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姓仿佛是用良知换取的力量,历代的皇脉之都流淌着冷漠暴虐的鲜血而商止新登峰造极。
那么这莫名其妙的试图爱上楼客的思考从何而来?商止新又陷入这丝不知谓。
如楼客很久不知商止新如何,商止新也再没有关注楼客的心思,反正只要知道她活得不好,商止新就无所谓。
不过倒是收到过数次边疆的来报,姓联盟被挡在磬炑关踌躇难进,以楼客主战场的关卡数来捷报,其余几处也都有响应,战事一举反转。
在其他地方听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放在这个世界完全没问题:
楼客凶声在外久,本就是个素有杀名的人物。何况这根本不算是人类的世界,血统把一切都怪物化了既然有一人屠国的可能,那一个天才力挽狂澜
太正常不过。
但就算如此,朝可用的人也仍旧不多,而姓反叛也只算得上是内忧,还有传说的外患,北面妖魔域常年需要镇守。
所以商止新动身御驾亲征了。反正她是泡在血水里的心肠,战争从来戳在她的痒处。
可就是这么一回她受伤了。
对的铁牙逼近她时她分明感受到自己能够躲开!但不知什么控制她让她一瞬间犹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犹豫,杀戮的本能刻入了她的骨髓,她竟然犹豫。
可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裂,然后是剧烈的头痛。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念头:丞相府的火,楼若素的失踪,那具焦黑的尸体。
楼姐姐?她从唇齿之间愕然吐出这几个字来。
分明还是阴森病意的语调,里面竟然出现了一点属于少女的茫然她忽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瑾姣还是商止新。
楼客快步从层层重门穿行过来,面部线条僵硬如铁,以掩盖那丝深藏的忧虑的恐慌,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戎装还尚带一丝血气。
接到信函瞬间她便扔下一切回了帝都。她在担心就算她知道商止新已经没有大碍,不妨碍心里慌乱。商止新之前说的不错,爱上君主将会是她永远的枷锁痛苦和挣扎是她赐的,只好努力甘之如饴。
侍者拉开门,于是她蓦然重见少年皇帝的面容。
商止新靠坐在床上,发丝散乱在肩头,脸色稍白,唇色浅淡,额头上缠着绷带。她少有的安静,却并不惶惶或者病态,眼神介于暴怒和无措之间,仿佛浅眠正醒。
她闻声抬头,与楼客四目相对,眸子里一片星光。
商止新磨着牙冷笑:楼姐姐,你果然活着。
楼客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觉得耳边轰鸣,个字敲在她神经上震得她生疼:上主。
楼姐姐,他们说你骗孤,他们说你叫楼客,是将军府家人。孤受伤失忆,忘记了很多东西。商止新说着,歪头像个孩子,声音也轻,但越说到后面,眼神便越冷,到最后重新接近那个杀人为乐的皇帝:
他们说你为了盗取证据接近孤,得之后烧掉了丞相府,然后在孤面前消失。孤听得头疼。
她撑着床榻,另一只向她招了招:孤没有相信。来。
楼客在亲眼确定她无碍之后骤然放松下来,此刻只觉得侥幸和安心,被问责倒是小事了。
她呼出一口气,本想跪在她面前,却在她的眼神下又坐到她身边去。
商止新拥着她的身体,以指头为梳,轻轻地给她理头发:孤想听你自己说你知道,孤只相信你一个人。
商止新的失忆把她带到少年时代。她记得自己与楼若素情深不移,只是楼若素自称最近有些重要的事,所以有些忽视她,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她们便是同样的好了。
但她等来的只有宫变已完和召她回去继位的消息。她茫然无措,忽然间得知父死母亡都是完全为了她铺平道路,那种悲痛和恐惧差点把她压垮。
当年的孩子总以为自己有依靠,可等回头时才发现总是站在她身后的人不见了。她想要向楼若素寻求庇护,但最终只得来楼若素身死将军府火的假信息。
她当年是个乖巧俏皮的姑娘仅仅是姑娘而已,接二连的打击让她几乎疯了。可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无人依靠之,然后发觉人这种生物逼一逼是很有潜力的:她想找回
楼客而做不到商
止新在这种时刻下刺激了血脉的力量。
自此,国君觉醒。
是的。臣是骗子。楼客很直接地看着她道:臣从来不叫楼若素,臣是罪臣楼观之女,改名换姓进入丞相府只是为了伺报复,遇见您是臣意料之外但只因为发现您身份的不一般性,才刻意接近,骗取您的感情,以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并非不敢说下去,她发现自己越说,商止新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浓重。
她捂着头,仿佛想要暴怒地反驳,但最终只是强忍着轻轻道:接着说。
楼客忽然就想起她进来之前被告知的事:上主失忆之后对您的执念很深,以其他人告诉她真相,会刺激她的头痛感她只信您的话。
商止新刚开始醒来的时候对任何人都排斥,却只在嘴里念楼姐姐,像只凶兽的幼崽一样难以接近。
只有和她说关于楼客的事情她会听但楼客和她的故事本身就是一场欺骗。她听完丞相的话几乎捂着头痛到昏厥,暴怒着咬牙重复孤不信。
就现在的状态都已经是平静了很久之后的模样了。
所以楼客忽然说不下去。
商止新磨牙忍痛的姿态让她有些恍惚,那上翘的眼角和微蹙的眉毛点在苍白色的脸上骤然如隔世重来。
然后出于安全考虑,你骗孤你是楼若素,放火烧掉了丞相府,以掩盖你的假身份,是不是?
楼客一怔,忽然发现这话语之的奇怪点:商止新在引导她推卸她的罪责换句话说,她不愿意相信楼若素骗她的不只只是身份,还有感情。
她愕然地向商止新看去。
商止新正执拗地看着她,仿佛不耐烦地催促:回答孤。压抑着茫然的不愿相信一旦从楼客身上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她那层脆弱的保护膜会破裂,露出歇斯底里的悲伤来。
臣楼客试着想要回答,却忽然顿了顿。
她忽然抬头,说:臣想回来寻您的臣向为楼家正名之后去寻您,她一字一顿地说出那四个字:
永结同心。
稍带喑哑而镇静笃定,丝毫听不出半点心虚。
既然商止新想要以为她们一直相爱那就让她以为她们相爱好了。若是脏污从未出现在她们之间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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