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谷中花草香细,萦满谷中,安人神思。这里的人心思简单,一生救死扶伤,连带着这风也是温柔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在一起,花莲。
花莲气笑了,他道:相互喜欢都不合适,还有什么合适。你不会是顾及着你俩同是女人罢,你不像是这样拘谨的人。
清酒揉了揉眼角,她没有精力来应付花莲,但花莲又不是寻常能对付的人,他不把她的事情弄清楚,是放不下心的。
不适合就是我不想与她成婚,我们不是一类人。
怎么就不是一类
清酒硬生生打断他的话,语气冷硬:她是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的少庄主,携家带口,肩负两庄未来,誉满天下。我身无一物,赤条条来去,无牵无挂,走到哪里算哪里,仇家无数。
花莲不以为然:你说的这些简直不成问题,这些虚名和身份小鱼儿何曾放在眼里,她可以为了你放弃这些,毫无疑问!
清酒唇色苍白,撑着额心,阖着眸子:当年不成问题,如今九霄山庄倾心教养她六年,几时辜负过她,你要她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让她做个忘恩负义之辈?
花莲被驳的哑口无言,转而道:这全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此事关乎鱼儿,是你们两人的事,你是否该找她商谈一番。
清酒道:不是两个人的问题,是一个人的问题,只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要跟她在一起,我自己要做的事,何须征同他人的意见。
花莲遽然站起身来,扇子指她道:你,你叹了一声:真是如小鱼儿所说,你的心比以前还冷,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是就这事牵出了先前的埋怨来,怨怪清酒瞒着他,见了也不相认。
他们是什么交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牵挂歉疚的直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心,这人没死,却不来见他!若非鱼儿揭了她面具,不知她要瞒到几时。
真是没一点良心!
花莲站起了身,面对清酒,侧过了身子,余光瞥到一旁有人,正眼看去,愣了一下:鱼儿
鱼儿站在檐下,十来步远,想来他们的说话是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清酒起身回头望去,鱼儿正看着她,一手端着糕点,右手垂下,佛珠轻晃。
鱼儿转身离开,花莲开口唤她,她也只做没听见。
花莲恼道:如你的愿了!日后看着鱼儿嫁作他人妇,你就高兴了,呵,有你哭的!清酒啊清酒,昔日你曾劝我珍惜眼前人,趁早与寻儿成婚,将她扣在身边,免得生了变故,风水轮流转,如今我劝你,莫要鲁莽才是,我就是你活生生的例子!
清酒手按在心口,喘气渐重。
花莲见她额上满是冷汗,心里一跳:清酒,你怎么了!
莫问话未说完,两眼一闭,朝前栽倒。
再睁眼,屋中灯光雪亮,她不适应的闭了闭眼,耳边听到花莲的声音:她醒了。
莫问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手拿了出来把脉,稍倾,说道:暂时不碍事了。
莫问向清酒道:鬼门的解药药性太烈,对你来说是饮鸩止渴,你身子熬不住,不能再用那药了,日后用我给你配的药。
清酒瞥了眼花莲:你都知道了。
莫问立马局促
的走开,到桌前碾药。
我逼问的她,她哪里瞒得过我。花莲声音低沉暗哑:这样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
我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么。再说你现在也知道了。清酒手背靠在头上,闭着眼:现在这样,反而像是交代后事了。
花莲恼她看的这样云淡风轻,对生死无所谓一般,低喝道:你闭嘴罢!
花莲离开后。清酒躺在床上默默的转过身,屋中静静,唯有莫问碾药的声音。
清酒皱着眉头,枕着胳膊,将自己蜷成一团。
心酸千百种,一言难蔽之。
翌日清晨,唐麟趾来看她,正说话时。鱼儿进来了,脚踏进了一只,又缩了回去。
鱼儿向唐麟趾道:麟趾,早饭好了,你跟清酒说,让她去用饭。
唐麟趾奇怪的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眼清酒。鱼儿说的话真是奇怪,人就在这里,怎么还要我来转告。虽然不解,还是向清酒道:清酒,我们去用饭。
清酒看着鱼儿,嘴里说道:麟趾,你告诉她,我不去了,没有胃口。
唐麟趾又看向鱼儿:她病没好,可能懒得动弹。
鱼儿又说:麟趾,你跟她说,你不愿见着我,也不要不吃饭,亏得是自己身子,我会回房中去,不碍着你。
唐麟趾看向清酒:她这么说
清酒道:麟趾,你跟她说,我没说不愿见你,你也不必避着我。
唐麟趾看看鱼儿,又看看清酒,一脸莫名:你们搞啥子哦!自己说!
愤愤然起身,出去了。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鱼儿道:当初在七弦宫,是你亲口许诺,后来回九霄山庄,也是你让我回去,如今你拿这件事来搪塞我,倒说你我不是一类人了。
清酒沉默不言。鱼儿笑了一笑:清酒,我很好糊弄么?
当日,小院的人都知道两人吵架了。
君姒雪知道清酒就是自家妹妹找了六年的人时,气的直想呕血,现在听到两人吵架,就要揍清酒,但想到打了这人,到时可还不是自己妹妹心疼。这般一想,心肝脾肺肾无不绞着难受,因而一整日目光似利剑,恨不得把清酒身子瞪出几百个洞来。
阳春惧怕,齐天柱尴尬,鱼儿和清酒同时出现的地方,他俩都不想待下去。
两人的事不算秘辛,同行的人都知道了。
阳春一打听,知道了吵架的缘由,找齐天柱和花莲合计,说道:花莲兄弟,齐大哥,让她们这样吵下去,小弟可经不住吓。鱼儿姑娘的脸色冻得死人,清酒姑娘的眼神吓得死人,可要想个法子,让她俩和好才是。
花莲仰躺在椅上,望天道:难呐!
阳春向花莲道:花莲兄弟,你和清酒姑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熟悉她性子,你劝劝呗!
我怎么劝。
虽是这般说,夜里仍是提了几坛酒把清酒叫到了花田里,他折扇敲一敲酒坛,说道:再聊聊。
清酒抱着双臂看着他,就昨日喝酒后的结果,表示显而易见的不情愿。
花莲道:当你瞒我的赔罪,也不同我喝一杯?
清酒没了话说,默默坐下了。
花莲本意是想灌醉了清酒,再好套她的话。既然知道了清酒身体的情况,他自然明白她不想耽搁了鱼儿,先前她那一番不过是遮掩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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