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泪眼婆娑,咳个不停,道:辣。
霍谦哑然失笑,在他唇瓣上亲了亲,道:酒是这个滋味,喝惯了就好。
沈眠道:你不生气了?
霍谦又沉下脸来,你一定要惹我生气才好,是不是。
沈眠道:是你自己醋坛子打翻了,却来怪我。
霍谦沉默下来。
他是吃醋了,他没办法不吃醋,他刚刚得知,这孩子不是沈啸威的亲生血脉,也就是说,他和沈明丞并非亲兄弟。
这孩子心里倘若住过一个人,那人必定是沈明丞,若不是他们是兄弟,或许两年前他们就已经修成正果,哪里容得下自己来插足。
他只能将怀中这孩子搂得更紧一些,才能稍稍消解那种患得患失。
沈眠想了想,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脊背,道:你在害怕吗?
那人微微一怔。
我?我能怕什么。
沈眠道:怕我跟沈明丞走。
你会吗。
沈眠故意不回答,直到男人受不住煎熬,抬起他的下颚,沉声道:不许。
沈眠忍不住一笑,道: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霍谦被这个笑晃了晃神,怀中这少年却忽然搭上他的肩,将唇瓣附在他的唇上,两片柔软停顿几息,这孩子微微退后了些,语中带笑,轻声问:这样,你会不会安心一些了。
霍谦道:不会,你只是忘了过去,从前你对他
沈眠道:那是沈明煊,不论沈明煊心里装的是谁,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只是江眠。
霍谦问:那江眠心里装的是谁?
你猜。
他蓦地上前堵住男人继续追问的唇,霍谦那里经得起这样撩拨,托住少年柔软的双丘,将人抱起,转身走进内室,放倒在榻上。
衣衫褪去,洁白如玉的身子夺人心魄,少年双腿紧紧纠缠在男人腰上,男人掐住那叫人痴狂的纤腰,俯下身极尽所能挑逗他的乐处,很快便只能听得到破碎的呻吟。
那日之后,两人没再提起沈明煊的娘亲,只是不提,并不意味着什么,沈眠知道,霍谦亦然。
原主这个便宜娘亲,于沈眠而言,的确是个大麻烦,他是绝不能让她置于危险之中的,可霍谦这边才刚刚稳定下来,他不想再出岔子。
这件事还没想出个结果,霍家这位老太太又闲不住,把沈眠叫过去谈心。
大夫人、二夫人都坐在屋里头,老太太病着,屋里燃着熏香冲淡了药味,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只是已经有了起色。
沈明煊活过来,让她和两个儿子之间的心结不解自开,心病好了,身子自然也好转了。
她们是头一回见沈眠穿男子衣饰,女人妆扮倒是见过,一回是个绝色美人,另一回则是个丑姑娘。
大夫人瞧见他,还是不肯相信他就是她院子里那个丑姑娘,分明满脸面疮,不堪入目,怎么转眼又成了个俏生生的少年?
沈眠朝几人微微颔首,一一问好,那姿态过于自然,叫几人疑心他才是主人家,她们几个才是客人。
老太太瞧见他这般作态,依稀又有呕血的冲动。
大夫人忙给她顺气,道:母亲,喝口茶水,别把身子气坏了。
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实在没遇着过对手,这回她也不是输给了这个后生晚辈,而是输给了自己那两个痴情种儿子。
她道了几声好,吃了一口茶,才顺过气来,道:沈家的孩子,你的确好手段,叫我也甘拜下风。
沈眠故作无知,道: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太太被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瞧着,冷笑一声,道:你何必装模作样,先是假死一回,让老三老四为你伤透了心,也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如今你装作失忆回来,他们自然把你当做宝贝呵护着。
沈眠道:这话,晚辈着实不明白。
你怎么会不明白,掉江心里都能活着回来,你的本事大着呢。
沈眠微垂眼睫,道:不过是老天垂怜罢了,既然老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安心养病为好,晚辈就不打搅了。
他站起身来。
老太太喝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沈眠不禁一笑,道:您这话倒是问住我了,我想要如何哪里重要,重要的是三爷想要如何,四爷想要如何,我只不过是,任凭他们摆布罢了。
老太太冷笑连连,好一个任凭摆布,我只看见他们被你耍得团团转。
老夫人,您是一位母亲,自然是偏向自己的儿子,你只能瞧见三爷、四爷因我而伤,可若是叫我娘来看,她一定是更心疼我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美人,霍老太太捂着嘴咳了几声,冷声道:听说你先前扮作毁容,老三都能认得出你来,若你当真毁了容貌,不知他能否认得出。
沈眠只笑了笑,这老人家也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哪里敢当真对他动手。
大夫人见状,自然要劝几句,母亲,他到底是三叔的人,左右不过是个玩物,因他气坏了身子哪里值当?
二夫人亦道:母亲若是气不过,罚一场便是,三叔不许人动他的心肝肉,可做母亲的,管教儿子房里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伤及性命,又能叫人长记性的法子多的是。
沈眠见她们一唱一和的,不免蹙眉。
敢问我犯了什么错,要平白受一场责罚?
二夫人道:你对长辈不敬,就该受罚。
若我不肯受呢?
二夫人正要发怒,却听霍老太太笑了起来,沈家的孩子,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无可奈何?
她轻咳两声,道:我的确是拿你没办法,你是老三的命,他好不容易活过来,我是万万不能动你一根头发丝的,可你的朋友又如何?
沈眠拧眉道:我哪有什么朋友。
王家那位小姐,有恩于你,还帮你弄了个假身份,送进霍家来,我若要追究她和王家的责任,你又能如何。
大夫人脸色一变,她与王莺时一向亲昵,忙劝道:母亲,此事与王家无关
老太太不理会她,自顾看向沈眠,我若要整治你,多的是法子,你那异母哥哥也到海城来了,他对你真是情深义重,堂堂华东军总司令,竟和自己的亲弟弟有私情,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们沈家两兄弟,只怕要被世人戳脊梁骨!
老夫人,如今凡事都讲究证据,空口白牙地造谣生事,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老太太道:何必要证据,你那大哥为了找你简直要疯魔了,只要让他见你一面,让他亲口认下这桩罪,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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