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觉关键时刻有什么东西支撑了他一下,可大个子不可能扶他,世子又扶不住他,那是谁帮了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慢慢瞪大眼睛,一脸惊惧。
不、不会是那说不得的东西吧?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赵林寒已柔柔弱弱地咳了一声。
你打水来,是给我洗漱用的吗?
大个子身体纹丝不晃,道:正是。
赵林寒摸了摸脸,叹气:可我今日才着了凉,只怕
大个子:条件简陋,还望世子忍耐。
赵林寒道:我倒无所谓,就怕把病气过给了将军。
这倒是说到大个子软肋上了,他憋了憋,憋出一句:那让你的侍从去加热吧。
赵林寒悠悠地看了小厮一眼,遗憾道:他手无缚鸡之力。
大个子:
赵林寒笑道:还得你来。
说完,他矜持地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外衫,转身进了帐篷。
小厮紧跟其后,却被进去后赵林寒止住了。
你盯着他。
小厮:啊?
赵林寒道:水开了可以说太烫了,水凉了可以说我睡了。没有被褥,就说我身体不适,着了凉,容易影响将军
他突然顿住,摇头道:不过被褥确实可有可无。
总之,办法有很多,还要我教你么?
小厮茅塞顿开,忙不迭地点头,喜出望外道:谢公子提点。
赵林寒懒懒道:去吧,出了气,就自己去休息。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对他们客气点。
毕竟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有些气性也是正常的,何必同他们执拗。相比之下,他们若还念着在京城的威仪才是可笑。谁不清楚,他的来头听着吓人,京城来使,王室继承人。可细究,也不过一个弃子罢了。
所以在这边疆,他们还是该放平心态,好生过日子。这些却不能对小厮直说,只能隐晦地提点他。赵林寒无奈扶额,这次若非大小子舞到了他面前,他也懒得管这事。
小厮有些错愕,但他也并非笨人,还是听懂了赵林寒的言下之意。遂若有所思地转身走了,赵林寒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终于还是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身心俱疲地躺倒在床上。
帘子已经放了下来,他脱掉鞋子和外衫,身上只着一件中衣,而后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团成一个球,真正做到了乖乖暖床。
郑然非回来的时候,便见着一个只着中衣,秀发披散,身形纤瘦的美人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他神情一滞,几乎不敢动作。
旁边的随从见他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他不满,忙问:将军,要不要我去叫醒他?
郑然非摇摇头。
随从又继续试探道:那属下给你重新铺一床?
他们将军的洁癖是众人皆知的,在军营里,哪怕条件再艰苦,他也会努力做到干干净净,身无风尘。其余人别说接触他了,连靠近他都不行。如今将军的床上就这样躺了一个人,可算是触到将军的霉头了。
随从心里一阵着急,暗恨其他人不上道。就算是朝廷送来的人,也不该就这样直接送到将军的帐里来啊。
他却不知,这本就是朝廷专门送来给他们将军暖床的美人。
郑然非眯了眯眼,对随从道:你先退下吧。
随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军令如山,不敢质疑,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郑然非这才抿了抿唇,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撩起被子的一角,便果然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他的皮肤很白,瓷器一般的嫩白,让人不敢用多了力,深怕捏碎了他。眉头微蹙,脸蛋也小小的,无比娇弱。不自觉散发出的柔弱无依的气质更是让人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即上前去保护他。
这就是名动大楚的南安王世子赵林寒。
郑然非看了一会,正想放下被子,却忽然见到床上的人眼睫毛动了动,像蝴蝶翅膀一下微微颤抖起来,像是要迎风飞去。
他的手当即控制不住地捻了捻,粗糙的手指互相摩擦着,夜凉如水,周遭的空气却慢慢燥热起来。
刚洗的凉水澡好像没了用,郑然非动了动喉咙,低声道:你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没有反应,他克制住了不去摸他,冷哼一声,弹指熄灭油灯,合衣在他身边一掌外躺下。
帐内一片漆黑,四下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赵林寒不敢妄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只是心里的紧张是那么突兀,叫他茫然失措。
此刻他终于冷静了些,慢慢翻了身,睁开眼睛,在完全的黑暗中试图看清那个人的身影。
自然是看不见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他遗憾地闭上眼睛,正想就此睡去,却突然察觉到不对。
怎么感觉,手里摸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硌得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赵林寒想不通他怎么会摸到别的东西,明明只是翻了一个身,位置应当没有太大变化才对。
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屏住了呼吸,慢慢将手收回来。
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待完全收回来后,他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准备睡觉。
漆黑的帐篷内,郑然非侧头看完了他的全套动作。
他眼中溢出笑意,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一抬,落于赵林寒的肩侧,好巧不巧地勾住了中衣的领口。
赵林寒浑身一僵。
郑然非还没有停下来,他摸着薄薄一层中衣,一点点勾着它向下褪去。很快,中衣就已经松松垮垮挂在肩头,再也不能向下褪了。
郑然非便换了个方式,他的手随着中衣的走向而慢慢向下落,指腹有些薄茧,即使是顺滑的丝绸在他手里都有了厚实感,手指也未曾刻意避让,行动间,指尖和细腻而温凉的皮肤必不可免地有些碰触。
赵林寒终于克制不住了,他放弃装睡,睁开眼睛瞪旁边的人:你在做什么?
郑然非低声重复道:做什么?
他笑了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懂吗?
就是因为看懂了,所以才无法冷静。赵林寒伸手勾回自己的衣襟,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滚成一个球。
他忌惮地看着郑然非,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郑然非看他动作完,才笑了笑,低声道:世子,你刚才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态度。
赵林寒:我何时勾引过你了?
郑然非道:你好端端地偏偏要睡进我的帐篷,这岂不是勾引?
赵林寒:我
他咬了咬牙,狠声道:那是我养尊处优,身娇体弱,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