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把妙龄少妇拉入怀中,右手把衣袂连卷三卷,泼来的一盆水都被他全卷进袖中,待他袖子垂下时,水自袖口缓缓流下地面。
众人见他行动敏捷,把水卷入衣袂,袖子居然没湿,无不惊讶,不知用的是何神功。
这位妙龄少妇自然就是白映阳乔装改扮的,众人看他没被水浇到,一齐吁了一声。
中年男子本不愿与妻子争吵,待见水差点泼到旁人,连忙向张、白道歉,又喝斥妻子道:你也不看是甚地方,若泼到人家,如何是好!
美妇人也感歉疚,可丈夫一骂,她又跳起来顶嘴。
众人见她容貌出众,实乃万中挑一的大美女,怎料到骂丈夫的话如此龌蹉难听。
中年男子给她骂得狠了,怒道:整日价吵吵闹闹,日子过得忒无趣,咱们不如散了!
此言一出,美妇人脸色陡变,立刻不骂了,扑到丈夫身前,坐在地上,抱住他大腿又哭又叫道: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就是死了也不离开你!
众人窃窃私语,都道这中年男子夜里想旧情人,把妻子激怒,可这美妇人偏偏爱煞了丈夫,虽然蛮横,一听丈夫要离婚,立刻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很显然,昨夜这对夫妻欢爱争执太大声,客栈的人全都听到了。
中年男子见她哭哭啼啼,心中不忍,扶她道:快去给人道歉。
美妇人不肯起来,只是扯住他道:你不可离开我!
中年男子道:我不离开你便是。
美妇人破涕为笑,这才站起来,走到白映阳跟前道:妹子,我适才太冲动了,对不起。
白映阳摆手道:不打紧,没有泼到我。
美妇人立刻回到丈夫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他一走了之。
中年男子向张白二人再次道歉,又向众人陪礼,这才把妻子搀入房内。
众人见人家夫妻吵完架,天还没亮,各自返回房间继续睡觉。
白映阳也随张恶虎回屋,他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老虎道:唉,这位夫人如此爱她的丈夫,可她丈夫心中却想着旧日情人,这般做夫妻,实在无趣。
张恶虎喃喃道:旧情人么忽道:你说,小桥儿是不是去见他的旧情人?
白映阳道:什么旧情人?莲儿的娘娘吗,她不是已死了很多年么?
张恶虎摇头道:他以前好色得紧,相好的女子可不止莲儿娘娘一个。
白映阳道:他跟那些女子不过露水情缘罢了,有甚好值得留恋的?你莫要胡思乱想。
张恶虎点点头,待到天明,二人吃过早饭,驾着马车进了无锡城。
无锡是历史名城,遍地繁华,二人以前未来过此地,自然想去游览太湖。
张恶虎见白映阳穿着翠色衫子,在街道飘然而行,像极了孟翠桥,又忍不住去搂他。
白映阳笑道:你跟他上街,也是这样走路么?
张恶虎道:我们骑着玄龙,我抱着他,下巴枕在他肩上。说着走到后方,把下巴枕在白映阳肩上。
白映阳笑着推他道:可惜没骑玄龙来,咱们这样搂搂抱抱,再走不了路啦。
张恶虎自后看他侧颜,越看越觉像孟翠桥,更不愿放手了,二人在街道拉拉扯扯,一个不慎就撞上停靠在道旁的一辆马车,车中人道:怎地了?二人一呆,这声音分明是早晨在客栈和丈夫吵架的美妇人。
马车帘子掀开,下来的人果然是客栈那位中年男子,他见到二人也很惊讶,随即笑道:咱们真有缘。
美妇人则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还向张白二人微笑点头,这般看她,居然有些大家闺秀风范,与早晨所见的泼妇模样,大不相同。
中年男子笑道:二位兄台,今朝失礼了,在下骆砚。又介绍美妇人道:这是我娘子。
张恶虎道:在下张二虎。
骆砚吃了一惊,说道:莫非你是梅龙县的县令张大人?
张恶虎远近驰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答道:正是。
骆砚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半晌方看着白映阳道:这位一定是张夫人了。
白映阳听他把自己错认成孟翠桥,很是高兴,向他微微万福。
张恶虎见白映阳并不辩解,便也不作声。
骆娘子听丈夫说到梅龙县时,脸色大变,温和的脸上霎时变色,怒容乍现,气呼呼把马车帘子用力摔下。
骆砚不去理她,对二人笑道:大人和夫人是来无锡游玩么?
白映阳道:大人来查案子,我陪同侍候左右。
骆砚道:是甚案子?
白映阳笑道:这个恐怕不便相告
骆砚自知失言,忙道:小人原不该打听,但不知大人和夫人可有落脚处,如若不弃,请到舍下小住几日。
第81章曾家庄
张、白二人大是奇怪,不过片面之缘,对方居然邀请陌生人去家中小住,实在可疑。
骆砚笑道:小人原也是梅龙县人,不久前听闻大人和夫人斩蛟龙,为民除害,心中佩服得很,今日得见二位,不胜荣幸,想略尽地主之谊。
白映阳不知此人有何意图,但见他言辞恳切,长得也不像坏人,何况老虎在身边,倒不用怕,当即答应。
骆砚大喜,立刻雇一辆马车,请二人坐了,驾着往城东郊外去。
白映阳见沿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景色优美,不是去可疑地方,稍稍放心,问骆砚道:请问你家在哪儿?
骆砚道:东郊百花谷。
白映阳暗忖:曾家就在百花谷,这回顺道了。笑道:骆大哥,我听说百花谷有一户姓曾的人家,你可知道?
骆砚哈哈一笑道:正是我家,我岳家姓曾。
白映阳心中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笑道:以前曾家也曾在我们梅龙县住过吗?
骆砚笑道:正是。又道:不过后来我岳母生了重病,她不肯再在梅龙县住,就搬来无锡了。
越往前花香越浓,不时传来鸡鸣犬吠之声,白映阳自车窗探头张望,但见前方一片花田中立起一座农庄,数排房屋并列其中,屋顶每隔数尺即隆起一团碧油油的香樟树。
马车在农庄前停下,张、白二人下了车,抬头见牌坊写着曾家庄。
庄院中的空地有不少男女,正在晾晒谷子、小麦、大豆等,见到骆砚夫妇进来,大伙都笑着问好道:庄主、夫人回来了。
白映阳悄声对张恶虎道:骆大哥姓骆,却是曾家庄的庄主,莫非曾家无子,他是赘婿?
张恶虎道:咱们张府的主人也不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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