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夏最终还是接过了,颤颤巍巍地抿了一口后立马放下,打量着他的面色。
一旁看了半响的众人不知道徐烁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只能在他听不出情绪的话语声中跟着叫王夏的这位酒保一起紧张局促起来。
既怕又有些同情,特别是上星期刚跟王夏混熟的那些人,都在心中道惨,希望到时候别把自己给供出来。
王夏边打量身前人的神色边往后退,直到抵上墙角,徐烁正好端起了第二杯。
脚落到实地的那一瞬,砰的一声脆响,玻璃杯砸上了王夏右脸旁的墙面上,碎渣裹挟着红酒汁液四散开来。
空气中响起一阵吸气声,众人吓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王夏右脸满布水渍,红的,看不出是血还是酒。
你觉得你该喝吗?徐烁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拭指关节,走近王夏后问。
不不该。王夏眼中的惊恐如此真实。
对,不该。徐烁视线从王夏身上挪离,开始从众人身上扫过,众人因那玻璃的一声脆响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惶惶然。
徐烁表面在说王夏,实则在告诉所有人,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该动,即使上头有人命令你那也照样不是你的。
人要学会知足,贪得多了总有咽不下的那天。
你们不做这份工作还能靠什么养活自己?难道工资不够?工资不够所以要靠偷靠骗?
下场是什么知道吗?徐烁猛地一顿,转向王夏,目光晦涩:衣服脱了,滚。
王夏抹了把脸上的湿润,手忙脚乱地推门离开,身影都在微抖,像是没从酒香中逃离。
下场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徐烁再过多解释。
整个包厢此刻只有徐烁自如地走动,其余人全僵在原地,只见他拿起了方才被摔在台面上的笔记本,第二个。他好似在自言自语,但又绝不会如此简单。
吓,他的目的就是要将所有人不轨的念头全吓回去。
他翻了会儿,直到觉得时间够了,等到所有人心揪住时才放下,第二个就先不说了,看你们表现吧。像是换了张脸,徐烁开始露出和气的笑容,今天我要说要做的就这么多,希望你们能记住。
就这样,可以散了。
直到人全退出包厢,过了许久,本已离开的王夏低头躲着视线再次走了进来。
做得很好。徐烁将剩余的钱递过去,扫了眼他的右脸,里面钱有多的,如果受伤了最好去医院。
谢谢。王夏从始至终没抬头,拿了钱后离开。
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门再次阖上,到这才算是把事情全部处理完,徐烁压了压眉心,像是累到极点。
一场提前设计好的大戏落幕,演员和导演耗尽了所有精力,他整个身子瘫进了沙发里。
虽然时间已晚,但他考虑一番后仍然拨了一个电话。
宋之楠。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响声,几秒后接通,徐烁听见熟悉的声音叫了几声自己的名字。
他语塞,想到方才被一堆人围着时的疲沓与俩人未来的距离,心情沉到地底快被碾成灰。
第一次,情绪这么激烈,他握着手机讷讷道:吻我。
宋之楠我想要你吻我。
第三十八章
徐烁的两句话说得糊里糊涂,宋之楠想到考完试他低落的情绪,马不停蹄地赶来了酒吧。
包厢门被推开时徐烁手中还攥着酒杯,听到声响他抬头望去。
宋之楠
怎么了?宋之楠急忙来到徐烁身边,方才在电话里怎么问他都不答,一直重复着两句没头没尾的话。
一路上宋之楠都在想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好在人好好的。
宋之楠很清楚为什么徐烁情绪会低落,当他看见黑板上的H大说出那句你们俩以后说不定还能做校友时就已经展露无余了,徐烁不开心,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原因距离。
徐烁有努力说服自己但他做不到,他接受不了自己待在一个没有宋之楠的城市,好像自己和奶奶要永远在梅城生根了,被遗弃了。
假期再多又能怎样、高铁再快又能怎样,距离产生的未知到时候只会多到应接不暇。
徐烁看见宋之楠时仿佛一个失眠的人看见光,抱住他直往沙发上压,吻像急雨落下,疯狂而暴力,像是要把所有情绪全宣泄出来。
宋之楠因四周的环境而感到陌生,推拒好几次都被徐烁强势的力道打断。
你醉了。他说。
是,徐烁的确醉了,还醉得不轻。
他醉得认为此处是个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天堂。
天堂什么都有。
包括伊甸园的苹果。
他想吃。
宋之楠被吻得整个脑子发热,喝酒的是徐烁,可他却感觉自己也尝到了酒味,昏昏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徐烁主动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急切地带着宋之楠往包厢的右手边走去。
一扇门,推开后竟然还有床。
宋之楠还在惊讶中,蓦地,门锁落下。
他意识到了什么,刚想转身便被压在了门后。
宋之楠徐烁眼里还带着雾气,吻又再次落下,舔舐着,五指从上往下滑过。
强硬地,他冲着心中的苹果而去。
宋之楠知道不该在这里,可抗拒不了徐烁更何况,理智在一点点脱离。
不会有人来。徐烁在他耳边轻声道。
身后,感觉有冰凉的物体在探寻,顺着皮肤滑过。
宋之楠受凉意一惊,上半身撑起,下一秒被徐烁大力摁着背又陷进枕头里,不知是整张脸被布料阻拦呼吸不畅还是情绪导致,宋之楠胸口起伏加快。
徐烁忽然问:你知道H大离梅城多远吗?
宋之楠没作声,感官全集中于徐烁正在撩拨的手指上,他觉得自己浑身像是着了火,尤其是徐烁正在触碰的地方。
敏感地,颤抖,缩夹。
扩张。
以及被扩张。
一千四百二十三公里。徐烁替他作答,我每天晚上都会把这个数字记一遍。
床单皱了,皱得不成样子。
直到,宋之楠闷哼一声,眼眶因自下而上袭击头皮的酥麻而泛了水光。
你也要记住这个数字,好吗?徐烁看见身下发颤的宋之楠,贴在他耳边轻声问。
不。
或许不是问,是命令。
宋之楠浑身是汗,几十秒后才从令指尖也颤抖的痉挛中逃脱,嗯了一声。
我要你回答我,回答。徐烁去吻他后颈的皮肤,将整个耳垂含进嘴里。
好。宋之楠张开干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