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还是在不停嚷着要吃肉,张赵氏被他叫的有些心烦,但这个烦并不是针对张大宝的,自己唯一的孙子肯定是个好的,都怪张守松这个不孝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不光张赵氏心里很不满意,张老头也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越来越不像话,呵斥道: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明天都跟我一块去下地!
好。张榛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坚持,虽然今天砍了一天柴就感觉身子发虚,但是他知道他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这还差不多,张老头觉得这又像自己勤劳肯干的大儿子了,至于藏私房钱买肉这件事儿,其实几个儿子多少都有,只是分多分少罢了,他也就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果张榛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替张守松喊冤,就屋子里面那一块小破地,他开始也想会不会稍微有一点银钱,收拾东西的时候翻了一遍硬是一文钱也没有找到。
张袁氏虽然自己手里有点私房钱,但也那是她辛辛苦苦藏的,那是为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儿子做准备的,但是大哥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凭什么有钱去买包子?要知道,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再加上平时张袁氏其实是知道张守松手里没有一文钱的,在他有了牢狱之灾的时候,她就偷偷溜进了那个小屋子,翻来覆去的找,愣是什么东西没有找到,所以张榛后来觉得那个屋子那么脏乱,除了张守松本身没有细心,家里其他人也没有打扫过,这个原因也占很大部分。
想到这里,张袁氏立马道:爹,娘,我可记得大哥手里一文钱没有的,现在这钱哪来的?家里其他人手里也没有钱,大哥!你该不会是从爹娘那里
一句话意味深长,张李氏立马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她没有张袁氏那么多心眼儿,立马叫了出来:大哥,你居然偷钱!还偷咱爹娘的钱!
张住松眼睛转了转,笑嘻嘻道:二嫂三嫂,你们也不要光怪大哥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挺不容易就偷咱爹娘的钱啊?张护松还以为他要袒护大哥,立马不乐意了,大哥的钱本来都是他们的,更何况爹娘的钱,现在居然要自己偷偷花了,最起码应该拿出来分给自己一份啊。
张看松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脸上倒没有多少带出来,劝慰道:这还是大哥第一次犯错,大哥,只要你肯好好认错,大家都会原谅你的。一句话是把这个罪名定实了。
张老头这下本来想不追究的,这下不得不说了话了,毕竟就算他自己愿意,其他几个儿子也不愿意啊,怪只怪老大太蠢了,做事做的这么明显,于是道:把钱都交出来吧,这次就算了。
张榛特别听话的把兜里的时候钱都拿了出来:一共五文钱,是我今天去镇上帮人砍柴的工钱,本来这几天身子伤了,是不能去的,但是以前答应人家了,怕这次不重信诺,以后人家就不招了,所以今天一共八文钱,但是今天又没吃饭,所以在镇上买了几个包子,花了三文钱,本来想把这五文钱还给跛脚的,在他那一共花了七文钱的药,现在既然爹娘想要,就给爹娘吧。
他就好好看看,这家人对张守松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然后微笑着看张赵氏把钱全部抓紧了自己的腰包,其他人没什么话好说了,有些不舍看了看那五文钱,各自回屋去了。
从头至尾,没有提到为他们刚刚的胡乱指责道歉或者找个借口解释,也没有人在意张守松究竟怎么去还人家郎中那七文钱,更没有关心张守松这个人身体的伤势如何了。
第6章矛盾
第二天张榛跟着张老头几个人一起去了地里,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了,现在成熟的不止是水稻,还有大豆和高粱等,前两天的时候,水稻已经收割完了,今天是要把地里的黄豆和花生弄回家。
昨天晚上擦过药之后,今天身体果然好了很多,虽然还带着疲惫,但是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痛了,张榛背着一个破背篓,遇见地里的马泡就摘下来,熟了的马泡像是小版的西瓜,其实个头也就三四个黄豆那么大,吃起来香甜可口,张榛专门把个大味香的找出来拿回去给小媳妇吃。
连续几天之后,村子里的庄稼基本上都收割完了,然后就开始处理稻谷,让稻粒从稻杆上分离下来,村子里一共就一头牛,那是村长家的,关系好的就去借牛用一下,一般关系的就要靠人力了。
张老头家里自然是靠人力的,黄豆就是家里的几个女人用手或者用棒槌把豆子和豆杆分开,稻子往年这都是张守松的活,今年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应该是他。
只是还没来得及分工,家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张住松又去了一趟镇上,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虽然说婚前男女最好不要见面,但是在农村这种情况受限制了很多,有附近村订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别提农忙的时候,一天要见好几次面也是正常。
然而这一次却不是张住松着急忙慌的像往常一样巴结着赶过去,是镇上的岳家亲自来找人叫他去的,让张老头和张赵氏好一阵得瑟,镇上的人又怎么样,嫁过来了还不是要听他们的,哪有总自己上赶着的道理?
然而张住松是高高兴兴的走,灰头土脸的回来,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
张赵氏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啊?
张老头也看出来了事情不对劲,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凑了过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反正能少干一会就少干一会儿。
张榛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对面冲过来的张住松,看来人两眼发红,鼻子里面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向自己跑过来,立马捏紧了手里的扁担。
你怎么现在还活着!怎么当初不死在牢里呢?张住松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如果不是杀人偿命,而且还会连累自己的名声,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打死这个愚蠢的大哥。
怎么啦?怎么啦?张榛明知故问道。
你说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张住松说着就想冲上去打对方一拳。
张榛手里拿着扁担,一边不明所以叫着怎么了?一边毫不犹豫拿着扁担敲对方打过来的拳头,只痛得张住松立马缩住了肩膀。
老大,你怎么能打老四呢?张老头呵斥道,刚刚听了老四的话,他现在也很是埋怨这个愚蠢的大儿子的。
张榛让跟在自己后面的徐子嘉躲得远一点儿,然后一脸无辜对张老头道:明明是四弟要打我呀。
他打你,你不会让着他点啊!你居然还还手,你多大他多大,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弟弟,白长那么大个子。张赵氏骂道,这也就是对自己儿子稍微不好骂,其他人早就被她骂娘了。
哦。张榛乖乖认错,心里知道自己的个子还真没白长,不然怎么那么好还手呢?
他这个态度真是让人有气说不出,明明认错了却感觉他很无所谓的样子,特别是张住松本来就在气头上,直接道:爹,娘,反正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们看着办吧,这次的事全是他惹出来的,小小说了,要是大哥还是咱们家的话,她肯定不愿意嫁进来,天天和吃过牢饭的人一块吃饭,还有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和她们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算是说出了他的目的,张住松偷偷观察了一下张老头和张赵氏的反应,没有大怒,甚至还有点思索的样子,很好,再接再厉放缓语气道:而且小小也说了,她现在也就这一个要求,到时候彩礼还可以减少一两,只要咱们答应,下个月就从镇上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