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朋友的身份。
沈行看着孟闲的眼睛,心道你眼里不是这么说的,你看我的样子,不像是看朋友的样子。
你有多喜欢我呢?
你又会喜欢我多久呢?
是不是也像我哥一样,突然就消失在我面前呢?
沈行像个不知疲倦的清道夫,把自己心尖上那一点点擦拭一遍又一遍,每日都来,却每日都没剖开看看,他怕打开来看,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孟闲的喜欢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了,他怕一不小心,对方就不要他了,到时候,整个荒野里,独独剩他的心被暴晒烧炽。
不了,朋友之间,也不是经常串门的。沈行的话里没什么感情。
孟闲脸上期待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没再央求,也没有因为沈行的态度发怒。
他只是说:我知道了。
是夜。
沈行拉开了窗帘,城市高楼上绚丽的光辉和着月色被拢到他面前,沈行借着这光,继续补充他的日记。
孟闲的短信照例发了过来。
闲:【晚安。】
沈行盯着放出刺眼光芒的手机屏幕,语气轻缓,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那个他希望听见的人就在耳畔。
沈行:晚安
在他脑海里,某个身影越来越模糊,虚幻到无法触碰,点点滴滴的光芒又重新汇聚成一个身影,那光芒裹挟着初秋的黄玫瑰花香。
那个由丝丝缕缕光芒组成的人,轻轻地扣在他的梦门上,帘子被拂开,那一瞬间,空气仿佛越了沧海桑田,穿过了疾风骤雨,吟着无名情诗来到了他的心门前。
那人盯着那格外铮亮的一个小角,小角上有若隐若现的裂纹,他蹲在旁边,没有任何动作,他在等那个心意破土新生,再重新窥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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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起床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打开看,发现是孟闲发的消息。
闲:【沈行。】
闲:【早安。】
沈行看这两条消息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昨晚的那条晚安。
沈行想了想,回了句:【早安。】
再之后他就没看手机,他把手机关机后放在了书包里,班主任特别喜欢搞特别突击,他把手机往书包底下又塞了一点。
进校门时他放慢脚步,看见位于他斜前方的两个人。
夏栖泽和夏息。
两人甚是亲密,夏息塞了一瓶矿泉水在夏栖泽背包里,低下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栖泽这就惹了个大红脸。
他俩再说了几句话,就分别了,沈行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发酸。
上下学有人接送,真的好啊。
沈行本来不是想故意偷看,但夏息转过他看着他时,心里还是有些心虚。
你在看什么?夏息腿长,几步便已走到了沈行面前。
羡慕。沈行毫不避讳地说:羡慕你们的感情。
夏息颇有些意外,他上下扫视着看了沈行,问:你和你哥哥怕是没机会这样了。
沈行:我哥哥?我哥不是宋远,你听别人讲的,不作数。
夏息:那是谁。
沈行摆了摆手:不知道。
夏息注意到,沈行虽是一副玩笑的语气,但周身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悲伤。
☆、第22章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沈行问。
夏息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沈行问。
小泽说你是个好人。夏息笑了笑,敛了最后的一丝锋芒,整个人平静到温和的地步。
这是想起了夏栖泽。
沈行的心更酸了。
我想知道,你对你弟弟是什么感情?沈行说这话时死死盯着夏息的眼,若是夏息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能看到。
夏息愣怔了不到一秒钟,随即反应过来,道:小泽说你善解人意,我倒觉得你不过是感同身受,有故事罢了。
沈行回了个笑,但那笑却是完全没浸到心里去,他道:你想多了。
夏息意味深长地说:希望是。
孟闲早起整理了一遍客卧,像是打算让什么入住一般,洛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孟闲过了半分钟才接起。
洛复晓得对方在做什么之后,笑他想多了。
孟闲:他以后要是真喜欢上我了,同居了前几天肯定不好意思和我一起睡,这房间就要整理整理了。
孟闲扯了被单下楼扔进洗衣机,再上来时洛复仍旧在侃侃而谈,完全没发现听筒那头的人都跑了。
这正和孟闲的意,孟闲装作无事发生回他:嗯嗯。
对方又讲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问:你有在认真听吗?
正在擦桌子的孟闲:在。
我刚才说什么?
呃
那头的洛复叹了口气,说:我打听到,沈行十一月初的竞赛要给长辈陪同,他肯定不会找宋家人,你懂我意思吧?
嗯,我尽量让他找我。孟闲脱下手里的手套,嘴角上扬,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惊喜。
孟闲:还有呢?
洛复又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一点都没听吧。
你姐之前去你卧室,掉了只耳环,她让你帮忙找找,看看在不在床底下或者柜子缝隙里。
孟闲疑惑: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洛复:她忘了吧,后来碰到我了就让我给你说一声。
孟闲:哦哦。
如果不是有特殊意义的耳环,那孟萦大可以让它丢了算了,既然让他去找,那必定是很珍视的了,但既是这样,又为什么会忘记和他说。
洛复的话,自相矛盾,完全前言不附后语。
孟闲没揭穿,他就等着看自己床底下或者柜子缝隙里有什么。
然后他在柜子底下翻出了一个摆件。
那摆件是个少年模样的人,站得挺立,一手插腰,一手抱着一个球状物,孟闲看不出那是个什么。
上面落了许多灰尘,还有不少磕磕碰碰,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把脸给磕坏了。
他只好转看细节为看整体,摆件表面闪着鎏金的光,孟闲掂了掂发现重量并不轻。
该不会是纯金的吧?
他把摆件翻转过来,看见摆件底座上空空如也,没有标注这是个黄金的字样。
他拿在手上,仔细的摸了摸,发现材质与其说是金属,不如说是某种玉石,这就是个缩小版的雕塑。
孟闲把这东西放在柜子里摆好,拿出了柜子里的一个保险箱,他输入四个数字,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是他上次画的黄玫瑰,上面已经干透了,他珍重地看了一两眼,重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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