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就傻,只要周自横能跟他在一起就行。
周自横看林婷婷往这边来,拍他:走了。
季慵揽过他的肩,什么时候回家?
周自横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周琮说大年初二才能赶回来,在那之前家里一直没人。快过年了,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冷清。
不过暂时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等会儿我要去关教授那里。周自横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已经决定参加他的创新项目了。
季慵顿住:决定好了?
嗯。那个创新项目跟他在美国做的课题很像,应该不太费劲。
季慵:我跟你一起去。
周自横犹豫:我自己应该
季慵打断他:我也要参加那个创新项目。
周自横怔住:你也参加?
季慵挑眉:毕竟我加入任何一个实验室,都是对其他实验室的不公平。
我说了,我就是偏心你。
周自横:
于是季慵在关教授那儿磨了两句,名字还真被加进项目里去了。
研究生都放寒假回家了,实验室没人,关教授还把钥匙给了他们,好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季慵一手转着钥匙,一手搭在周自横的肩上:要什么钥匙,我一根铁丝就能撬开。
周自横:你不怕被警察带走?
季慵转动门把:这技巧是我表哥教我的,他自己就是警察。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两人站在门口看。
关教授的实验室宽敞明亮,有好几台大型仪器,操作台上是一些试管和烧杯,都刷的很干净,研究生临走之前应该打扫过了。
季慵对着周自横的侧脸:能进来吗?
虽然和徐涛解开了心结,但实验室阴影应该还留在心里,季慵不能保证对方能完全克服这种心理问题。
周自横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他很久没来实验室,台上的玻璃仪器,柜子里被锁的药品,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无比熟悉。曾经,实验室是他的天地,后来,实验室是他的噩梦。
那个循环的噩梦让他好几个月都睡不好,愧疚,害怕,自责,悔恨这些消极的情绪曾在那段时间完全占据他的脑子,让他不得安宁。
少年该有的阳光和意气风发他一样没有,他曾是天之骄子,是少年班里资质最好的那个,结果却因为一个失误,亲手将这些他曾经以为不重要的东西毁于一旦。
不重要,是因为他不需要努力就能获得。
而现在,他的心理问题就是一道鸿沟,亲手打碎了那些馈赠。他必须跨过去季慵已经帮他勇敢了一回,剩下的他必须自己完成。
怎么样?还怕吗?
季慵牵住他的手,我拉着你进去。
周自横点头。
季慵握紧对方的早已变得冰凉的手,看来还是害怕。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周自横的掌心:别怕,它就是间屋子。
他又转过来,从背后抱住小室友,亲昵的在他耳边说:我抱着你,你自己往里走,你怕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
周自横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脚,往前迈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呼吸急促,那些嚣张又恐怖的火焰似乎在他眼前复燃起来,连空气都浑浊,窒息。
第二步,父母离婚,无尽的冷战,那些备受冷落日子,都是他一点点熬出来的。
第三步,孤独,无人问津,天才的光环他内心的一些敏感地带从未被人关注过,他没有过过一天像孩子一样的生活。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无数场景交织纠缠,像蒙太奇一般在他脑子里不断闪现,周自横从一开始的呼吸急促,手脚冰凉到现在的镇定平和,从容不迫。
多亏了背后抱住他的那个人。
多亏有季慵。
周自横额间的冷汗开始蒸发,他做到了,实验室不再是地狱一般的存在,那些噩梦,终于过去了。
季慵。周自横轻轻叫他,我可以了。
季慵慢慢松开他,用手轻轻擦掉对方头上的冷汗,一边心疼又一边为周自横高兴着他看上的人,真的了不起。
周自横用手指拂过桌上中间的那排试管,告诉季慵: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碰不了它们了。
季慵听了心里难受,给对方打气:怎么可能?你可是要发《Sce》的男人!
周自横笑了,那份属于天才的自信洋溢在脸上,让季慵不禁着迷。
他用身体把自己男朋友慢慢逼近桌边,用低沉的嗓音撩着对方:其实,我还有个方法,让你不再怕实验室。
周自横:
看着季慵越凑越近的脸,周自横突然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监控。周自横按住他,往右上角指了指。
季慵看都不看,学校这时候都没人了,监控怎么还开着!
但为了让周自横安心,他还是把人拉去了角落里,死死压在墙上。
季慵呼吸变得急促,周自横小巧的耳垂,嫣红的嘴唇,让他无法继续再思考下去。
你要不说话的话,我就亲了。
周自横乖乖的看着他,不仅没说话,反而闭上了眼,浓密又颤抖的睫毛让他想起了雪地里的吻。
而这一次,季慵没再怂,他轻轻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对方的。
两人皆是一颤。
而后是剧烈的心跳声。
仪器,柜子,烧杯一切都发生在安静的实验室里,从今天起,实验室这个地点,又将成为另一个记忆的起点
他和周自横的初吻。
两唇就这么紧紧贴着,谁都没有动。
季慵松开周自横时,对方眼睛依旧闭着,脖子向上仰着,紧绷成一条漂亮的弧线旁边草莓的印记还没彻底消掉,剩一点淡淡的粉,更叫人心痒。
于是季慵放弃了理智,重新贴上周自横的唇。这次,他轻轻碰了碰对方湿软的唇缝,又去慢慢浸湿。
周自横感觉到对方柔软的唇时,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他离理性思维最远的一次。或许,决定跟这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再用专业理性的眼光看待对方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动作青涩又毫无技巧,但心动的感觉却远胜于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季慵才松开他,周自横感觉浑身滚烫,一睁眼,就发现季慵也在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周自横看着季慵的眼睛说:现在的实验室,对我来说不是噩梦,而是美梦。
季慵突然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怎么办?
周自横:嗯?
我好像又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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