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罪脸色一沉,语气明显淡了许多。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提的这点可能就是一个重要线索。你不是初学者,什么时候转型走天真路线了?
木森方才没提到的,就是死者脖子处的勒痕有重叠,被害者被勒住脖子会有挣扎的动作,这也解释了她手心为什么会有伤口。但这个痕迹又不太像是剧烈挣扎时留下的,这点他还没证实,所以刚才也就没提出来。
木森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有些欠妥,开口也没了底气:
再给我点时间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刑罪的车停在刘海涛家小区。
清明看了看时间,侧目问:
嗯这个点刘海涛还在公司,你确定刘煜辰那小子等会儿会给我们开门?
谁说我要先去刘海涛家了?
说完,刑罪伸手将后座的围巾捞了过来,甩在清明怀里。外面风大,把它戴上。
说完,打开车门一头扎进寒风里。
清明喃喃自语:不是秋衣秋裤,就是棉袄围巾,怎么感觉我之前那几十年都白过了一样。
不过媳妇儿的围巾就是暖和。
下了车,刑罪已经走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外,清明猜到他的意图,跟上去。
刑罪敲了敲布满雾气的窗户:大哥,我是来看房子的,中介那小哥让我在小区门口等,他去找房主拿钥匙一会就来。这外面冷,你看我跟我朋友能进屋等吗?
刑罪平时说话总带着一股浓郁,漫不经心的淡漠口吻,此时却操着一股子滑头腔调。这还是清明头一次碰到,不免新奇。再看刑罪那张脸,依旧正经,找不出一丝做戏的破绽。清明索性痛痛快快的在心里笑了个底朝天。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有人来,关了正在播放抗日剧的手机。对刑罪道:
门没栓,你推一下。
保安这种职业很枯燥,除了看大门,定期在小区内巡逻,剩下就是看监控录像了。一般大点的小区会有八九个保安,而小一点,也就四五个。刘海涛所在的小区属于独门独户的老别墅区,别墅年份虽然有些久了,但在整个宕城属于中高档的小区,小区治安管理还算严格。
清明跟着进了保安室,就见刑罪伸手往兜里掏,以为他又是摸糖,结果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清明好奇,这烟他什么时候买的。后来清明问起,刑罪才告诉他,那包烟是从木森那里顺手牵羊拿走的。
刑罪给保安散了根烟,那保安问:你准备看哪栋?
刑罪毫不犹豫道:十一幢一单元102
这时,清明发现那个保安抽烟的手明显一顿。那保安吸了口烟,再慢慢吐出烟雾,似乎像是在犹豫什么。刑罪眼尖,乘胜追击。
中介那大哥说,那栋别墅主人因为要移民,愿意出低价想尽快将房子卖出去,价格真的很划算,等会看了房子没什么问题,下个月我就跟我老婆正式住进来。
保安眉头一紧:兄弟啊,哥哥奉劝你一句,那房子你还是不要住。
刑罪故作狐疑:为什么?
保安捻灭烟头,吐尽最后一口烟,缓缓道: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哪家房子有问题,多少还知道点。现在那些中介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管房子是不是有问题,擎想着赚钱。从我来这干的第一天算起,那栋房子已经换了不下十个房主了。
清明问:难道那房子闹鬼?刚说完,清明就觉得自己问这句话之前没过脑子。的确,迄今为止,这世界仍然有许多事情无法用科学二字来解释。于是就有人将那些奇闻异事推给了鬼魅魍魉,可清明不信那些牛鬼蛇神。
闹不闹鬼这不好说,不过只要住进这屋子,家里铁定要发生点不详的事情。你们别不信,不是我迷信,我跟你们说,我刚来这里看门那年,听一个老保安说,那房子第一任房主是个女人,在家上吊死了。后来住进去的人不是死就是伤。两年前有一户姓章的住进去。住了大概一个多月,他家小孩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真可怜,当时那孩子才五岁。后来搬进去的刘家,算是住的最久,可那家男主人的妻子去年得了癌症,估计是治不了,从医院回来还是在家里断的气。后来那家男主人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过
说到这里,老保安压低了声音:不过昨天我听说那年轻女主人被人杀了,头颅到现在还没找到。有人说,可能就埋在那栋别墅的后面。怪吓人的,这两天晚上夜巡,我一个人都敢去那家门口停留。
听了保安的一番话,那栋房子确实是有些诡异。
还有啊,他家那个孩子更奇怪。前年他们刚搬进来那会,我还看到过那孩子,估计现在也就十七八岁。后来他妈妈走了,就没见他出过门。而且他家隔三差五就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我估摸着那孩子可能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刑罪问:大哥,前两天你有从他家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保安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我跟你们说啊,四天前,那天晚上是我巡夜。我经过他家门口,当时那个女主人还没死。他家里传来争吵声,接着那男主人从家里冲出来,走到院子的花坛边上一顿乱踹。我就站在他家院子门外打了个招呼,问他怎么回事。那男主人说没事,你们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嘛,我也没多管,就走了。
那你听到他们吵什么吗?
我就隐隐听见那女主人在叫骂,说孩子是废物什么的,还有一句什么他比你行具体什么我也没听清。
这时,刑罪注意到保安室外的一处。
第80章碎尸(六)
刑罪问:住这里的人,进出门都必须刷卡吗?
对,没带卡的也必须登记才给进。
刑罪暗暗皱了眉,心底在盘算着什么。
后来,两人以看房为由,再加几根烟,又不坏规矩的登记后顺利出现在刘海涛家别墅外。
刘海涛家的院子并没锁,刑罪推开铁门走进去,清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这时,刑罪突然想起适才保安那句话:那日刘海涛貌似是与乔默争吵,然后跑出来,对着自家花坛一番折腾。刑罪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花坛里,这个季节花坛里只剩数朵冬菊簇拥一起,报团而生,开的异常艳。每片花瓣细长尖端部分又卷缩成妖异的形状,像是跳芭蕾舞少女柔软的身姿。清明不喜欢菊花,甚至算的上讨厌。他总觉的那花白白黄黄的非常不吉利,晦气,看久了,总会轻易勾起他心底某段极不愿回忆起的回忆。
他不适的撇开视线。
有几多菊花明显被人的折损过,原本纯洁无瑕的乳白色花瓣被糟践揉碎混在泥土里。刑罪缓缓抬起眼帘,看向一旁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