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臭猫,真碍事,要不剥了它的皮!
用得着在它身上费这么大的力气吗?你不是都打断它一条腿了吗?放这等死就行,不用剥皮脏了你的手吧。另一个声音略有些谄媚的说道。
最先说话的那个小孩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这猫抓伤了我父亲,连带着我也被训斥,亏我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抓来送给他,结果费力不讨好。
真是只恶猫!要不它哪只爪子抓伤您父亲大人的,我们就剁了它哪只爪子,最后趁着它还没断气再剥了它的皮,让它不识抬举!
......
苏河原本轻快的步伐顿时滞住,心中的怒火迅速地升腾着。
他快走了几步,不顾王姨的阻拦,走进了巷子中。
昏暗的小巷里,几个孩子围着一只猫,用脚不断踢踩着它。
绒白色的毛团此刻满脸血污地趴在地上,双目失神地望着苏河。
这是只很漂亮的银渐层英短,它的双眸幽深碧绿,宛若上等的绿宝石,即使满身尘埃也不失其璀璨,蕴着无尽的戒备和一点执念。
它饱满的前额挨着地,几只爪子竭力地在地上抓挠,最后颤颤巍巍地勉强支起身体,却在下一刻重重跌回了原地。沉重的一声响,简直令人怀疑它那单薄的骨架是否会因此摔碎。
即使这样,这只猫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起来,就好像不想让苏河看到它如此狼狈的这一幕般。
然而,它有一只前爪明显的使不上力,只能在沙地上虚弱的划出几道白痕。
它的体力早已殆尽,近似于瘫倒在地面上,但仍未收起它尖锐的指甲,似是蓄势待发,想要拼尽全力给这些孩童最后一击的模样。
苏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抑不住地愤怒涌上心头。
只不过十三四岁的孩童,怎会如此恶毒的对待着一只猫?!
这又让他想起他上辈子曾救过的那些被心理变态的人虐待过的猫,它们奄奄一息的模样犹在他的记忆中,其中有救回来的,也有没救回来的。
眼前的这一幕,渐渐地和他参与救治时的那些场景重叠起来......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的人会如此残酷的对待比自己弱小百倍的动物。
它们本能安逸的躺在主人的怀抱中,或是惬意的在街边晒太阳,结果却落在那些变态的手里痛苦挣扎,惨遭虐杀。
此刻,这一幕是真实的,只要他挺身而出,便能改变结局。
住手!
地位最高的那个孩子穿着考究的小西装,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哪来的下等人,趁本少爷没发火前,赶紧离开这里。
紧接着,他脚狠狠碾在这只猫的前爪上,脸上带着暴戾而又嫌弃的表情。
苏河眼神极冷,似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其他几个小孩都瑟缩着身子,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气势可怕极了。
唯独那个孩子仰着脖子,一副霸道极了的模样,我可是奈尔德家的小少爷,识相的话就赶紧磕两个头走人。
苏河没有片刻犹豫地便将他一把扯开,冷冽无情的说道:我没听说过什么奈尔德。不过,你要是再不滚,你给它的那些伤口将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你的身上。
少年明净透彻的眸子本该和煦温柔,但是在看向那孩子的刹那,泛出了似刀尖一般锐利刺骨的寒意。
眼前的少年,是认真的。
倘若不按少年说的做,他真有可能被暴打一顿。
那个孩子下意识的身子一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他性情暴劣,可心智终究只是十三四岁的孩童,再加上奈尔德家在流浪城的名气,又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当下他就慌了,随即跺了下脚,虚张声势地说道:哼,你等我找人来收拾你的!
然后他便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王姨有些犹豫的说道:奈尔德家在流浪城内颇有势力,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这里离城中心远得很,他想要回家告状,也得费些时间,再带来人的时候我们早就走了。苏河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心却是完全系在了猫上。
王姨眼神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的猫:看起来是没救了......
不,有救。苏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满是血污的猫前爪无力的垂在地上,本是圆润的双眼此刻微微眯起,虽是这样,但其实它还尚存有一分意识。
它恍惚看见了,那个清秀的少年,正向它不断靠近。
......他也是要来杀死它的吗?
它的眼中迸发出了无限的恨意,爪子不断前伸,试图抓着地面再次挣扎起身,然而身子却只微弱的颤动了一下。
难道它的一生就要如此结束了吗?
不,它不甘心,它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清算掉!
苏河蹲在了它的身前,检视着它的伤口,然后轻柔地抱起了它。
绒白的毛团明显一怔,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似是处在极度戒备的状态中。
苏河的手熟稔而富有节奏性的抚摸着它的背,语气温柔的安慰道:乖,不要乱动,我带你回去治疗伤口。
一时间,它只觉得少年的怀抱非常温暖,此刻他的双眸中还有它的倒影。
......一只脏污不堪、满是伤痕、奄奄一息的猫。
它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在这一刻,它是矛盾的。
它既想要记住少年的面容,却又怕见到少年瞳孔中映出格外狼狈的自己。
第3章宛若撒娇
最后苏河还是把它带回了猫咖。
奶茶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河怀里的白色毛团,在猫爬架上探头探脑的,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
喵呜
奶茶愉悦地叫了一声,顿时吃着猫粮的布丁和琥珀便双双回过头来,一脸呆萌的看着苏河和他怀里的猫。
琥珀甚至没来得及收回它粉嫩的小舌......
奶茶一跃而下,另外两只猫也在它的的带领下围绕住苏河,卖力地扬起脖来注视着那只受了伤的猫,口里还喵呜个不停。
王姨在一旁忍俊不禁的说道:它们这是在表示友好呢。
只可惜她听不懂猫语,不然此刻肯定大跌眼镜。
奶茶:兄弟,年纪轻轻地怎么就瘫了?
琥珀:它只是受了伤,不至于瘫吧......
布丁:要不没病走两步?啊不,是没瘫走两步?
银渐层抖了下耳朵,扭过头,装作没听见这三只猫都在絮叨着些什么。
它漂亮的眼睛直直望着苏河,仿佛等待着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可以先治疗它吗?苏河温和有礼地对王姨说道。
相对于招聘而言,还是处理好这只猫的伤口显得更紧迫一些。
王姨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救猫比较重要,我不急的。
苏河这才将怀中的猫放在沙发上,寻了一条毛巾用温水浸湿,然后用劲拧干,毛巾的温度和母猫舌头的温度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