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无旁骛,可柳意绵脑中却浮现出昨夜零散片段,耳尖红透,两手在季唯胸@前一撑,急急忙忙地跳下床梳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绵绵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哦(~ ̄▽ ̄)~
谢谢小陆少校*3轻舟*1Motyl*1个地雷
感谢轻舟*1紫月阁主*1个手榴弹
么么么哒=3=
第116章
由于生辰那晚吃得多,即便是睡了一觉,第二日也并不觉得饿。再加上铺子的管事做事精干老练,经验十足,季唯就放心的依靠在床头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柳意绵说话。
文宣、林泰拿着一叠纸走进来的时候,季唯的手还停留在柳意绵的脸颊上。
被外人看到两人亲近,柳意绵涨红了脸,把头一偏,欲盖弥彰道:我写了两页经义,总不趁手,快来帮我瞧瞧。
虽说他写的经义不多,但框架烂熟于胸,再加上常用书目几乎都已能背下来,因此提笔写一偏并不算多难。只不过在切题角度,以及论述深度上,还不及其他学子。
此时提这话,不过是缓解尴尬罢了。
林泰心中了然,却不揭穿,摸着鼻子笑了两声,把手里写好的经义摊在桌上,突然抬头看了季唯一眼,凉凉道:季公子生意人,时间金贵,在这听这些东西,可听得懂?
好家伙,这是下逐客令了。
季唯无奈地摇头,当然不会跟林泰这个半大孩子计较。从床上起身后,将放置在架子上的钱袋系在腰带上。
我出去给你们买点糖水,就不打扰你们念书了。
他一个人的时候,走路就飞快。眼看着穿过竹林就要出书院了,后边追上来一个人,冲着他招手道:季公子,季公子,请止步!
季唯听到声音,放缓了脚步回头去看人。那人他并不认识,但看脸还是有几分熟悉。
他仔细回想了下,大抵是在校舍看到过,有数面之交,却未曾说过话。他客气地冲他点了下头,问他有何贵干。
不是我,是山长。他方才有事,就去见了山长。离开前山长让他去叫人,路上远远见到了,却不敢认,眼看着他要走远了,这才追上来喊人。
季唯有点摸不着头脑,山长唤我何事?
这在下就不知了,想必山长自有用意。
多谢。季唯抱拳,与对方辞别。刚来县学那日,他去送过介绍信,因此知道怎么走。
山长喜静,住在后山竹屋里。屋后有一条潺潺的山涧自高处落下,种了不少的菊花。此时正是初秋,各色的菊花含苞待放,宛如世外桃源,倒别有一番景致。
竹屋的门半敞着,似是在等他。
季唯下意识伸手在门上轻敲了下,里头就传来一声清朗答允:进来。
山长已年近五旬,可腰板挺直,身形瘦削,光只看背影,长发飘飘,飘然洒脱,浑不似老者。
季唯微微鞠躬以表敬意,山长仍旧是手执毫笔,低头正在一张有桌子大的长纸上写字。直到最后一笔都饱@满收回,才将笔搁在桌上,取了块布擦手,冲他比划手势:坐吧。
不知山长找我来,可是关于柳意绵?
山长点头,随手沏了杯茶,放在季唯面前,示意他品尝,悠悠道: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我虽不执教,可也有所耳闻。意绵这孩子,虽非普通人,可勤勉好学,与人交好,书院绝不会因他身份而有所懈怠。我身为山长,没教好其他的孩子,让他们轻慢失礼,总该为此道歉。
季唯吃了一惊,没想到山长这地位的人,还会跟他道歉。只不过此时伤的是柳意绵,而非他。山长喊他来谈话,总让季唯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季唯不解的模样,山长解释道:你将人送来,自是信任县学,如今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是为此向你道歉。
山长大可不必,其实只要绵绵能好好的,我这边并没有什么。我只怕他在这没有收到公正的待遇,跟不上众人的进度。毕竟讲学的先生,并不会为了哪一个人停下。不断有人进来或离去,水平不同,就只能靠自己弥补。
柳意绵根基太浅,这才是最让季唯担心的。
他与我说,想要参加明年春天的县试,若是能考中秀才,就可赶上秋闱。季唯面露忧色,晨起时,他怕柳意绵信心受损,为安抚他如是道。可从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他抱了太大希望,届时会受到打击。
一次就考上的秀才的人并不多,不少人都考了数次才中。多去历练感受亲临考场的感觉,也是不错的,倒是不需要如此的在意。
山长听出了季唯的顾虑,我之所以只叫了季公子来,就是想谈一下关于意绵这孩子。
季唯坐的更直,上半身微微向山长倾去,请讲。
书院的讲学先生是好,说的内容精妙,可对他来说,还有些过于高深。此时的他,根基未牢,还需多学多背,多思多考。若是为了赶上进度而太过勉强,就如同空中楼阁,虚而不实。
季唯不是搞教育的,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柳意绵的功课,听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后,也就放下了。
如今听山长这么一说,才明白问题不小,一时间有些紧张,问如何是好。
因我管教不严之故,才屡次发生冲突。我决定将他接到身边,亲自指点三月,以弥补我的过失。他此言一出,季唯面露欣喜。
山长虽没考中进士,却是个资深举人。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他志不在做官,因此就收了科考的心,回了大溪镇做了县学的山长。
他执掌县学十年,教出的秀才就有数百之多,更不用提还有九名举人,其中更是有一名考中进士,在京为官。
即便他每日只抽出一个时辰教导柳意绵,对柳意绵来说,也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了。
季唯起身替柳意绵致谢,刚要鞠一大躬,就被山长抬手给拦住了。
不必行此大礼,我一人独居于此,有个人陪着也不烦闷。山长轻笑了下,捋着下颌短须,优哉游哉道。
与山长一席谈话结束后,季唯很快从后山下来。不过他两手空空,还是离开了县学打算去福星楼买早点。
一日三餐这个概念,在这个时代并不普及。大多数人都是一日两餐,早午餐混在一块进食,只有极少数的富贵人家,饮□□细,分的也细,才会有早点。
不过这个点,林泰、文宣也没吃过东西,念书又费脑子,反正季唯还在,就给他们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念起书来,也更有精神些。
快出县学门口那条窄巷时,迎接走来个老熟人。就看了他一眼,低头靠着墙就打算与他来个擦肩而过。
季唯认出了人,又哪能让他就这样离开,当即倒退了两步,堵在了陈沛之必经之处,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陈沛之这些日子十分狼狈,先是有人揭发他参与偷盗一事,接着是被山长得知他违反院规跑去逛花楼。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依照院规,都不得轻饶。
因此他这些日子,在书院里很不好过。只除了几个交好的,其他人都躲在暗处闲言碎语,以陆玉书为首的学子,面儿不与他往来,还处处挤兑他。
陈沛之哪受过如此窝囊气,可偏偏被山长警告了,要不想像柳成荫那样被赶出县学,就只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才看到季唯,怕他为了柳意绵之事秋后算账,躲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