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恶虎看了他一会儿,忽道:小白羊,你哥哥会不会已经
白映阳猜到他心思,说道:你以为我哥哥死了么,不,他还活着。
张恶虎道:你怎知道?
白映阳微微一笑道:你可记得小羽?
张恶虎道:是杀死严括的那个小羽?
白映阳点头道:我猜,小羽可能是我的哥哥。
张恶虎惊道:怎么说?
白映阳道:骆砚曾说,十八年前的一天夜里,见到一黑衣人,给了严括一袋黄金,要他弄甚户籍、掩埋,我想,应当是黑衣人害了我家,再用黄金收买严括,篡改户籍、掩埋尸体,这就是为何我们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到爹娘的户籍文书。
张恶虎道:你今一十九岁,十八年前你才一岁啊。
白映阳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骆砚记差些时日,没甚稀奇。
张恶虎不解道: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是黑衣人,可小羽为何杀严括?
白映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他认为严括知道黑衣人的身份,逼供于他。
张恶虎皱眉道:若是严刑逼供,手段未免太残忍了
正在这时,白芍端着早饭推门进来,见到屋内多了一人,微微一怔,待看见此人一张肿脸,凶横异常地回过头来,还以为是夜叉索命来了,尖叫一声,转身即逃。
白映阳忙道:白芍,他是我哥哥,你别害怕!
但白芍早逃之夭夭到厨房,指手画脚半日,方才把见到的恐怖情景告诉正在煎药的赤芍。
赤芍胆子大些,让他去叫师父起床,自去白映阳房间查探情况。
白映阳身子初愈,白芍煮的是清淡的菜肉粥给他,此时张恶虎正在房中喂他吃粥。
赤芍被白芍一通转告,留了心理准备,才没有在见到张恶虎那刻转身而逃,他哆嗦着,拿药膏要给白映阳换药。
张恶虎道:让我来。说着就去拆白映阳身上的布条,但怕弄痛他,抱也不是,抬也不是,笨手笨脚折腾许久,药膏沾得被褥都是。
赤芍从旁指点他,待白芍把邱大夫请来时,张恶虎还没把药换好,白映阳光溜溜躺在床上,冷得打了个喷嚏。
好容易换好药,张恶虎长舒一口气,这才问邱大夫白映阳伤势如何。
邱大夫道:已无大碍,好好照顾他,过些日子就痊愈了。
张恶虎甚是欢喜,接过赤芍端来的药喂白映阳道:你快吃药,很快就好啦。
白映阳道:好烫!
张恶虎当即拿调羹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给他吃。
邱大夫师徒三人见他小心翼翼地喂药,好似猛虎喂绵羊,看上去倒也有趣,忽听身后有一声音笑道:张大人这么快就到了?
众人一看,见一人就站在门口,是黄泉兄弟,邱大夫笑道:这样早就过来了。
黄泉笑道:我来找赤芍和白芍玩。
白芍笑道:我不信,肯定是跟简大人吵架,离家出走。
黄泉道:那是我的家,就算吵架,也该他走,我干么要走?
张恶虎见到黄泉很惊讶,奇道:你不是泉儿么,怎在这儿?
黄泉笑道:我家就在黄花村,不在这儿,却上哪去?
白映阳道:老虎,那日正是黄泉兄弟爬上崖壁,把我救下来。
端午节巨蛟祸害梅龙县时,张恶虎和正德等去县衙求助,简仁一听说立时吓得魂飞魄散,黄泉却镇定自若,且有胆有识。
张恶虎当时就对他颇有好感,现今听说又是他救的白映阳,更加感激,双手握住他道:太感谢你了!
黄泉笑道:不必谢,只请张大人别太用力,否则捏碎了我的手掌,我干不得活儿,要请大人帮我煮饭洗衣裳啦。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张恶虎放脱他手道:我还以为你跟简仁去山西了,没想到还在梅龙县。
黄泉道:简大人以后都不回山西了,跟我来黄花村,住我家。
张恶虎笑道:你待他倒好,以前他养你,现在你养他。
黄泉道:他几时养我了?我又不是他儿子。说着噗哧一笑。
众人听得皆是一怔。
原来当初张恶虎为替孟翠桥赎身,半夜去找简仁,见到陈碧落和黄泉,就问简仁是不是他儿子,简仁当时迷迷糊糊,没答应他,过后醒来想起,却把此事对黄泉说了。
张恶虎虽糊涂,但自打跟孟翠桥相爱,已知简仁和黄泉就如自己和孟翠桥般相爱,说道:我知道,你是他的随从,还是他的情人。
黄泉笑道:我不是他随从,是他的情人。
四人见他毫不避忌,直言是简仁的情人,不禁张口结舌,只有张恶虎未觉不妥,还笑道:这么大声说出来,不怕他老婆知道,大大生气么?
黄泉笑道:夫人早就知道啦,她喜欢我,不生气的。
张恶虎道:似你这般人物,怎地竟爱上简仁这家伙。
黄泉道:什么这家伙,你才是这家伙,简大人是好人。
张恶虎不屑道:他是甚好人?
黄泉大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道:你这头恶虎
邱大夫忙道:黄花村地处偏僻,十几年前,泉儿的爹爹与村民们外出采购,攀山时跌落入深谷,不幸遇难,村民们上报官府,请求修山道,前任县令却不闻不问。简大人上任后,才遣人修道路,把黄花村的山道也一并修好了,听说有遇难村民落在深谷里,他还命人把死者尸骸捞上来,好好安葬。
张恶虎奇道:是简仁做的吗?
邱大夫道:正是,简大人一上任就开山修路,疏通内涝,放粮救贫,翻查旧案,做过不少好事。泉儿正是感激简大人把他爹爹身子找回来,让其得以入土为安,主动去照顾简大人,泉儿可没卖身为仆。
黄泉听邱大夫赞简仁好,很是高兴,得意洋洋朝张恶虎扮鬼脸道:不是简大人做的,难道是你做的么?你这头恶虎县令,上任有半年了罢,可曾为梅龙县做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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