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从腰带里掏出一边匕首,将鞘子随手一丢,阴笑着朝季唯走来。
李二疤见状,再次冲上去,被季唯用擀面杖狠狠爆头一击。不过他皮糙肉厚,只是晃了晃脑袋,两只粗壮的胳膊就牢牢钳住季唯的腰,让他难以动弹。
林青、刘庆二人迅速上前,刘庆嘿嘿笑着,将匕首在季唯耳边来回滑动。
要说真刀真枪上,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季唯要真出了事,他们铁钉吃牢饭,这点底线刘庆等人还是有。
不过吓吓季唯总是可以的。
让你小子每回眼睛长头顶上,见着我都当没看见。刘庆手轻轻一抖,季唯的脖子上就冒出了一条血痕,哎哟,手不小心抖了一下,见血了,对不住。
你要是肯跪下来,磕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我就饶过你。
季唯狠狠呸了一声,妄想!
刘庆被那口唾沫吐得正着,狂怒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非得老子把你耳朵割下来下酒,你才会学乖!
看刘庆果真要发狠,林青迟疑,老大,真的要动手?万一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季唯一听这话,就知这三人今日是来恐吓自己,没胆量真动手。
心下稍安,趁他刘庆犹豫的当口,脑袋朝后一偏,避开刀锋,膝盖狠狠一撞,正中李二疤□□要害!
李二疤总是有铜皮铁骨,这处也是男人最脆弱所在。当即痛的嚎叫一声,松手捂住裆部。
季唯趁此机会,弯腰低头,一脚用力踩下刘庆脚掌,趁他吃痛片刻,单手攥住他腕骨一扭。
只听咔擦一声响,那把匕首自动掉在地上。
季唯反手将刘庆胳膊拧在身后,摁住他脑袋往墙上撞。
这一下半点没留情面,刘庆被撞得七荤八素,顿时神志不清。
季唯冷冷道:这是还你当初对我脑袋那狠狠一脚。
原主会死,还多亏了那一脚。
回去以后,原主就昏沉失了意识,再后来睁开眼睛的就是季唯。
这一下,算是替原主还的。
接着他把手松开,一脚将刘庆踢到一边,专心对付李二疤和林青。
眼看着刘庆跟季唯两人身上都见了血,周围看戏的人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大好,有人高声叫了起来:不好啦!不好啦!杀人啦!
有谁快去请个捕头来!
老林啊,你家隔壁不是住着朱捕头!快去叫他来!
被称作老林的人,当即丢下摊子,一路小跑着走了。
等他带着朱捕头赶到现场时,季唯跟林青、李二疤三人,都已经气喘吁吁倒在一旁,不是鼻青眼肿,就是身上带血,全都狼狈得很。
李二疤是见过朱捕头的,一看到他来,就扯了扯林青的袖子,低声道:青哥,那个捕头来了,咱们咋办?
他们就是跑了,刘庆也跑不了。万一他醒来,他们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青看了一眼刘庆,又看了眼李二疤,最后眯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如装的伤重点,就来一出苦肉计!
说完,他抱着胳膊倒在地上,痛的五官扭曲,嘴里哎呦直叫唤。
李二疤见状,立即学他。
朱捕头刚一过来,就看到季唯捂着脖子,一脸平静。
见过朱捕头,恕小民带伤无法行礼。
季唯脖子上那道伤痕,原是不深。但在与林青、李二疤的缠斗中,多次使劲,导致伤口迸裂。此时口子已大,流了不少血,因此即便用手指按压,也会有血迹从指缝中冒出。
看在朱捕头眼里,就比另外那三人要严重不少。
眼前这四人,都是县衙里最令人头痛的那批混子。背后有人撑着腰,在附近作威作福,让人难以下手。
他不知逮捕过多少人,多少回,但最后都只能无奈放走。
总之极为厌恶,但看到季唯伤重至此,仍旧不忍。
你们两个,把他扛起来,跟我回衙门!要是敢半路逃跑朱捕头唰的一下,佩刀出鞘,闪亮亮的寒光照在李二疤脸上,把他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
那林青见他露馅,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最后还是起身,抱着一只胳膊,有气无力道:朱捕头,刚才扭打中,我被季唯扭伤了手,现在也扛不动人,你让李二扛吧,他没什么伤。
你们快点,别拖拖拉拉的。我知道你们住哪,别让我到时找上门抓人!
李二疤见到朱捕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片刻也不敢耽搁。迅速跑到刘庆身边,把他背到自己肩膀上,在朱捕头后头跟着。
季唯没跟,解释道:朱捕头,你看我这脖子,等把伤口处理一下,我再去衙门,成不?你瞧我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对吧。
朱捕头冷哼一声,在林青屁@股上猛踢一脚,赶紧的!找你们这速度,天黑了都到不了县衙!
县衙距离西街,确实有段距离。
季唯从钱罐里摸出十文,拉住路边一人,三婶,我现在不方便回去。你能替我把这车推回去么?他摊开手,露出攥着的十文钱。
被拉住的妇人本想拒绝,但一看到钱,话到嘴边就改了口,说是一定把东西送到家,啥都不少。
季唯还叮嘱她别告诉柳意绵出了何事,等她走了,才把钱罐抱着,找了路边一家店铺,数了铜钱,换了碎银。
县衙建在隔壁大溪镇,从这过去路程不短,少不得要花上大半个时辰。
季唯不敢耽搁,用布蘸着清水,擦了擦伤口,把血水洗净后,捂着脖子就赶去了县衙。
话说柳意绵在季唯离开后,先去河边洗了衣裳,晾晒完毕后,就在卧房内练字念书。
正投入着,忽听家门口传来敲门声。以为季唯今日提早回家,就高兴丢下书,一路小跑去开门。
可门开了,却只看到门外站着个不甚熟悉的妇人,柳意绵万分失望,嘴角的弧度跟着耷拉下来。
你是?柳意绵强打起精神,越过她瘦小的身子,很快就看到妇人身后的推车。
这不是季哥摆摊的车?怎会在她手里?
那妇人把推车送到,擦了把额头的汗,松气道:可算是送到了,我正好回家做饭,你看看没少什么东西吧。
柳意绵见对方要走,一把拉住她手臂,心里头怦怦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婶,季哥他、他怎么没回来?
妇人有点左右为难,她收了季唯的钱,按理说是不该说的。但是心里憋得慌,又看柳意绵楚楚可怜的样子,有点心软。
婶子,求你告诉我吧。季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意绵太了解季唯了,就算他改好了,骨子里那种冲动的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去的。更何况要真的没什么大事,也会让别人跟他说一声,哪里是现在这副情形?
妇人想了想,还是说了,你这哥儿,听了我的话,可不许昏倒。你那夫君季唯,今儿在路上摆摊,惹了不该惹的人,双方起了争执,在路上打起来。他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他们三个,身上都见了红,后来被捕头一同捉去县衙了。
他走之前,还让我把这车送回来。现在我车也送了,事儿也说了,你可不让让他知道是我说的,我这就走了。妇人见柳意绵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心里喊了声真是作孽,就低着头飞快地跑了。
正好周婶抱着一盆混洗衣服,推门从屋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扶着推车把手,眼睛红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一见着,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跑过来,把盆丢在地上,抱住柳意绵拍肩膀安抚,乖绵绵,你怎么了?有事跟婶说,婶帮你,别哭啊。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