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心中一热,应道:诶。
这些日子害娘亲忧心了。
未晞伸出手,顿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她笑道:你没事了就好。
华春肯在一旁,牵着未晞的手,强硬的放在晏归之面上,两人都感觉到晏归之身子一僵。
华春肯将手收回,说道:想摸摸她就摸摸呗,你何时这般畏畏缩缩的了,我看了都替你着急。
手下的面旁柔软,有些凉。未晞想起这孩子刚出生时,她也曾抚弄过她柔嫩的面颊,恍如隔世啊。
未晞心头一热,语中竟带了丝哽咽,道:你受苦了。
晏归之嘴角轻轻抿起,面旁微微垂下,没有说话。
未晞尚在悲怅的心情中沉溺,晏仁泽走来,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娘亲。
未晞这才收回了手,转过了身躯,抬手拂了拂眼角。
接着晏天阙也走了来,晏归之放软的身躯立刻紧绷了起来,她脊背挺的笔直,好似身上每一块肌肉都不敢放松。
苏风吟最先察觉到她的变化,立刻就有些不开心了。
先前她与晏天阙交过手,瞧见其对未晞的态度,就已猜出他的身份,只是后来晏归之就过来驯服帝灵剑,她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就算再见了晏天阙也未与他打过招呼。
也不知这人晓不晓得她和晏归之的关系了。
只是不管怎样,她不大喜欢这爹爹,她自然是不承认这是因为他一见面就跟她动手,还敌意十足,她觉着是因着这人百年前对晏归之的严厉,影响之深,便是如今晏归之见了他,身体还会下意识的反应。
晏归之吞咽了两口寒气,十分恭敬的唤他:爹。
态度谦恭之异常,与平日里不卑不亢的她迥然不同。
晏天阙沉沉应道:嗯。
晏天阙又问道:玉寒可助你将攒心钉收服了?
晏归之回道:孩儿已将帝灵剑和攒心钉收服。爹劳心百年,奔走万里,寻来这帝灵剑,孩儿不敢有辱爹的厚望。
晏天阙看向晏归之双眼上蒙着的白布,雪白的颜色亮的像刀锋,扎眼更扎心,他想起大长老所说的治愈渺茫,心底一凝,道:我听仁泽说你是在冥界时被殷子炀伤的,中了攒心钉,还毁了你双眸。
晏天阙心底恼怒,声音便不自觉厚重发寒。
晏归之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就说道:是孩儿大意轻敌,得此灾祸,请爹责罚。
晏天阙一愣,屋中众人目光纷纷朝他看来,有恼怒的,有怨愤的,有无奈的,还有如野兽一般凌厉的。
大长老走过来,一把将身子弯下去行礼的晏归之扶起,扯着她臂膀把她拉开了,他现在是哪根葱,管到妖帝头上,责罚?老子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他要是动一根手指头,老子打断他的腿!
晏天阙:
未晞看了晏仁泽一眼,晏仁泽眸光复杂,朝她点了点头,只这一个动作,未晞便是懂了许多的,她眸色骤然变冷。
未晞道:你想罚她?
晏天阙虎目大睁,道:我
他不想啊,他没说要罚啊。
未晞道:你动她试试!
晏天阙:
苏晚来出来打圆场,笑道:好啦,归之恢复是喜事,本该高高兴兴的,你们弄的这么紧张,倒是叫孩子们不自在了。
晏天阙咳嗽了两声,对晏归之道:爹没说要罚你,你莫要多想,爹只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晏归之立即回他道:当时孩儿不慎被殷子炀用判官眼攫住目光,无奈之下只能用南明离火灼了双眸摆脱他的控制,那时攒心钉落在殷子炀手中,它使了攒心钉来欲要取夺孩儿性命,被风吟拦下九节,余下三节埋入孩儿心脉。
晏天阙道:哦。晏天阙又不免将目光落在苏风吟身上,方才那野兽般凶横的目光便是这人身上发出的,小小年纪,修为深不可测,他心底也不禁对苏家这丫头称赞一声。
苏晚来便过来对苏风吟道:风吟,还不快叫爹!在家散漫惯了,不知礼数了。又对晏天阙道:天阙啊,你还不知道,风吟同归之成婚了,还算是我俩牵的线。
晏天阙:嗯嗯?!
晏天阙回头来瞪着苏晚来,又看了一眼屋中的人,皆是一脸平静,他脑子便更加发热,头发都恨不得竖起来,什么成婚?!
一众人:
晏仁泽几个兄弟和苏晚来夫妇如此这般将事情原委道来之后,晏天阙沉默良久,望着两家的女娃娃,心底一片茫然。
苏风吟搂着晏归之的胳膊,向着晏天阙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句:爹。
晏天阙:
这第一次见面就打了自家女儿的媳妇,这
未晞懒得看他发怔,对苏风吟道:风吟,归之身体虽已恢复,但方收服神器,还需磨练,你先带她回去,好好休息,磨练神器。
苏风吟拉着晏归之不容其滞留,向众人告退后,一径走了,方才晏归之那慌忙请错的模样害的她心疼的要死,她乐得早些离开。
两人倒是没有回去歇息,而是应了晏归之的要求,去了书房。
书房有四层,顶楼处理公务,后边是陡坡,前边是庭院,晏归之在庭院里练帝灵剑,要磨练与帝灵剑的默契。
一上手,如鱼得水,几剑舞来,格外畅快,仿若心有灵犀般。
因着众人都跑去看晏归之驯服帝灵剑一事,后又聚着等她,今日公务已积攒了一些,苏风吟无奈之下,只得乖乖的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听得外边剑气破空之声,苏风吟发怔,眼前能浮现出晏归之舞剑的身影,她心痒难耐,几番咬唇,低声道:个不解风情的,也不知道来一边陪我,就知道练剑!
说人人到,屋外风声一刮,晏归之走了进来,笑道:我方才听到有人叫我。
苏风吟道:许是你听错了。
晏归之并不进前来,只是站在落地花罩边,道:那应当是我听错了罢。
她人便只站在那里,一毫不进,嘴角弯着,也不说话了。
苏风吟抿了抿唇,道:还不过来!
晏归之方才走过去,进了她身,苏风吟便一把揪住她衣襟,扯到自己面前来,亲了一口,道:哼!
晏归之乖觉的坐在她身旁,笑她:食肉的狐狸,一天都吃不得素。
苏风吟道:那是,比不得你这只银狼,天天吃素。
晏归之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面颊,说道:不,我也爱吃肉。
那
晏归之手指抵住苏风吟凑过来的双唇,说道:先处理政务。
意思再明显不过
的,苏风吟顿时干劲十足,批阅起来,一目十行。
晏归之在一侧陪她,遇到她拿不定主意的,亦会帮她。
苏风吟执着一封来信,她道:方予安来信说,青牛一族铸造赶制法器利刃,远赶不上各族需求。
苏风吟冷笑了一声道:流波山出的法器威力无双,那些妖族,到了这般地步,还想要在战争中捞些利益么。随后又苦恼道:只是如何区分真正需要法器利刃的妖族和想要趁势得利的妖族,这法器得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