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反应了半天,才突然get到了小书呆子这个突如其来冷到北极的笑话。
大意了。
错过笑点扣诶扣。
小书呆子其实挺能自娱自乐,也并没因为这个包袱掉地上了有什么失落。
甚至还因为他难得的卡壳反应不过来,幸灾乐祸地心情很好,心满意足转回去,背着手踩着影子一步一格地往前迈。
还哼歌。
林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扑过去,仗着他同桌还没茁壮成长到他的高度,按着脑袋毫不留情暴风揉搓了一通。
到商场的时候,时亦才好不容易把头发在帽子和手的帮助下压得差不多。
特别好了。林间绕到前面,半蹲着给他鉴赏,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乱过。
时亦已经不在这种事上信他,停在镜子前看了看。
林间改口:基本看不出来。
时亦看着自己脑袋顶上顽强立正的一撮,抬手按了按。
林间:凌乱美。
时亦抿起嘴角,看了他一眼,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林间也没忍住乐了,按着他同桌那撮头发压了两下:不硬啊,怎么揉两下就这么不听话?
时亦都不想评价他那个滚筒洗衣机洗头都洗不出来的揉法:呵呵也不硬。
在被他抱着给林间暴风揉搓了几次之后,宿管的橘猫就进入了怀疑猫生的状态,猫薄荷都没用,每次看见林间就自动埋头装成一坨橘色的奇怪长方体。
程航作为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隔着视频跟人家猫聊了半天,挺有经验地确诊:没事儿,被吸猫患者吸自闭了。
吸猫患者很担心人家猫:有什么治疗办法吗?
程航:让吸猫患者团成一团,圆润离开。
故事太残酷,林间到现在都想不通:这不是我如暴风雨一般的爱吗?
时亦找了个洗手间,好不容易在水池前面接了点水,把头发暂时压顺:是暴风雨。
林间:
世界比故事还残酷。
林间陪着男朋友一块儿出了洗手间,上了电梯,礼貌地回应了眼镜店的导购小姐姐热情的招呼和指指点点,拐进了买衣服的区域。
商场的换季普遍比人类的实际体感快出至少两个月。
现在外头才刚有点儿凉,穿得多点儿跑两步都觉得热,两边的橱窗就已经未雨绸缪地摆满了羽绒服。
厚实的鹅绒鸭绒,羽绒坎肩,围巾手套,软乎乎的毛毛领。
看起来现在就能收拾东西去南极大冒险。
林间看了一圈,挺感慨:小书呆子。
时亦:嗯。
就这些了林间拉开外套拉链,想去哪家?
时亦往边上指了指。
林间跟着转过去,看了一眼红牌子上头的白胡子老爷爷:是这样,虽然它可以在我们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解决大部分选择困难症的问题,但这个里头可能不卖衣服。
时亦点点头,又指了指边上的甜品站。
林间:
视觉效果的热也是热。
林间领着他同桌一块儿到了甜品站窗口。
第二个半价。林间挺感慨,以前跟李磊过来拼冰淇淋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有优越感。
时亦从招牌上挪回视线:李磊?
他想吃,不是我想吃
林间顺口解释,忽然反应过来:我同桌是吃醋了吗?
时亦点点头:嗯。
林间差点儿跳起来给程航打个进度斐然的电话,给售货员扫付款码的手机都先写没拿稳,转头看了一眼。
小书呆子抿着嘴角,抬头看他。
眼睛清亮弯着,咕嘟咕嘟往外冒着干干净净的小坏水儿。
林间没忍住乐了:醋呢?
给同桌了。时亦说,等同桌做糖酥里脊。
林间愣了半天,笑得站都没站稳,翻开手机加了个备忘录。
他要了两个大号抹茶冰淇淋,跟同桌一人一个,垫了张餐巾纸给小书呆子递过去。
时亦抿着冰淇淋,把看了一圈羽绒服的那一阵热劲儿压下来,回到刚才的进度,认真看了看店面里摆着的秋装。
要什么风格的?
林间陪着他往前走,看了一圈:我基本都是保暖就行,其实也不太懂,每年都是林女士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时亦下意识张了下嘴,又觉得唐突,顿了顿:都买什么?
不好说,反正跟毛衣比起来算能穿。
林间摸摸下巴:林女士织的毛衣更可怕一点儿,一般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她敢织我就敢舍命穿。
时亦:
林间怕他不信,翻出手机给他看:比如这件可能是三条腿的猪的,是三年前的。
这件应该是某种鸟类或者蝙蝠的,是前年的。
这件很单纯织了个苹果的,图案没什么问题,但我妈新学了高领怎么织,然后把领子织成了袖子。
林间继续往后翻:这件穿山甲的,我当时穿到学校去了,梁见他们笑了一个月
时亦看了一眼:不是松树吗?
靠。林间低头仔细看了看,我还在想这个穿山甲又不是树懒,为什么还长绿毛了这是松树啊?
时亦:
林间:我当时还觉得我妈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我就是夸了夸她的穿山甲织得有进步,她就要送我去参加变形记。
时亦肩膀抖了两下,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林间沉痛地反思了一会儿当年的误会,收起手机,决定有时间去跟林女士承认个错误:今年不一样,我同桌要成年了,不能不买两件新衣服。
时亦还想再看看毛衣,视线跟着他转了小半个圈。
林间想揉他的脑袋,手抬到一半控制住了,揽上他的背转回来:随便挑,男朋友给买。
时亦笑了下:不用。
男朋友想买。林间挺严肃,我同桌太好养活了,给吃的就吃,自己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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