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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附近也没有新的大妖看守。

他怀着十二万分的激动心情爬了进去,小心翼翼将那株发着微光的花采了下来装进乾坤袋里,又翻翻找找寻出了一本《双修秘诀》,美滋滋地收了。

却没有发现,他想找的那本书,名《双修秘录》,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做完这一切,易柯又摸回了宿营地,佯装无事发生,闭眼休息起来。

玉简扫过他的乾坤袋,轻轻勾唇笑了下。

那笑声极浅极淡,瞬间散落在空气里,寻不见踪迹了。

第76章仙君的暗恋(六)

修整过后,众人都精神了不少,除了一条腿和胳膊依旧无法动弹的顾千泽。

本来是最有资格和实力夺宝的领队师兄,现在却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被两三名弟子半抱半抬着,颜面尽失,好不狼狈。

他这伤,其实就是几个对穿的血窟窿,看起来鲜血淋漓整个人去了半条命,但是真的不算特别严重,只是恢复起来慢。

生肌丸也得是慢慢长出新的的血肉筋骨,没个三五日是好不了的,而那种能瞬间复原的灵丹,起码是八级以上的极品灵丹,也只有白漓有了。

但他现在闭眼调息,显然没有拿东西出来的意思。

顾千泽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两声抑制不住的痛哼,面色苍白如纸。

他有些迷蒙的视线瞥向一旁,距离不远的白衣仙君,那人一身白衣不惹尘埃,一张脸更是精致到不可思议,眼眸墨黑,定定盯着你瞧的时候,直让人觉得发冷,就像压了两块墨色的冰锥在眼里,寒意刺骨。

可在他面前的白漓,却不是那样的。

素来平板的嘴角会微微勾起,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肉眼都难以分辨的弧度,那双眼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无比专注,内里冰山融化,绘成墨色的山水画卷,融进了一个小小的他,似乎还有几分可以称得上缠绵的东西。

所有好东西都会优先给他拿过来,哪怕冷淡着一张脸,也不难看出隐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意。

此剑乃我亲手所炼,尚还算宝剑,你拿着防身。

而这把剑曾被他亲手捅进白漓的丹田。

此乃破婴果,先前下界做任务时一位家主所赠,于我无益,你且收着。

就是这颗果子,让他一举突破元婴期,成为本届大师兄,一时风光无两。

此乃先前秘境里寻得的一本剑谱,我非剑修,取之无用,你或可一试,你剑道素有天赋。

又哪有那么多正好的大能秘境呢?

不过是白漓为了他,特意去接了最难熬的狼妖群任务,除妖之后的报酬罢了。

可现在

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跟易柯的关系还没有曝光,按理说以白漓单纯的性子,也不可能主动发觉才是,恐怕真的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失忆了。

所以只要想办法,让白漓恢复记忆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又能回到从前!

那些关心,那些爱慕,那些艳羡的目光,都会是他的!

其实这个问题不光顾千泽好奇,连玉简都是不太理解的。

毕竟无论从那方面来说,白漓都比易柯要强太多了。

原本白漓在那个山洞里醒来之后,还担心着他们的安危,甚至顾不上自己虚弱的身体,强撑着回到宗门,体内掩饰身份的那个法宝碎了,他没能藏住妖气,被众人诘问,当众变回了狐狸。

自那以后,就被青鸿名为监视实为保护地囚禁在了后山,养伤的同时,也听着外面的一个个喜讯。

顾千泽与易柯大婚。

易柯成为了新任太上长老。

两人甜甜蜜蜜执手仙途,然后魔族攻了上来。

御清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浩劫,大到连后山的封印都不稳,被他强行脱离出来,可纵然加入战场,也是腹背受敌。

白漓被关在宗门里太久了,之前熟识他的那一批弟子或老或死,一眼看过去都是年轻的面孔,对着他满脸陌生和警惕。

一个被宗门关押的妖族,显然是不可信的,而对面的魔族对他更是抱有十二万分的兴趣,甚至丢下了那些弟子,转身全朝他扑了过来。

一些低阶人类的血肉,哪里比得上已经修炼到炼虚期的大妖呢?

不说那颗妖丹,单是他的血肉,筋骨,甚至每一寸皮肤,都蕴含了极丰富的灵力,从头到脚都是宝,完全可以拆的骨头都不剩!

白漓本就比人类修士强悍,一时陷入苦战,却不曾伤及性命,直到顾千泽那边发生险情。

他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拼着背后受一剑的危险扑了过去,替他又挡了一剑。

然而顾千泽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他,而是查看他身后已陷入昏迷的易柯的伤势。

师叔!小师叔!求你救救他!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不能往日里温柔又强势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用他所谓的深情在白漓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但白漓从来拒绝不了他什么。

最后还是他,抓着两个凄凄惨惨的人逃出了包围圈,然后用顾千泽手上那把长剑,生生捅开了自己的丹田!

剖丹过程极为痛苦,白漓自始至终都大睁着眼看着他,眼底生机渐消,死寂空洞又麻木,刺得顾千泽不敢与之对视,手下的动作倒是半点不慢。

最后他救活了自己的爱人,连带着修为都往上冲了一大截,联袂而归,留下一个半死不活,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白漓。

而记忆的最后片段,就是山洞外乌泱泱的黑影,睁着红色绿色小灯泡似的眼,直勾勾盯着他。

贪婪,兽.欲,饥饿

一双双眼,像死神的镰刀,由远及近地迫入,撕开满地的血肉。

堂堂御清宗太上长老,青鸿最疼爱的小师弟,却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连皮带骨都那群畜牲嚼了个干净,待青鸿重伤出关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他疼爱的孩子了。

只能日日握着那块已经暗淡下去的本命玉牌,连个碑冢都无法立,直到最后,他都没见到过尸体,无从缅怀,甚至不能替他收尸。

玉简胸口剧烈起伏了下,从那不堪的回忆里将自己抽离出来,胸口依旧胀痛不已。

有些人哪,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甚至稍微放过他一点,都对不起委托人付出的惨痛代价。

手脚疼么?

可这算什么,比起被野兽活活分食而死,那可差太远了。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体会,那种绝望。

千泽?你没事吧?对不起,我那时候灵力逆流,整个人都疼得快晕了,想帮你却连怎么都聚不上力,你是不是疼得很厉害?顾千泽气哼哼地躺着,神志都不太清醒了。

两眼微微睁开一道缝,就看到一袭白衣,之前的幻想似乎与眼前人重叠了,胸口堵塞的郁气掺杂了丝丝缕缕难以忽视的委屈。

阿漓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他勉强动了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攥住了那一片白色的衣袖,眼前越发模糊了。

易柯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顾千泽显然对他冷淡的态度很不满,身上的高热同时烧掉了他的神智,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幼稚,微微用力想把人扯进自己怀里,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叨扰着什么。

伤口好疼腿也疼,你给我上点药好不好?你帮我看看,摸摸我我就不疼了随着顾千泽越说越露骨,易柯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他抬头看向另一侧还在打坐的白漓,神色诡谲莫辨,用力甩开顾千泽的指节,坐到一旁,兀自打坐了去了。

丝毫不在意那人因为他粗鲁的动作泄出的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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