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槿之姐姐,也谢谢你。夏岚目光转向全副武装的时槿之,等我工作赚了更多的钱,我就给自己买台钢琴,重新学。
时槿之推了下墨镜,拍拍她肩膀,笑道:不许自学哦,要找老师我,免费。
哈哈哈,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离登机还有半小时,安检队伍排得很长,不能耽搁了。
快去安检吧,人挺多的。
嗯,我走了,姐姐再见。夏岚不舍地松开她,转身朝安检队伍走去,一步三回头,对她们挥手。
最后一次回头,视线倏地模糊了。
眼泪未能忍住。
其实她没有告诉傅柏秋,关于《犬夜叉》里的人物,除了桔梗,她最喜欢的是奈落。
没错,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那是一个从生下来就没有感受过半点善意的角色,半妖血统的他被人类嫌弃,被妖怪鄙夷,没人愿意靠近他,始终孤立无援,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桔梗,一个无私圣洁、毫无保留地照顾他的巫女虽然这种照顾仅仅是出于巫女身份的责任,并不是爱。
所以他杀了桔梗三次,从始至终只想得到桔梗的心。但最后,他在无法自欺欺人中消亡。
他什么都不曾拥有,也什么都无法拥有。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大厅电子屏上显示夏岚那班机已经起飞。
傅柏秋收回凝望窗外的目光,挽起时槿之的手,走吧,回去。
进出大厅的人一波又一波,到处都在排长队,机场很大,大得让习惯了孤独的人心慌。
走到停车场,两人上车,时槿之摘下墨镜口罩,长叹一口气:毛毛,我觉得你对夏夏太好了,好得不合适。
怎么,吃醋?傅柏秋挑了下眉。
不是。
时槿之看着窗外,神情恍惚,你对她太好,会给她造成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
你喜欢她,的错觉。转头,目光交汇。
傅柏秋愣了愣,嗤笑一声,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我告诉过她了,我喜欢她,像对待妹妹那样的喜欢。你说的有道理,二十出头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但即使她有别的想法,也是依赖更多些,我太明白了。
时槿之平静地看着她,不语。
如果当年我遇到一个今天的我,兴许就不会单身到现在。是良人,幸福一生,是渣滓,断送一生。这其实不是爱,只是依赖,是情感的寄托。
当年?
傅柏秋噎了一下,没答,继续说: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缺爱的人总遇到人渣,识人不清。
时槿之反驳:也有遇见良人的。
少数。
天气难得放晴,虽然冬日的阳光总是软弱无力。
春节假期临近尾声,偌大的榕城恢复了快节奏的样貌,路面上匆忙行走的每一个人,路口处焦急等红灯的每一辆车,都携带着新一年的愿望而来,为生计奔波。
两人回到家,双双瘫坐在沙发上。
钢琴比赛是什么时候?傅柏秋问。
时槿之轻轻抓住她的手,四月二号。
我护照都过期了,要去换,还有德国签证,一个月应该能办下来。她状似自言自语。
就要回到那伤心地了,可是她没做好任何准备。
七年,应该物是人非吧。
时槿之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直起身,毛毛,你真的不跟我去伦敦吗?
不去。
一口回绝。
德国就够伤心了,腐国更不要说,打死她也不会再去。
毛毛~
毛毛~~
傅柏秋捏了下她的脸,嗔道:想小玩具伺候了?
不不不。
想到那天晚上被小玩具支配的恐惧,时槿之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摇头,一下子挪开两个身位的距离。
我错了。
第49章
傅柏秋下定决心不去伦敦,却没想到这决心不到三天便被推翻。
元宵那晚,两人去外面吃饭,吃完看了会儿花灯,回来后槿之说想喝酒,再三保证不乱来,她便陪着她喝了,醉得脑子发糊。
槿之的确没乱来。
乱来的是她。
那事儿像潘多拉魔盒,打开便关不上,有一次便有二次,流水一样止不住。
就在两人放纵之时,傅柏秋摸到了时槿之手腕上的疤痕,那样粗糙不平的一块皮肤,咯得她的心生疼,许是酒精作用,她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一遍遍喊着这人的名字。
槿之......
槿之,告诉我......
时槿之亦醉得迷糊,只觉浑身舒|畅,忽而漂浮,忽而下坠,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口齿不清地低.咛着。
而后二人沉沉睡去。
梦里回到空难那年,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答应分手的好字,泪流满面,一遍遍在心里问为什么。
翌日,她改变了主意。
.
三月,气温开始缓慢上升,倒春寒突兀袭来,冷空气过境,阴雨连绵。
经历一整个寒冬的摧残,花圃里残枝破桠依旧蔫耷耷的抬不起头,好似知晓风霜犹在,真正的春天尚未来临。到月底,枝条吐出新嫩绿芽,冬青叶子间绽开一簇簇密集的红花,小区里一夜之间姹紫嫣红。
等待签证的日子里,傅柏秋在网上了解比赛资料和流程。
主办方、评委、乐团等,许多都是生面孔,唯一还算熟悉的是评委主席,德国钢琴家Katharina,这人她认识,以前是槿之的业内好友,但不清楚这些年关系如何。
时槿之则练琴,每天至少在钢琴前坐八个小时,偶尔会去趟学校,不知道在做什么。
两人的关系有点暧昧不清,相处模式也十分怪异,时而像朋友,时而像陌生人,时而又像热恋期的情侣。
时槿之心生欢喜,以为复合在即,毕竟毛毛改变了主意,答应陪她去伦敦。
说明她在乎她。
31号晚上,两人各自收拾行李,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时槿之收拾得差不多了,坐在飘窗上看那本日记,看着看着情绪来了,决定一鼓作气表明心意,便偷偷跑上了楼。
房间门开着,傅柏秋背对着门口叠衣服,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一把抱住她,毛毛!
嗯?那人并未被吓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