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到了骨髓里,常人哪受得住爱人这样撩拨。
鱼儿将清酒推到在床上,跪坐在她腰腹上,春色横眉,双眼烧红,她不比清酒好多少。
鱼儿取下自己的腰带,款解衣衫,动作优雅,亦是无言的诱惑。
鱼儿!清酒支着胳膊半撑起身子。
鱼儿一把又将她推了回去,她衣衫已松,如此一动作,便彻底敞开了:我不要听你说话。
鱼儿执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一路往下,朦胧星眼:我会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清酒呼吸渐乱,耳朵烧的发痛,心也向浇了热油,放在火上炙烤。
她想起当年救出鱼儿的场景。那样一个柔弱的小人,无依无靠,生命垂危,她便回忆起西湖上的自己,一瞬间的心软,救下了她来。
她与自己一样,有一样的遭遇,一样的仇恨,但也与自己不一样,自己用鲜血把身体染的一身脏污,这姑娘倔强顽强,生长在绝望中,却一直纯白洁净。
那日崖下遇白虎,鱼儿说放了它,它还未做恶事,不要以未发生的事来判定现在要不要杀它。
这句话她曾听到过,是苦缘大师说她的,很久之前,她在一叶和苦缘身前,便是这只白虎。
苦缘和一叶能宽恕她,甚至教养她,是因为他俩是圣人。
鱼儿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正因为是普通人,说出这话来才在她心间更有份量,她仿若因这一句话释然了,说是得了救赎也不为过。
也因此,她看她便觉得不同,她决心要守着这团纯白的光,让她安然成长,不愿这世间的丑恶污浊了她。
她想着鱼儿是另一个自己,自己有太多缺憾和悔恨,所以至少让鱼儿得到完满。
注视太多,瞧过她太多可爱之处,这份决心便慢慢发了酵,变了质。她想要独占,想要她来填满自己人生的空缺。
只是这人间悲欢离合,自己永远不受天道眷顾,悲离占了多半,只能一人孤零零来去。
她对鱼儿是有欲望的,以前可以将这份欲望压在仇恨和年龄下,如今也能用寿命压住这份欲望。
但理由太过脆薄,敌不过欲望的浓烈,一经鱼儿不要命的挑拨,欲望便蓬勃而出。
屋内灯火摇曳,绮景春香,莺莺软语。
夜色正浓,外头一朵开的红艳的朱槿与夜风缠绵,被吹落枝头。金屋香暖,夜露凝集,也如烘了的蜜,又暖又黏。
东方泛白,众人捂着宿醉疼裂的头从花田回来。莫问气他们喝酒不唤她,只把厌离拉了回来,其余众人都在花田躺了一夜。
君姒雪一回房,见隔壁鱼儿的房里开着,没有人,走到莫问房里问道:鱼儿去哪了,怎么这么早房里就没有人。
莫问顺口答道:她在清酒房里睡呢。
君姒雪昨夜喝多了,早晨醒来脑子还有些懵,顺着复述了一句:哦,鱼儿在清酒房里睡呢。
顿了片刻,蓦地瞪着眸子,厉声高叫道:什么!鱼儿在她房里睡!
莫问被她这一叫吓得打碎了手上的药罐:你,你小声点。
君姒雪红着眼,气呼呼的往清酒住房走:我找她去!
莫问连忙跟了上去,早有花莲几个人听到君姒雪的叫喊,心里疑惑,出来一看君姒雪往清酒房前走,立刻明白。
花莲忙走来拦在君姒雪跟前,假作两声咳嗽,说道:君二小姐,她们还在睡,你现在过去成什么样子!
君姒雪想到什么,脸上连耳朵红了一片,对花莲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算计我三妹!
花莲皱眉:这是什么话!
君姒雪道:把我们都灌醉了,又让清酒喝了酒,好让她趁醉,趁醉行事!
花莲好笑道:便是如此,也该是把鱼儿灌醉才对,再说了,本来也是让清酒说出真心话,现在这般反而更进了一步咳咳,或许有些不合礼节,但你想想,鱼儿如果不答应,她也下不了手是不是。
君姒雪更怒了,她直喝:你什么意思。
阳春过来帮口,安抚道:二小姐,莫吵,莫吵,既然同睡一屋,两人算是和好了,这总得来说不是坏事。
君姒雪冷哼一声:若清酒醒来不认怎么办!
唐麟趾不耐烦道:这也得她们醒来再说嘛!
君姒雪没了话,齐天柱过来劝众人散了,先回去歇息,一行人虽往屋里走,眼睛仍是好奇的不住瞄着清酒那屋子。
君姒雪往回走了两步,不放心,叫了君即墨和君宿月两个过来,让他们守在门外。
及至天边大亮,众人抵不过宿醉,在房里又睡了过去。君即墨和君宿月喝了两碗醒酒汤,精神的多,在清酒屋外站得笔直。
门从里被打开,清酒披着外衫走了出来,她长发未束,直垂至腰后。
君即墨和君宿月走下来,一左一右拦着:清酒姑娘醒了,清酒姑娘要去哪里?
清酒道:我出去走走。
清酒越过他们,走出了院子。他们跟了上去,说道:我们陪姑娘一起。
清酒停步侧身,向他们道:让我一人静一静,我不会逃走。
君即墨和君宿月本一见清酒神色,话在口边也说不出来了,点了点头,让清酒一人走了。
清酒一直往前,越过花田,转过楼阁,前面是一片树林,走出树林之后便是一池泉水。
泉水泠泠,青翠环绕。清酒坐到池边岩石上,这里静的很,鸟鸣声让这里显得更空寂,她知道此处只有她一人。
她坐了好久,低声道:爹,娘,姑姑,我有家人了。
她两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溢出:但我只能陪她这样短的时间。
我舍不得她。
她压抑的低泣。一只青鸟落在岩石边,侧扬起头看了清酒一眼,低头啄食,它不能懂得人类的哀伤。
清酒回去时,鱼儿正疯找她,见她回来,不管不顾,冲上来一把抱住她:你去了哪里!
我只是出去走走。清酒低头一看,鱼儿赤着脚,她道:怎么鞋也不穿。
鱼儿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鼻梁:我醒来不见你,我以为我又在做梦,都是梦。
鱼儿还没能挣脱虚幻与现实的枷锁,她一双眼睛湿红,抱着清酒时仍止不住颤抖。
君姒雪朝清酒投来责备的眼神,只鱼儿在这,她不好发作。她一早听到动静醒来,便帮着找清酒。
清酒半搂半抱将鱼儿带回了她房中,给她擦了脚,穿上鞋子,又新取了一套衣服给她,昨日那套衣服是不能穿了。
鱼儿穿好了衣裳,便赖在清酒身上,抱着她,还是心有余悸,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昨日喝了些酒,今日起床有些头疼,所以出去走走。清酒拉她起身,说道:来,过来,我给你梳头。
鱼儿坐到了妆镜前。清酒拿起木梳给她梳发。鱼儿长发柔顺,一梳到尾,她在镜中见了,按着清酒的节奏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清酒心里一疼,笑道:你我哪来的儿孙满堂。
鱼儿不以为意,说道:是个吉利话。
清酒替她梳好了发,拿出了一枚木簪给鱼儿带上。鱼儿碰了碰,清酒道:别动,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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