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肉疼地看着后台扣了五千V币,低咒一声,打开仪器,虽说一个位面气运值高于平均水平的人有很多,但定位到当前区域,人数自然骤减。
沈眠指着一个离自己不远,不断闪烁的光点,问: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快速检索一遍使用说明,道:【说明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减弱,也就是说,快死了。】
沈眠一愣,转身进入这条小巷,他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但既然都快死了,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
没注意脚下,不慎踩到了什么,发出咯吱一声轻响,角落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准备与他搏命。
沈眠放低嗓音,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你应该受伤不轻,最好不要乱动,我给你治疗。
在他声音响起的那刻,那人便没了动静。
我只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你想打听谁?那人似嘲讽般,虚弱地问道。
沈眠霎时间浑身冰冷,他快步冲进巷子深处,看到靠坐在角落里的傅行,他的呼吸很弱,流了许多血,不似平时那样强势,叫沈眠险些站立不稳。
这怎么可能!
傅行怎么会受伤?他以为即便顾恒出事,这个男人都绝不可能让自己处于险境。
他以为,他只要出现,就能安全地把人带走,他就不亏欠他了。
沈眠在系统的嗡嗡声中回过神来,发觉心率快得惊人,他半跪在男人身旁,检查他的伤势。
被男人握住手腕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发抖。
傅行的手心都是血,握住他手腕的时候,滑腻又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
男人粗喘着气,虚弱地问:你是为谁来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到这个时候,他竟还在纠结这个。
沈眠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喂了一粒培元丹,这是修仙位面的好东西,他不知道这个位面是不是适用。
他本可以用商城里的药膏帮他恢复伤口,可子弹还在体内,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勉强把血止住。
傅行也不介意他喂自己吃了奇怪的药丸,往伤口上涂了些奇怪的东西,只看着他,自哂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沈眠攥紧拳头,怒道:你知道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是求你救他,可我从没说过要你拿命救他,你是傅家人,你是傅行啊,在S市你不是只手遮天吗?为什么还会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他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本可以不必亲自来,却故意赌上性命掺这趟浑水,你在赌,我会为你心软是不是?
傅行微怔,他探出指尖,轻抚男孩发红的眼眶,问:那你,心软了没有?
沈眠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低声道:我告诉你,我这人从来只欠情债,别的债是万万不肯欠的,尤其是人命。
他弯下腰,将人扶起,让他趴伏在自己身上,子弹必须取出来,我送你去医院,顾医生在哪里,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说到这里,沈眠蓦地停下话头,血液在这刹那间好似凝固了般,通体冰凉。
傅行亦没有答话。
不可能,沈眠喃喃道:你又在算计我,你不惜中弹来陷害顾医生,顾医生怎么可能
他却再说不下去,倘若他今晚没有过来,傅行便会死在这里,即便这个男人再如何会谋算,也绝不会料到,他有系统道具,能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被顾恒骗了,他跟青帮联手演了一出戏,目标是傅家。
傅行勾起唇,淡道:那天,他是故意,让我把你从医院接走的。顾老病重,大约也是烟雾弹。
沈眠沉默下来,只搀扶他往外走。
傅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环抱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走不了了,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
沈眠何曾见他这般虚弱过,心下骤痛,忙把人放下,又检查了下伤口,确定没有再出血,才拿出手机给沈爹打电话。
爸,你打电话给顾叔叔,是,就是现在,告诉他顾恒现在跟他爷爷同流合污,愧对他的栽培,让他好好管管他儿子!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低吼出来,沈爸给吓了一跳,忙应道:好,我马上给你顾叔叔打电话,沈眠,你这么晚在哪,在做什么?
沈眠平复了下情绪,道:爸,你告诉顾叔叔,今晚不把顾恒叫回去,他就要成杀人犯了。
什么杀人犯?儿子,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要爸帮你报警?
我没事,爸我求你了,什么都别问,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按我说的做就好,顾叔叔他会明白的。
挂断电话,沈眠问傅行:李续呢?你的人呢?
分散了,这次是我失算,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去找路泽,傅家会安排人保护你,我不希望你落在他手上。
沈眠脑袋抵着他肩头,道:你是被我气昏头了,才会来这里。
原来你知道自己气人
傅行似乎笑了一下,抚着他的脸颊,低喃道:宝宝,我有点累了,先睡会。
男人忽然倒在他身上,沈眠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死了,眼泪差一点掉下来,还好系统在耳边提醒:
【目前心率稳定,培元丹起了作用。但培元丹在其他位面作用大打折扣,如不尽快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沈眠一下子瘫软在地,脊背都是冷汗,有什么办法,能把一个大活人带走。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人,出去就要被打成筛子,要是没把路泽弄晕该有多好,可路泽要是没晕,以他的脾气,还不出去跟顾恒拼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道:傅行,你先别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
这时,这条黑巷前传来一阵脚步声,忽然又安静下来,只有一个人缓步走来,脚步声格外沉缓,带着野兽捕食猎物的从容。
沈眠拿起傅行扔在地上的枪,暗自握紧,他练过射击,但从没瞄准过真人。
夜色昏暗,冷风格外严寒。
沈眠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但他知道是谁,那道高大冷峻,优雅从容的身影,他不会认错。
顾恒停在三米外,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我布置了许多人,按理说,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绝不可能闯到这里。
沈眠道:放我们走。
你可以走,他不行。傅家和顾家素有恩怨,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傅行这样的人,绝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只有在这里把他彻底清除,才不会留下后患。
到这个时候,他仍是冷静地陈述利弊,好似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情理之中,无可指摘。
沈眠又道:放我们走。
顾恒并未应答,沉默地向前一步,沈眠骤然抬手,枪口直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