她在无为宫里也好不到哪去。

鱼儿笑了笑。如此说来,现在厌离身上隐隐约约是能看到从前的影子的,但对着他们的厌离又是变了许多的。清酒几人乱用银钱或是捅了什么篓子,她总有许多话来说他们,那时的她鲜活许多。

但是想来在无为宫那样的地方,养的这副性子也是在所难免,固执,牛脾气,不苟言笑,是无为宫弟子标配。

清酒觑着眸子笑,向鱼儿皱了皱鼻子:这一点上,你是得了师门几分真传的。

鱼儿心里好笑,知道她在说自己倔,情知确实如此,也不说话,听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也是他们没下过山的弟子的通病,便是不知人情世故,太单纯,太好骗了。

鱼儿讶异道:谁敢骗无为宫的弟子。

清酒似笑非笑:这极乐城里的不就是一个,无为宫的名字可不是免死牌。

鱼儿问道:他骗了厌离什么?

清酒道:她骗了厌离的所有。

鱼儿不解这话的含义。清酒又说道:骗取厌离的怜爱与信任,又杀了她的师父。或是说,她为了杀厌离的师父,处心积虑的接近厌离,从厌离口中套取无为宫的布防,从她手中熟悉无为宫武学,而后等待时机,在厌离面前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

鱼儿忽的站起,怒不可遏:他他怎能如此!

清酒笑道:她为何不能如此?

鱼儿怔怔站着,一片茫然后,又坐下了。她替厌离愤慨,厌离遇人不淑。但若那人一开始就带着目的,会做出一切确实是顺其自然了。人心千百种,能有翻云覆雨十三寨那样的恶贼,西南来路上那样恩将仇报的人,有极乐城城主这样满腹算计的,也不足为奇了。

鱼儿道:他为什么要杀厌离的师父?

清酒撑着下巴:厌离告诉我,那人说厌离师父是她生父,左不过就是一本为证剑道,抛妻弃女的负心薄幸的男人一生间爱恨情仇的话本子,是真是假,也无人能知道。

鱼儿愤然道:就算有理由,也是那人的不对,师祖是那人父亲,便是对不住他,弑杀亲父,他是大逆不道,厌离待他赤诚,他却不顾厌离处境,诓骗厌离,是不忠不义。

清酒脸上漾着笑意,又是那难瞧出喜怒的样子:对啊,是那人的罪。

鱼儿道:但你为何说厌离在逃避呢?因为她没有找他报仇吗?

清酒摇了摇头:事发之后,厌离深恨己过,跪在无为宫主殿阶前,请求掌门执行门规,废她武功,将她逐出师门,但掌门只是罚她闭门思过,不得出宫。玉山常年积雪,我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她师兄弟看不过去,将她带到藏龙山下,待得我捡到她时,她已落了终身的腿疾。

鱼儿又痛又怜,心道:厌离的腿疾原是这样来的。

清酒道:我说她在逃避,因她从始至终,都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罪过。

鱼儿道:怎么是这样,分明是那人的错,厌离为什么要这样子想?

因厌离忘不了她。清酒说的这一句话极轻,转瞬即逝,鱼儿未听清,待再问,清酒就不说了,只道:日后你就明白了。

鱼儿也不及深究,担忧说道:厌离一个人去见这样满腹心机的人,万一他对厌离怎么样

清酒道:厌离比我们都了解她,她自己既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来这里,必然有她的考量。

清酒直起身来,侧头看鱼儿。从雁翎山下的阴影出来,鱼儿也长了大半年了,先前鱼儿只到她胸前,如今也直蹿到她下巴了,长的这样迅速,怕是到的来年,就会与她一样高了。

先前说她长不高,也不过打趣罢了。这丫头长得快,已经摆脱了年少的气息,显出女人独有的娇嫩妩媚来,月光之下的她,脸庞上浮现一层朦胧的光晕,双眸盈盈,盛了两汪秋水。

清酒道:你也是想着厌离的事,所以又睡不着了?

鱼儿摇了摇头,拇指不安的叠交,脑海自然而然的浮现墓中种种:我想起我杀的那个人了。

第45章险象环生成王墓(十五)

今夜复又起了噩梦,她才走出来的。

过了这么多日,成王墓中吊桥上那一战还是历历在目。她转动匕首,刀刃刺入手心,刺入那人胸膛时,切开衣衫,锁甲,钻入血肉的声音,感觉,无比清晰,闭上眼来,还能瞧见那人瞪着一双眼,茫然无措的样子。

清酒道:你后悔杀了他?

鱼儿拨弄着右手上的绷带,伤口早已结了痂:我不后悔,我只是若是再来一次,她相信自己依旧会这样做的,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无措,取了一人性命很容易,可只要一想起,心中总是重沉沉的。

鱼儿道:我不喜欢这样轻易夺取他人性命的感觉。清酒,你说的对,这不是一件容易事。

清酒道:你心底放不下。鱼儿默认了。

鱼儿,身处江湖,这样的腥风血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后还多的很。

鱼儿道:我知道的。

清酒道:你若是将手下每一个亡魂都放在自己心上,会累垮自己的。

鱼儿:

清酒起了身,转到鱼儿跟前,伸出手来,说道:手拿来。

鱼儿疑惑的伸出手,覆在清酒手掌上,吹夜风吹的久了,手掌已经泛凉,但清酒的手心还是暖的。

清酒从衣袖里取出那串佛珠来。鱼儿讶声叫道:清酒?清酒将那串佛珠一圈圈绕到了鱼儿右手上。

下墓之时,清酒怕这佛珠沾了水,一直包好在怀里放着。鱼儿知她素来爱惜,同那把剑一样。

清酒将佛珠给鱼儿戴好后,执着鱼儿的右手,垂眸看着,说道:临别时,老师将它赠给我,告诉我说,毋须我至善至仁,但求我问心无愧,今日我将它给你。

清酒手掌轻扬,靠在鱼儿面旁上,这一下落到实处,轻轻的抚摸她:鱼儿,你问心无愧。

你要知道,他想要杀你,他就该死。清酒嘴角一扬,笑容如霜雪一样凌冽俊美。好好珍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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