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止新退步地那叫一个服气:怪可怜。
照这个势头下去,她们要期许的反而是商止新不要太快恢复记忆。恢复记忆事小,若在她重新接纳楼客之前恢复了性格,这段感情神仙也救不了。
商止新能感受到自己回忆起细枝末节时相对的,自己越加铁石心肠,于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揪楼客问:能不能下一记猛药?最近对你完全不心疼啊。
楼客又好气又好笑:这也能怪我?
商止新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楼客声音便低下去:怪臣怪臣。
皇帝暴虐,日常胡闹不管事,最近还沉迷美色,于内政事积滞。将军倒是认真负责守边不要命的怎奈现在正充当美色一职和皇帝一齐出于挂状态,结果于外战争势窘。
不过要说她们不重视国事倒也没有。磬炑关加急信件在外时她们还是拿的。将军亲自收信就是接过的时候散发绸衣,面若桃花,然后又匆匆向寝宫回。
像是干什么被打断的样子呢。
这就有点要亡国的感觉啊喂。
楼客回殿,伸挑开了前襟剥下外衬散落在台阶之前,一边走一边轻轻卡掉了软鞋留在原地,露出一双莹莹玉足,扣在地面上,脚步轻缓如自愿步入牢笼的漂亮精灵。
她敞开的衣衫要掉不掉地搭在身上,遮掩着露出锁骨窝,以下胸骨,起伏的胸口,然后是小腹和圆润的肚脐。
她自己却好似不知道魅意似的,气息沉稳收敛,纤长的指扣在旁边的案几之上咔嚓一声,放下了什么,同时偏头,重新含住榻前等待的情人的嘴唇。
商止新吻了一会,别开了头,才想起从纵情享乐之抽出一丝清醒:什么东西?
楼客声音仍暧昧的哑着,缓而且倦:关外加急的信,叛军有情况。
商止新松散的表情露出一点奇异来,拥着她道:楼爱卿楼将军,不急么?
楼客很诚实:急不来。何况就算兵临城下而破也需要五时辰。
商止新哑然失笑:楼姐姐的意思,大敌当前,你还是能匀点时间给我陪完了这一场的欢愉,再上战场?
楼客看上去再谦和不过,其实相当阴损且刻薄,用最恭敬低调的声音说最张狂欠揍的话,算盘一划拉,道:真要划分时辰,也是您四,他们一。
商止新说:轻敌傲战,你会输到哭的。
楼客并不反驳:臣愿意牡丹花下死。
她以前满嘴大义国家,少有这么不讲理。所以这个回答让商止新相当满足,抚上她的眼睛接着作乱。
不过情人榻上再起身,她到是一反常态地温柔,亲给她整理衣襟,盖上被子说:楼姐姐,我要出都城一趟。这段时间,你乖乖听太医们的话,好歹养养身体,等我回来检查。
楼客愣道:你去做什么?亲征吗?
商止新默认道:放任他们也很烦吧?放心,孤有数,快则数月,慢则半年,一定回来。
楼客恍惚间有些不愿意,斟酌着道:国不可一日无
就孤这个玩儿法,国已经很久没有过君了。商止新似笑非笑地打断:楼姐姐若是舍不得我呢,就直说,别寻些借口。
楼客一怔,忽然笑起来,低头嗯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商止新说:天后吧。
楼客低头吻她的背:姣姣儿,我等你啊。
她倒是没说我和你一起去之类的话,知道商止新留她在都城是担心她的健康情况,便乖觉地受了反正楼客自觉战场一事,她死了商止新都不会死。
商止新已展开了信纸,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少见地认真。
楼客很快睡着了,呼吸很沉,商止新把放在她的背上像摸猫儿似的轻轻抚。
前一晚的清晨,商止新去演武场的沙盘泡了一天,出门转身时,遇见楼客站在一旁,说:国君威武。
商止新束发之后,眼里只留一股杀伐果断,张扬的红披层叠委地,称得她唇红似血。
商止新见她便笑:楼姐姐不好好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楼客道:想到很多事情睡不安稳。以往总是我叫你等我,现在变成我要等你了。
丞相府被烧的前一夜,她也找商止新道别,违心道等我回来,心里想的是,如此大概已是永别。商止新含泪点头,心里想告诉她她就要回宫了。情人相见各怀异心,最后没一个人说出来。
残阳之下乌云阵起,离人渐远,好似曲终人散之时,楼客的背影回头,说:
姣姣儿,我知道你必定生在大贵之家,我总是怕配不上你。若我没用功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若我无刀剑加身,若我无血汗深仇,若我无宗族的背负,只是一介白衣
商止新一怔,竟然没能说出话来。良久,在楼客眼的期盼渐渐凉时,缓缓道:求之不得。
楼客得到肯定的答复,却反而一时不知什么反应,仓皇而去。
这一次不一样了。楼客从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商止新,是一只红玉,勾着简单的花。
她说:当年那一只被我扔进火里了,赔您一个,您要是不喜欢就也烧掉吧。
哪儿那么便宜的事?花鱼佩是我商家秘传之宝,一个不知哪儿来的玉就能替代?商止新冷笑:我不提就算了,你还敢拿出来显摆?
楼客立刻讨饶:姣姣儿,我知错
了。
商止新白她一眼:拿过来吧。
楼客递过去,感叹说:总算送出去了。
商止新眼神一动,低头似不经意问:何时买的?
楼客轻轻道:四年前。失火之后,玉碎之后。
商止新恍惚之间心里骂:你烧了孤的玉,欺骗孤的事情都败露了,竟还有胆子重新买一对想着送孤,那真是皮痒欠的。
楼客仍不知见好就收:想着原来的花佩烧掉了,只留下鱼也无,便直接重买了一对,本打算也给上主新玉之的红玉鱼的
没说完,被忍无可忍的商止新扣着脖子压在墙边,直视她危险地眯眼:你还打算给孤臣佩?
臣不知道鱼为从佩。楼客这才从回忆如梦初醒地喃喃完,急急认怂:臣错了,上主臣错了。
混账东西。商止新真有心吃了她,想了想,差人把自己的雕鱼佩拿过来了,扔在她里:换给你。然后又把红玉花交给楼客:给孤戴上。
楼客一脸莫名,但还是听话地给她系在腰间。系的时候明白了:她站直着,别人亲戴,就需要俯身或蹲或跪,但蹲又不雅。
楼客失笑,心想这有什么,我还跪着脱光和你做过呢,在你面前还要什么脸面?
但自此,君佩被亲放在了商止新这里,再无更改。
入夜,虎符合二为一,帝都军力完全准备完毕,只剩下两刻钟便要行军,商止新不知去向。
楼将军等了很久之后,也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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