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用我帮你收尸了。舒柯笑道。
我给你一个地址,时光说,我的东西应该还在那里,里面有支笛子,能带给我吗?
好,我下班就去。舒柯应道。
谢谢。时光说。
这么久没提醒你,你又开始了。舒柯皱着眉。
时光愣了一下,笑着说:习惯了,很难改啊!
监狱就是一个改过自新的地方,没有难这个字。舒柯笑道。
你这人真是时光笑着摇了摇头。
舒柯突然又沉下了脸,有些犹豫的说:她来了吗?
时光的脸色一变,摇了摇头。
你还在等她?
时光又摇了摇头。
那就好,舒柯说,过去的事情,算了吧,就当烧菜多放了一勺盐,虽然咸了点,吃完拉倒。实在不想吃,就倒了。
时光笑了笑:你真不会安慰人。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跟你讲道理。舒柯说完,站起身,向时光伸出手,时间到了,该走了。
时光心里猛的颤抖了一下,拉住了舒柯的手:再麻烦你一件事,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这句话?
好。舒柯说,以后我就说到点了,赶紧滚!
时光笑着,推了舒柯一下,往门里走去。
舒柯第二天果然就把笛子拿给了时光,可他拿来的是夏天长送他的那支黑底红斑纹的G调笛子。
怎么拿了这支?时光有些疑惑,这是他塞在夏天长衣柜里的。
你的东西没有。舒柯说,只找到这支笛子。
没有?!时光愣了一下,但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张美兰他们扔了,他无奈的笑着,行吧,那就它吧。
从那天起,时光每天放风都会在球场的角落里吹笛子,舒柯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到时间了就叫他回去。
尽管时光跟监舍里的几个人有些合不来,但日子也算过的平静,一两年的时间,好像眨眼也就过了。
时光想,可能是因为舒柯处处的关照,让他在里面的日子没那么难熬。
直到有一天,时光早上起来刷牙,一抬头看见自己的笛子架在头顶,中间挂了一条内裤,两头还各套了一只袜子。
时光认识那条内裤,是他对面上铺的那个光头,每天晚上都穿着内裤走来走去,显摆他的背大肌。
时光只感觉一股邪火直蹿上了脑门,他把笛子拿了下来,甩掉内裤袜子,走到光头的床头,一脚踩在下铺的床沿就跳了上去,一笛子抽在了光头的肚子上。
我操/你妈!光头惊醒,惊恐的四处张望,看到了身边的时光,猛的坐起身,你想死啊?!
是你想死吧?!时光低吼着,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动你东西怎么了?光头抬手把时光推了下去,老子不光动你东西,要不是那死人脸狱警天天看着,老子打的你直接保外就医!
时光双眼冒着火,掐着光头的脖子,生生的把他从上铺拉了下来。
光头摔在了地上,下一秒肚子上就挨了时光一脚。
冬天的监舍里,又干又冷,光头光着上身,冻的浑身僵硬,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打的你保外就医!时光甩手就用笛子抽了光头两下,笛膜裂了两道,他也顾不上了,夏天长送他的笛子,谁也不能碰。
解释?!光头突然抱住了时光的腿,想把他拉倒,你他妈杀我兄弟的时候,给他解释了吗?老子动不了你,就恶心你,怎么样吧,打我?只要你不打死我,我就一直恶心你,你睡着了防不住我吧!
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笛子就抽在了光头的太阳穴上,头骨的硬度把冬天本就脆生的笛子也挡出了两条裂纹。
光头抽了两下,不动了,嘴里往外冒着血。
打不死你?时光骂道,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第83章
不知道是谁叫了狱警,反正时光打的兴起什么也没听见。
舒柯来把时光拉开的时候,看见时光双眼充血,像要吃人一样,还在拼命挣扎。
时光!时光!冷静点!舒柯从背后抱住时光,锁住了他的双手,跟我去隔离房,告诉我怎么了!
他妈的动我的笛子!时光被舒柯拖走,最后还踹了一脚。
其他的狱警赶紧把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光头送去了医院。
舒柯稳定了时光的情绪,没有给他戴手铐,也没有直接上电棍,而是带了一个狱警,坐在时光的对面,问他事情经过。
时光冷静了很多,把早上起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有点后悔,不该用笛子打那个光头。
冬天干燥阴冷,笛子本就容易损耗,他那力道抽下去
大概当时他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怒火攻心,想报仇。
因为这件事,时光被关了半年紧闭,扣了一年的假期,还加了两年的刑期。
小黑屋子里,时光更没了活动的心情,天天面朝墙壁盘腿坐着,笛子被舒柯拿走了,本来应该作为凶器没收的,不知道舒柯用了什么办法,拿了回来。
每天送饭的工作又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舒柯的头上,开始的几天,时光不想说话,舒柯也不说话,把饭送进去,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吃饭,吃完了再把盘子带出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舒柯见时光的脸色好了些,只是每天暗无天日,时光的皮肤白的有些吓人。
那支笛子舒柯看着细嚼慢咽的时光,战战兢兢的说。
不能吹了?时光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吹不响。舒柯说。
能带给我看看吗?时光又问。
晚饭的时候带给你,舒柯说,但是看完我得拿走。
好。时光继续埋头吃饭。
舒柯其实想问那支笛子是不是有什么意义,不然为了一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笛子,时光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
他眼里的那个文静书生,居然也有彪悍疯狂的一面,那杀人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吧。
晚上舒柯把笛子带了过来,难怪吹不响,笛膜都破了。
时光摸着笛身的裂纹,裂纹不长,但很深,应该是没法吹了,就算笛膜重新贴上能吹响,音色也不行了。
他傻傻的发着愣,连笛子都要甩了他,这是夏天长送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了吧,就这么毁了。
一年多过去了,夏天长应该已经在美国上高二了,也是,夏天长的完美人生怎么能允许有他这么一个污点的存在呢。这就是夏天长决心丢下他的原因吧,世人大多数都是如此经受不住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