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在中间相对而站。
蔓华:你没少去凡间吧?
梅南:的确去过好几次。
蔓华:难怪这么熟悉
梅南:什么这么熟悉
蔓华:香飘飘的烤鸡味嘛,天宫反正是吃不了这么油腻的
一时间梅南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捂嘴偷笑的各位天官,回到座位后才听得同胞说他这是指桑骂槐,拿烤鸡笑话他们,一时间气得不行。他凤凰何等高贵不凡,竟能被这般做比喻,真的是气急败坏,而再看生事者对他一颔首,分明是故意而为之。
下次又被蔓华抽到,还是找了梅南,梅南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有别的选择。
蔓华:燕子,麻雀,乌鸦,野鸡,野鸭,凤凰,蛇,哪一个不属于同类
梅南:凤凰
蔓华:(笑声连连)梅南君连常识都有问题了。
梅南:(顾盼自雄)凤凰乃上古神兽一族,岂能与你这鸡鸭什么鸟沦为同类的。
蔓华:甭管鸡鸭还是凤凰,不都是飞禽类嘛,那人家蛇可是爬行类啊。
梅南:你
这一下确实是激怒了凤灵族,当场差点打起来了。
众天官是各种劝说安慰,好不容易将梅南等凤灵一族安抚好了,但前提是蔓华当众道歉,才肯作罢。于是大家又给蔓华做思想工作。
道歉?蔓华冷哼一声,信不信我拎着你鸡脖子给扔出去啊。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将凤灵族得罪了,若不是司命真君出面,怕是这宴会的桌子都得给掀翻开来。
当时蔓华还是个小青年,刚被封为散君一百多年,自然是狂傲不知收敛,每次涉及清阑的事都十分冲动,私下里若是清阑还说是他的不对,不仅不听还生气直接走开,非得清阑来哄才算完。
哎,那时就是这么个脾气,现在好像很多事看得开一些,便好多了,不过以前结的恶果若是让他一个个去赔罪解开,真做不到,所以就那样放着吧,不提也罢了。
莲上看了许久,才道:去也可不去也可。
自是不去最好,莲上可看出什么了?蔓华一听这样讲便松口气。
这支羽毛看上去已成年,凤的体型比凰大,自然没有这么短的,且色彩也更加繁复一些,所以可以判断这是凰的羽毛。且我有个疑虑迟迟没有解开,今日见到这个,仿佛有了些眉目。
怎么?
上次见到浒陵沅楠宗,知晓他许是跟谁签订了契约登上皇位,可能就与这羽毛有关。
你是说他是与凤灵族签订的?可知道是谁?
可以去问问看。
问谁?
翎雅。
蔓华忽然想到了,我竟忘了她的存在。
去天宫吧。
嗯。
他们去了天庭西侧的善刑司,查到了翎雅是被判入火牢,被天火焚烧七百八十九天,若能成功涅,去除掉浑身的不快恩怨情仇方能重生,再次回到凤灵族。
你要进去吗?
进去看看。莲上的回答,看上去他丝毫不觉得面对这个为自己走到这一步,受这种罪的女子有一丝愧疚和尴尬。
诺大的火牢十分空旷,中间有一道桥,连接的是中间的一个圆台,圆台外部皆起了圆弧形的火墙,里面不住有赤焰喷发,其间有一只身高六尺的五彩凰鸟在里面展翅腾飞,似是受不住这火的煎熬有时发出悲鸣之音。
站得这么远都能觉得热浪滔天,可想圆台中会是怎样的无法忍受。
似乎是认出了莲上,那凰鸟慢慢停下来,眼神伤恫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莲上和蔓华走上桥,走到圆台前一段距离那儿停下,那凰鸟幻化成了人形,身着红色的单衣,不知是本身的颜色还是火光映照下的颜色,头发散披在身后及肩,额前发丝有些许凌乱。那张脸清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洗尽铅华,淡雅如菊,那双眼睛秋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有待诉说,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伸出手,却在触碰到火墙时不得不收回,再看那双纤纤素手已被烫伤。
莲上拿出那根羽毛,问:这可是你的?
翎雅垂目看了看,没有说话。
莲上也不在意,继续说:在浒陵恐怕还有。这是你从心头拔下来的,本来若你不在这火牢中,这最强有力的羽毛很有可能藏下来暗自蓄力,后患无穷。当然,目前我们还未找到的所有你的羽毛都有可能完成你的指示。
引丹,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吗?翎雅对于前面的话充耳不闻,只这样问。
你如此执着于早已不存在天地的人,对你并无半点好处。莲上漠然回答。
他存在我心里,这就够了。翎雅不甘道。
你既当初与浒陵的沅楠宗做了交易,结束后为何还要留有后手害浒陵国?莲上接着问。
这时,翎雅看向蔓华,那眼神仿佛是恢复了自己凰身时的眼睛才能发出的,带着野性的凶光,发疯般喊道:是不是因为他?一定是因为他!破坏我和引丹,甚至子期的,一直以来都是他,你,为什么现在你还不放过他。因为太激动,里面几道雷火劈下来,叫她摔落在地没法再爬起来。天牢就是这样,心越是不安充满恶念,里面的惩罚也就越重。
蔓华有些不忍地别过目光。在火牢里面呆了数十天还是这样的执念深重,想不明白又能怎么办,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不愿意说吗?莲上置若罔闻般问。
我不会说的。翎雅斩钉截铁回绝,后面又笑得放肆,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若你不愿意说出其他羽毛的下落,便不得不请你的血亲出面了。莲上神色自若淡淡道,你知道方法是什么。
什么?
拔下你直系亲属的心头羽毛六十四根,编织成鸟,到时候自会衔回你所有藏匿在凡间的羽毛。莲上说的平静,翎雅却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不,这是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牵涉我的族亲。
天帝已经下令。今日就是最后期限,好好想想。莲上说罢,转身离开。
虽和莲上一块儿离开,但翎雅那凄惨无比的最后的喊叫在他脑袋里萦绕着挥散不去,她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无情?!
走出火牢,再出了天牢,他们具是沉默无言。
走了不知多远,莲上道: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可以留在天宫或是下凡间,此事结束后我自会找你,开始完成日云令。
蔓华终于忍不住,问:为何不听她的条件?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交易的必要。
她若执意不说,你真的会那样做?
天帝旨意,自是照做。
我不明白,只是听听她的一个心愿,本不必大肆流血的。蔓华神情茫然。
你用凡间的人情看事,我按天宫的规矩做事。
这就是天宫的慈悲之心?
这是天规,与天做交易首先得有资格。莲上说得淡漠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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