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阙现在能近处好好看晏归之,见她气韵雅致内敛,又出落的出尘绝秀,莫提多骄傲,只是巴巴的望着她过,见其没有一丝停顿,又不免感伤,沉沉叹了口气。
未晞斜了他一眼,道:莫在这里碍眼。
四面有不少族人,尚不知晓晏天阙回来,见其与老族长十分相似,又与未晞亲厚,已猜出几分身份,只一个劲地往这边瞧。
如今晏天阙也不是族长了,毫不顾忌,在自家夫人面前俯首认错,不要一丝族长的尊严,晞儿
离我远些!
晏归之走到书房门边,站立在门槛前,顿住了步子。
她如今目不能视,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片漆黑的,但此时,在正前方,有一物却在这一片漆黑里散着幽幽金光。
晏归之缓步踏了进去,她离得越近,那金光越炽,待走到它跟前,已是罡风不断,将她往它的方向拉扯。
晏归之手伸出,我在剑柄上,甫一握上,白布立即散开落地,金光万丈。
帝灵剑起,带着晏归之直冲天际。
此处房屋登时瓦碎梁倒,苏风吟失声唤道:归之!
玉寒出手阻拦,道:此事旁人帮不
了她,还是在此处静候佳音罢。
帝灵剑带着晏归之冲向九霄,迎面推助的风力生猛,耳旁风声呼啸。
晏归之吸了口凉气,松了剑柄,身子自然落下。
帝灵剑一转,剑锋反朝她袭来,锐利剑意四面八方刺来,这杀意倒不是最难让人忍受的,帝灵剑身上的帝王神威能让人屈膝臣服,最能消抹人的战意,变得消沉,倘若意志不坚,在其跟前已然是奴仆。
晏归之轻喝:青锋!
帝灵剑来的好快,势如闪电,晏归之唤出青锋连挡带退,依旧被划破了面颊,面上渗出血来,风一吹冰凉滑腻。
晏归之青锋一挽,战意昂扬,今日,我必然收了你!
一人一剑在虚空中往来过招,帝灵剑无人把控,剑身灵活多变,晏归之剑法卓绝,虽有攒心钉在身,出剑却是灵力磅礴,一副以死相拼的模样。
盂山渐渐飘起了雪,九霄之上寒风更紧,浓云白雾之中金光闪烁。
晏归之胸口攒心钉越发不安分,痛意明显,晏归之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晏归之双手执剑,知不能再拖,要在下一招全力一击,同帝灵剑分出个胜负。
帝灵剑袭来,有碎星辰破虚空之势,越来越近,待离晏归之面前一丈之远时,晏归之持着青锋刺出。
剑锋交汇一刻,有金属崩裂之声,青锋从剑锋处破碎,昔日雌剑断,今日雄剑碎,帝灵剑强硬攻来,势道不减,往前便能贯穿晏归之心脉。
晏归之身子一偏,用左肩接下了这一剑,帝灵剑刺入晏归之身躯,来势顿减,晏归之一把握住剑柄,灵力爆灌入帝灵剑之中。
原形金光遍身的帝灵剑陡然暗沉,稍顷,剑身之上绽出条条金纹,就如同在高空处俯看的河脉一般,蜿蜒着遍布了剑身。
眼看金光更甚,便像是要将剑身爆开一般,帝灵剑抖了一抖,忽的乖觉起来,气势全然收起了。
盂山之众在下等的焦急不已,是口干舌燥,时间越久,这心跳的越是纷杂。
空中翩翩雪来,熄不灭一伙人心火,一个个抬头往空中空望。
苏风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灵力也不曾用,雪落了她一身,苏晚来欲要给她遮雪,被华春肯扯了扯,示意他让苏风吟一人静静,苏晚来方才一摆袖,深叹了一声,不过去了。
忽然,空中风声有异,玉寒疑惑的嗯了一声,几乎与苏风吟同时朝空中看去。
空中起先只是一抹黑点,眨眼便成一道白影,如流星陨落,朝这边坠来。
那身影四周烟雾氤氲,倏忽间便落到地上,青砖崩裂,砸下一个大坑。
晏归之握着帝灵剑,半跪在中央,唤了一声:风吟
撇下帝灵剑,摇晃着起身,还未跨出两步,脑袋一昏,向前倒去,意识消失之前,触碰到了温暖的怀抱,嗅到那安心的味道,晏归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轻声呢喃:我回来了
晏归之意识再次回笼时,觉得自己平躺着,似漂浮着,耳边流水潺潺,身下温热。
晏归之腰上发力,欲要起身,半个身子便沉到了水中去,忽听得耳边有人说:醒了?
晏归之道:玉寒?
这是何处?
玉寒环着双手立在泉边,道:朝阳山最大的灵泉。
晏归之捂着自己左肩,上边已经结痂,她正要说话,遽然间闻得耳畔有破空之声,下意识一掌劈过去。
帝灵剑被打中剑身,落到水池中,顿了半晌,哗的窜起,却再不敢近晏归之的身了。
玉寒瞧它那怯怯模样,与先前的嚣张真是有天囊之别,不禁好笑道:是帝灵剑,你打他做什么,可是叫他好委屈。
晏归之收手,方记起收服帝灵剑的事,还有些没实感,我下意识
帝灵剑发出嗡嗡声响,仿佛在应和玉寒的话。
晏归之没同这般有灵性的器物相处过,先前青锋也算是灵性十足,但终究是死物,这帝灵剑仿佛是个有心智的人般。晏归之抿了抿唇,道:抱歉。
玉寒笑道:你可要哄好它,接下来替你驯服攒心钉,它是必不可少。
晏归之道:现在就开始么?
玉寒神色微沉,道:你看看攒心钉离你心脉还有几分远?
晏归之灵力内探,因为刚才毫无顾忌使用灵力,狮心已损,攒心钉几乎贴在心脉之上。
晏归之道:要如何做?
玉寒手一招,帝灵剑虽不情愿,却是乖乖落到她手上,被她贯在她所站方位上。帝灵剑神威外放,会压制攒心钉,你便如先前般,灵力倒灌入攒心钉内,我来护你心脉。
晏归之沉默了片刻,道:好。
她如今的身子是承受不住与攒心钉正面交锋的,但既然玉寒说护住她,她便相信她能保她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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