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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嘲或受伤,是实打实的安然和自得,眉目朗润,好似一场风雨之后的天高水平,那么心间翻涌起淡淡的安定。

嗯。她主动吻商止新的腕,很是温润的模样,低眉顺眼睫毛颤动,在腰部的禁锢下献上唇舌。

商止新狐疑地让了让,不明就里,指从她胸口滑过:爱卿似乎还挺高兴?

臣自然高兴的。楼客敏感地颤了颤:臣很希望当上主的美人。

商止新忍了又忍,心想,什么人听见自己是玩物别人高高在上那么满足的,没忍住加重上力度:这么说爱卿果然是受虐癖吧?

楼客吃痛,闻言一滞,双放在她前臂,张张嘴想解释,最后咽下,轻轻地说出一句:就算是吧。表情压抑着依旧一派轻松。

就算个屁。商止新凑

近她地耳朵:讲。

楼客沉默一下,抬眼之间竟然掩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软和缠绵,里面全是女儿家的满足和由来有方的自我贬低,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约是因为,若素此人本是不该活的,却活下来了也本是不配接近上主的,却接近了。这些都是臣偷来的。可哪儿能好事都让臣一个人占了?

她本该以欺君之罪处斩,却被满不在乎地放了她本是欺骗感情的混蛋,却仍被接纳了那只玉已然昭示了她曾经受到过多炽热纯粹的爱意。

她保有了地位、未曾被剥夺力量、得到了余温的原谅心里怎么能不惶惶不安?

老天总要从臣这里拿走点什么,臣才能安心。

她希望商止新记得她,希望她原谅她,但却同时带着巨大的惧意。

这样便很好,商止新待她绝不算温柔,有意轻贱,无事便嘲笑。她能够在商止新脚边,偶尔看见她,什么身份有什么要紧反而玩物当起来比情人更让她安心,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商止新赞叹地听完,笑她:好没用的想法。反正她是高高在上,拥有万事万物,从来不嫌多。

楼客仍旧眉目温柔,轻轻回答:没关系臣福薄。瑾姣以往的爱太炽烈了,她再得不到。所以要有取舍,要舍所有,能取择姣姣儿一点旧情。

在茶宴离开之前,丞相对她说:将军不必忧心,毕竟无论如何,上主都算是送了您那只玉佩。

又是玉佩,商止新也提到过。那枚勾花方玉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做工不错,但放在皇家却实在一般,连楼客接受的时候,都更多的看的是其心意。

她隐约预感到什么,心跳稍微有些加速:那玉,是很重要的东西?

商姓的花鱼佩是一对骨玉,年代长,所以作风很旧。那东西代代相传,是赠唯一配偶的,丞相的声音别有深意:从此落花游鱼许下一生。

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上主在没那么桀骜之时早就把自己交给她过,只是自己忽视了那些沉重的心意。并且选择了放弃。

玉佩早就被扔在满天火光里了。

楼客定住了。心里忽然泛酸,愧疚感重新席卷。

姣姣儿交给她的玉,交给她的心,她一样没有珍惜,甚至后来她问起,自己都不知道那上面还有这一层心思,只说:臣丢了。

不怪商止新忽然冷笑。

她感觉难受透了,摆摆向前走。

丞相也道了别,只最后喃喃一句:从佩鱼玉,听说雕法极其细腻

什么?楼客一个踉跄,声音忽然变调的嘶哑。她喉咙甜了一下,眼前一阵漆黑。

她依稀有些干渴惶恐地发现自己究竟做错的事多不该然后倏然觉得自己承受的那些都是应当,都是有因有果的。

仇人的赠剑、卑下的地位,都是你活该选的。

商姓花鱼佩是一对骨玉,一为勾花,一为雕鱼花为主佩君佩,鱼为从佩臣佩。

商止新给她的,是花佩。

她扔进火里的,是花佩。

第223章侍假成真6

商止新之前在甘泉殿看了折子,烦到不行,扔给楼客:你怎么看?

楼客最近仍旧食欲不佳,偶尔发呆,怔怔看着上主又移开视线,不知想些什么,现在才回过神,接了折子一目十行,刻薄道:明庸良?新思想?无稽之谈。

商止新道:但里面讲君心当仁,倒是许多人赞同的。

楼客冷清道:上主如何,不该是她想的。

上主就是杀人,到天下只有她,她也只该谢恩。

商止新掩唇而笑:孤喜欢爱卿的偏颇。

楼客稍一皱眉,商止新已经懒懒打断她:帮孤批了这折子,最近做好出征准备。

楼客一愣:上主,决定开战了?

不开战?商止新冷笑一下,虚虚指了指上奏引用的明庸良的言语:今上若暴虐不改,无异自取灭亡。

楼客闻言不再说话。她蘸墨提,写下的字迹与商止新像了十成:字体是好像最守规矩的骨骼细长俊秀有力,带着闺阁小姐气,但言语却狂妄冷厉。

口出狂言,尔等无异自取灭亡。

奉天殿,不早朝的商止新今日终于歪扭八地躺在龙椅上,听了听朝臣们语气不怎么敢太过分的争论和各种劝告,只说出了两个字。

开战。

大姓嚣张于外久,集结的军队从磬炑关一步一步逼近了帝都,隐隐以行程面包围之势,打着正君心的旗号,实则取的是轮番而治的心。

天下是一张大饼,以往商姓积威深重万马齐喑,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年幼好拿捏的君主,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会分明是八姓都拥有超然的血统,这么多年都仅仅是商家人在座,不太合适吧?

说穿了,什么冠冕堂皇的正君心,谁都想当老大,想要皇帝轮流坐。

众人沉默,无论议和派或是主战派都静静地等待下。

商止新接道:我商姓世代为王,从未有和他人分榻而眠的习惯。顿了顿,冷笑着阴翳地吐出后半句话: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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