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少年仍是低声喃喃:不要。
项天祺搂紧他,眼底尽是怜惜,他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总有一日,我会位极人臣,我会叫天下人在我面前俯首,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再等等我,不会太久。
他温柔而坚定地,进入少年体内。
一滴清泪滑落在他手臂上,项天祺如同被烫到一般,一瞬间从痴迷中清醒过来。
他搂着怀中之人耐心安抚,轻轻吻着他的鬓角,眉心,在眼角的那颗绯色的泪痣上停留许久。
虽然动作温柔到极致,但一直没有停止侵占。
这大概是沈眠做过最温和的一回了,初次,竟然也没受伤,只是略微有些许红肿。
项天祺只要了他一回,虽然憋得难受,却没有再造次。
他备好热水,把沈眠抱在浴桶里一点点清洗,真是把他当做眼珠子呵护疼惜,生怕他受到一点磕碰。
沈眠靠在他肩上,面上是心如死灰的冷漠,眼里却满是餍足。
他被项天祺服侍得很舒服,但瞥了一眼被扯坏的衣服,心里有点慌。
好在项天祺知道分寸,虽然里衫被扯坏了,外衣却是完好无损的。
洗完澡,项天祺把他抱到床榻上,擦干身体,沈眠夺过他手里被扯坏的衣服,自顾穿上。
项天祺送他的那幅画掉落在地上,他也不捡,径自起身,却因为腰间传来的酸疼,蓦地僵硬住。
项天祺一直在看他,见状忙上前扶住他。
他道:淮儿,你对我也并非全然无情,是么。
沈眠面若寒霜,没有应声,项天祺握拳,幽深的黑眸,此时又染上了一抹凌厉之色。
他把沈眠圈在怀里,言语间,皆是与以往不同的强势。
他低声道:我今日强迫了你,你必然恨我入骨,但我不后悔。淮儿,我早做过千百回这样的梦,每一回,都只比今日更激烈,我把你按在身下贯穿,强迫你说,说你是我的。
项天祺在他面前,一贯是正人君子的作风,此时骤然露出本性,沈眠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脊背微颤,道:够了,不必再说,你我之间,到此为止吧。
项天祺哪里容得他到此为止。
他把沈眠困在怀中,缓缓收紧臂弯,语气严厉而霸道:痴心妄想。我不会放手,除非我死。
他吻了吻沈眠的颈侧,语气骤然变得温和,道:淮儿,你若当真恨毒了我,只管告诉成王,说我对你不敬,说我对你存了歹意,他一定会遂了你的意,把我千刀万剐。
说着这些话,他却好似个无关之人,竟挑起唇,露出一抹浅笑。
你舍不得我死,是不是。
沈眠微微启唇,好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卑鄙。
项天祺便笑了,蹭了蹭少年的鬓角,道:是,我是卑鄙小人,这都是因为淮儿你太过善良,所以我才有卑鄙的余地。
沈眠闭了闭眼,低声道:你曾救过洲儿,如今,便算我还你,日后,你我二人恩怨两消,我虽不杀你,但如从前那般,却是再也不能了。
从前那般
项天祺冷笑,从前是哪般?被他当做挚友知己,听着他倾吐心事,却永远不能靠近他的心。
他颔首,道:正合我意。
他捏住沈眠的下巴,强迫他抬眸看着自己,淮儿,你也说了我卑鄙,我便卑鄙到底,我很快就要离开王府,把你一个人留下,我委实不能安心。
沈眠皱眉,此时,项天祺的眼神,让他看不透。
却听项天祺缓缓说道:不要让成王碰你,那人虽然眼瞎,却难保不会有睁开眼的一日,淮儿又实在太美
沈眠冷眸看他,寒声道:你是我什么人,有何资格命令我。
项天祺实在爱极了他此时的模样,冷清,孤傲,宛若天山峰顶的白雪,纯净天然,又冷到了骨子里。
这样的人,谁不想占为己有。
项天祺温柔道:不是命令,是请求,淮儿自然可以不应只是,倘若你让别人玷污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是认真的。
沈眠恍然间发觉,项天祺这些时日以来,在他面前的谨小慎微,不过是一层假面。
因为爱慕他,而生出的自卑,在这一刻尽皆褪去。
他的本性,还是数月前,在侯府初见时的傲慢狂妄,理智强大,好似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或许不同的是,他把一个名叫沈淮的人刻在了心底,为了得到这个人,他甘心做小伏低,用尽他曾经最不屑的卑鄙手段。
男人珍而重之地吻了吻沈眠的唇角,捡起地上那幅画,掸去灰尘,放在他掌心里。
项天祺轻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倘若嫌弃,只管扔了便是。
沈眠顿了顿,抬眸道:你当真是个疯子。
却也收了画,转身走了出去。
他体力消耗过多,因此走得很慢,还有些不稳,但脊背挺直,一袭白衣,冷清而矜贵,不可攀折,好似在一间下人房里遭受折辱的人不是他。
项天祺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
等我。
第42章212
回到千秋院,已是月上梢头。
沈眠许久没跟人做过,总算是开了一回荤,就是不够尽兴。
但他也知足了,总归是顶风作案,不好太过。
回去以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内,用脂粉将身上的痕迹稍作遮掩,免得被云城发现端倪。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多此一举,因为一连好些天,云城没有来千秋院,就连去寿安院问安,都是刻意避开沈眠的。
沈眠也不急,每日仍是在千秋院里修身养性,做一个规矩,端正的成王妃。
他且等着看,云城在玩什么把戏。
又小半个月过去,京中传闻,说成王时常流连烟花柳巷,对上京第一舞姬,柳絮姑娘,情有独钟,还把人请回府上夜夜笙歌。
听到这传言,老太妃坐不住了,把沈眠唤去喝茶,其实就是为了安抚劝慰。
一向和善的老太妃此时急红了眼,拍着桌案,怒道: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她拉着沈眠的手,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越发不知所谓,你不听也罢,城儿那样的脾气,如今二十多,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军中事务繁忙,哪有那等闲暇,去找什么舞姬,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沈眠颔首,勉强应道:母亲说的是,只是王爷总是要纳妾的,王府也需要小世子。
老太妃对他的懂事很是受用,却道:这是什么话,小世子固然重要,可王妃这才进门不到半年,又一向恭谨贤良,纳妾之事,总要过个两三年再提,这点体面,是城儿该给你的。
沈眠垂下眸,掩去眸中的讽刺,低声道:谢母亲体谅。
他其实清楚得很,老太妃这是嫌弃舞姬上不得台面,才站在他这一边,倘若今日云城要纳一位官家女为侧妃,她只怕又要反过来劝他懂事了。
老太妃浅啜一口茶水,道:好孩子,虽说外面的传言不可信,但也是给你提了一个醒。
沈眠面露困惑,道:还请母亲赐教。
母亲知道你心气高,从前你在上京城里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人人称赞你美玉无双,德才兼备,如今嫁为男妻,难免觉得委屈,但你既然已经入了我成王府大门,成了城儿的正妃,总该有为人妻子的自觉。
见沈眠不答,她便又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劝道:母亲也不是要你如何操劳,讨好城儿,只是这一杯参茶,一碗甜汤,总是要送的,你多多体贴城儿,他才会和你亲近,才不会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