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一只一只的把它们全部揪出来。
夏秋道:如果特别累的话,可以不用管。
沈念: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夏秋失笑:你这个未婚妻也太称职了。
她不答,只是吻了吻她的头发,顺势想要抱住她,轻声道:有的时候,觉得你看不到了,也挺好的。
这样,就不会察觉她致人于死地的下作手段,温柔面具下真正的恶毒手腕。
她可以不择手段的保护夏氏和她,却又不想让她看到她这般模样。
沈念目光沉沉,想到了冰库里肮脏的血泊和一路踩着血色走来的夏秋。
那样的景象
这样如玉的人,见过一次,就够了。
突然被搂住,夏秋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拥抱,因为狗剩的话,现在,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自在。
明明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怀抱,一样的温暖。
这个人是沈念
黑色的公主。
开个玩笑。沈念声音轻柔,秋秋,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她拉上床帘,在陷入暗光的一瞬间,摘下了她的眼罩,夏秋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为什么?
眉峰被温柔的吻住,她恍若眷恋她的温度,从眉峰一点一点的吻过眉间眼角,难受的话,不睁开也可以。
沈念道:我只是很久都没有认真的看看你了。
夏秋一怔。
这才恍惚想起来,自从那次之后,她一直都戴着眼罩。
没什么难受的。夏秋说着,睁开了眼。
她能睁开眼,只是睁开和闭上一个样子,都是一片黑黢黢。
沈念看着眼前人睁着眼,狭长的眼睛一片干净澄澈的纯黑色,却失了焦距。
一瞬间。
种种情愫自心脏出衍生,蠢蠢欲动的野望,无法压抑的爱欲,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木然的痛。
她让她失明了。
夏秋微微挑起眼角,怎么?看呆了?
沈念:嗯。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夏秋直觉不对劲,怎么了?
脖颈却一下被抱住,紧紧的。
沈念压抑着声音,你会忘记这个世界是什么颜色吗?
夏秋忍不住笑,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不会了,这才多久
那你会忘记我的样子吗?
夏秋:不会的。
沈念不说话了,只是抱着她的动作更紧,仿佛下一秒,她就会长出翅膀,消失不见。
一天不会,两天不会。
一年呢。
两年呢。
一辈子呢?
从今以后,沈念在夏秋的世界里,只是一段声音,一个名字。
甚至这个声音。
还可以是沈甜。
夏秋感觉到不对劲,喊她名字:沈念。
嗯。
夏秋道:我想你大概明白你是很重要的人。
无论沈甜还是沈念。
都是这个奇异的世界里,她所能抓住的唯一真实。
她安抚着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描绘着她的眉眼,我家里只有我自己。
能依靠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己,就是你。
所以,我不能忘记你的样子的。夏秋道,因为忘了你,就没有谁值得被我记起了。
沈念瞳孔一缩。
所以那次夏秋抱住她,你丢了之后,我很紧张。
不要妄自菲薄好吗?夏秋轻声安慰,我就算忘记这个世界的颜色。
也会在黑白的世界里,记住你的样子。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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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甜捏着纸条,站在病房门外,灰色的头发柔软是散下来,她的目光有些空茫。
沈念把沈国一家从李氏手里劫了出来,当年的事情,也在沈念的威逼利诱下水落石出。
因为沈父忙于照顾女儿,暂时将公司交给沈国来打理。沈国背地里欠了很多债,对着沈氏的资产起了贪欲,和做了假账害怕被发现的舅舅联手,在沈甜生日宴之前在沈父引擎上动了手脚。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国和舅舅以商业诈骗罪和故意杀人罪被批准逮捕,而沈晚以绑架罪也被判了十年刑。
而李氏和夏氏的斗争还在继续。
她眼睛看不到了,偌大的夏氏无人打理。
你护不了她。
我会做到你做不到的。
我会保护她。
所以,暂时换我来。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不会让你失望。
字迹张扬狂放,沈念攥着纸条,一时茫然。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奇异的惶恐。
明明想要见的人只有一步之遥。
咫尺却如天涯。
她是从夏氏商厦直接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很疲惫。
沈念大概又工作到很晚,所以她醒过来才会那么累。
桌子上是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报表,夏氏的现状,沈国和舅舅的供词,以及沈念留下的话。
复仇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被自己夺走,连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是。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讨厌。
沈甜去看自己的手腕,白绳子已经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左手中指上的缠枝戒指。
这个戒指,也是给沈念的。
她对沈念说,她是她的未婚妻。
即使告诉自己,她们是一个人,可是,依然,有些接受不了。
小小的戒指,无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