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泽指使他:你帮我捡过来看看,昨天我看的时候那儿还没有呢!
陌无尘点了点头,小声叮嘱季君泽在树上藏好,然后迅速掠了下去,眨眼间就又回来了。
他摊开了手,掌心里用灵力凝聚着一小团黑色的东西,正是那些黑色的碎屑。
季君泽凑过去看了看:似乎是什么石料的碎屑。
他有些惊讶:这密道里怕是真的有活人了,要不然就是那四个傀儡带出来的,你认识这东西吗?这东西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黑色的石头并不大常见,尤其是季君泽手里头的这种,颜色漆黑,又质地纯粹,而且小小一团又非常有重量,更是世间少有了。
陌无尘也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顿了顿,他轻声道:不过这些碎屑我看着很顺眼。
季君泽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
陌无尘无奈地道: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的确是看着就觉得心生喜欢,很顺眼。
季君泽点点头把他这个反应记在了心里,然后找了个盒子让陌无尘把碎屑放进去,这才真的打道回府。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也不能整日里龟缩在院子里不出来,所以两人便干脆回去稍微修整了一下,便趁着晨光正好,一起出了庆福客栈,到处逛逛。
这明城虽然是个山城,却是非常热闹繁华,光是庆福客栈这条街上的早饭摊子就开了数十个,更有专门卖早点的各种商家。
季君泽抽了抽鼻子,眼睛忽然一亮:我想去吃那一家!
他拽着陌无尘快步穿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就见一家小门户的馄饨摊子正散发着热气,人不大多,但每一个吃馄饨的客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表情。
季君泽笑道:我隔老远就闻到了这儿有股奇异的甜香,老板,两碗豆腐脑,两碗馄饨再来一笼蒸饺!
那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闻言便笑道:好好,两位客人先坐,稍等!
季君泽便拉着陌无尘坐下了,正拿了桌子上的小碟子和粗壶给他倒醋,就见陌无尘神色恍惚,而且一直看着那位摊主。
季君泽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摊主,打量了两眼,仍然觉得老人家慈眉善目,看着十分顺眼,但再多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他拍了陌无尘一下:怎么了?
声音压得很低。
陌无尘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抓住了季君泽的手:是奶娘!虽然容貌有所变化,比过去老了非常多,但她应该就是奶娘!
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几乎低不可闻。
季君泽吃了一惊:谁的奶娘?
正说话,就见那摊主端着两端豆腐脑过来,满脸慈爱地把豆腐脑放在了桌子上。
她温声道:客人
随着她转向了陌无尘,目光一下子就直了,且整个人都刷刷后退,还撞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邻桌的客人见状,立刻站起了起来:孙姨,怎么回事?
几个客人都面色不善地看向了陌无尘和季君泽,眼睛里满是戒备。
老妇人又猛看了陌无尘好几眼,这才忙忙摇头:没事没事,看错人了,抱歉了,小李小王小赵,没事儿的,快吃饭,吃完了好上工。
那三个年轻人见老妇人的确是满脸放松,又盯了季君泽和陌无尘几眼,见两人似乎满脸茫然无措,这才善意地冲两人笑了笑,又吃起了东西。
老妇人又看了陌无尘几眼,歉意地道:对不起了客人,您的轮廓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陌无尘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了一句无妨。
季君泽心说这哪儿是故人,分明是敌人还差不多,面上则好奇问道:老人家是本地人吗?
老妇人笑道:是呢。
也不多言,直接转身去拿蒸饺去了。
等把蒸饺端来了,她又笑着说馄饨快熟了,直接转身又走了。
显然,老妇人并不想说她的过去,也不愿意跟季君泽多做交谈。
季君泽给陌无尘夹了一个蒸饺,陌无尘吃了一口,动作猛地顿了顿,然后又飞快地恢复了自然。
见季君泽只顾着吃蒸饺,陌无尘顾不上心头的各种情绪,忙站起来,去问老妇人要了一个茶鸡蛋。
季君泽笑眯眯地看着他动作,这一次,直接把蒸饺塞到了他嘴里。
陌无尘立刻就笑弯了眉眼,红着耳朵把豆腐脑跟蛋黄一起拌碎了,这才推给了季君泽:别只吃蒸饺,先喝些暖胃。
一边说着,他一边自己把蛋白吃了,动作娴熟,显然早就养成了给季君泽拌豆腐脑的习惯。
季君泽给豆腐脑里点上几滴醋,尝了一口,不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真好吃!
陌无尘一见他这幅模样,都想把自己的那碗也拌给他吃了。
季君泽瞥他:你自己吃,不用总是只顾着我。
他笑着睨他:饿瘦了我抱着不舒服。
陌无尘差点儿被蒸饺呛到,看着季君泽坏笑出了声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乖乖喝豆腐脑。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把两碗馄饨端了上来。
季君泽一吃就亮了眼睛,愉悦地道:真好吃!
陌无尘就想给他多拨过去几个,见季君泽瞥过来,才想起来他之前的调侃,红着耳朵止住了动作,认真地吃他的馄饨。
那老妇人偶尔会转头看两人一眼,见他们姿态亲密,动作自然,似乎没有被自己之前的举动影响,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等两人吃完了付钱走人,老妇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又松了一口气。
季君泽将老妇人的细微表情看在眼中,转身的时候,冲着陌无尘微微挑眉。
陌无尘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完全确定,此人就是奶娘无疑。
等两人除了巷子,季君泽才问道:你的奶娘,还是我的?
陌无尘道:是无韵的。
季君泽摸了摸下巴:详细说说看。
陌无尘之前吃饭的时候已经拼命在想过去的那些细节了,所以这会儿说起来十分顺畅:奶娘名为孙晴,是我娘年轻时候从一个赌徒手里救下来的,那时候她被人贩子卖给了一个有名的恶棍赌徒,已经生子。
我娘看她被毒打得濒死,也还要护着孩子,便救了她们母子。奶娘运气不好,虽然逃出来了,但孩子因为之前的经历亏损了身子,救了一年也没能救回来。后来我娘生下了无韵,她又因为想救孩子而一直没断奶,我娘便索性让她做了无韵的乳母。
季君泽追问道:后来呢?
他迫切地想知道孙晴的更多事情,因为看孙晴之前的样子,实在像是知道很多内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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