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手,一声不吭地在谢盛南身前蹲了下来,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谢盛南认了好久才认出他是谁,他吃吃地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好命。
他就碰不上这样的人不,他碰上了,只是人家心心念念的,不是他。
时也命也,就差这一步,他又能说什么。
郑然非死死盯着他,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我好命。
他所谓的不幸,不过是因为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他所有的幸运。
谢盛南看了他一会,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还真有点嫉妒你。
又荒唐又可笑。
郑然非不理他了,他把手搭到他的腕上,定住,他也像谢盛南一样僵直了。
感受着散落在经脉里的内力忽然全朝他那儿涌去,谢盛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你!
后面的话,他已然说不出来了。
至此,郑然非才松开手。三问还在他身上,他抽了抽,居然没抽动。便只好先放下不顾,转身飞快地朝赵林寒那儿跑去。
他站在瀑布边,头发已经全白了。微风卷起他的白衣白发,衬着他冰雕玉琢的眉眼,竟给郑然非一种下一秒他就要随风而去的错觉。
他心中一滞,屏住了呼吸,才敢走到他身边。
见他过来,赵林寒扭过头,还未说上一句什么,郑然非就已握上了他的手。
他现在体内一团糟,内力少得可怜。这种伤势,换个人,只怕早就死了。他也是靠着技能,才敢这样胡作非为。
只是这样做的时候大胆,现在却全然没了一点勇气,只想着怎么把手抽回来。
郑然非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手握得紧紧的,任他怎么使劲也不放开。
旋即,一股精纯的内力从他手中传递到他体内。赵林寒惊讶地感受着体内乱糟糟的地方渐渐被温和的内力熨平,一时失言。
他看着郑然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他练得明明是魔功,又何来这种精纯的道家内力?除非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赵林寒只觉得交叠的地方变得滚烫,他一手抓住郑然非的手,已忍不住低声呵斥他:你疯了?!
郑然非温柔地一笑,带了点悲伤的意味:你别躲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你身前。
赵林寒一怔,可是
你用内息裹着与自己属性截然不同的内力,不痛吗?
自然是痛的,魔教功法本就暴躁,被他这么一折腾,内力全部暴动起来,体内紊乱一片,到处都是它们的战场。经脉一寸寸断裂,穴道一下下经受冲击,丹田更是濒临破碎。生不如死,痛彻心扉。所以,郑然非要死死抓着赵林寒的手,借助他的力量,才能努力坚持下去。
谢盛南几十年的功力,何其深厚。郑然非晕晕沉沉地想,有了这样的功力,他又是这样的天资卓绝,想来能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再无敌手。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地放手,再也不用担心了。
赵林寒要气晕过去了,他已经弄明白了郑然非的想法,可是,他说的都杀不过是一句气话。
何时要他赔上这一条命了?
你停下!
我不杀你,你别傻乎乎地折腾自己了。
郑然非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慢慢阖上。他太累了,好想睡觉。
你别哄我了,也不用觉得愧疚。我心甘情愿的
赵林寒:
他好想一巴掌糊醒郑然非,但考虑到他体内已经脆弱不堪了,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而是欺身而上。
温热的感觉覆于唇间,郑然非忽然颤了颤,只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他怎么可能?!
赵林寒羞窘得不行,却还是勉强维持镇定。
短暂的接触后,他低低地说道:都说了不杀你。你是心甘情愿的,我就不是了?
话音未落,又吞没在唇齿间。
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内息交融,随着微弱的颤动流转全身。赵林寒空闲的手慢慢攀升着,落到郑然非的颈畔,低声对他道:这里。
明明是在指引穴位,他却好像做了坏事一般,耳尖越发红透。
郑然非盯着他的耳朵,眼睛慢慢变得幽深。他的声音也无缘无故地变得喑哑,感冒了一般,含糊不清地说:知道。
说话间,他带有薄茧的手指缓缓抚摸着赵林寒的白发,最后鬼事神差地落到了他的眼睛旁,轻轻摩挲着。赵林寒蓦地一颤,像有羽毛在心底轻轻挠了一下。他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眼尾更加泛红。正如梅花立于冬日晴光下,枝柯覆雪,素裹红妆。不经意间,白雪也被染作殷红。
瀑布的轰鸣声在耳边,掩去一切不欲人知的声音。
圆月初升,朦胧的月光披洒在树林里,投下一片影影绰绰的阴影。
瀑布边的大石上,赵林寒和郑然非并肩躺着,一起看着天边的月色。
清澈的泉水悄然流淌,月华如水,落在水中,好像也跟着流走了似的。伸手去捞,也不过捞起一片涟漪。
夜沉睡了,人却还没有。
郑然非看了一会,又扭过头去看身边的人。
他看了一会,突然又捂住胸口,一叠声地唤着疼。
在他的旁边,赵林寒不甚明显地翻了个白眼。
他好像养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孩,不得不时时教导他:别闹。
郑然非不依,泫然欲泣:真的疼,是不是你的双修功法不适合我,所以
赵林寒还真没把握,他当初就随手看了眼,记错了也有可能。他半信半疑,探手去把他的脉。
郑然非狡猾地一笑,顺着他的手将他一拉,赵林寒顿时跌倒在他身上。
一双手揽上他的腰,身下的人生龙活虎,哪里有不舒服的样子。
赵林寒气极,他撑着身体,瞪着身下的人: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郑然非无辜地看向他:可是,我本来就是放浪不羁的魔教之人啊。你嫁都嫁了,也不能反悔不是?再说了,洞房花烛夜还没补上呢,我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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