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恶虎笑道:芙蕖,这是大少夫人。
叶鹰忙道:大少夫人好!大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大少爷很想念你。
孟翠桥微笑道:是吗?
白映阳复又进来,他已换上一套深蓝锦缎棉衣裤,脚穿棉鞋,左手捧着许多药材,右手又拎了一只鸡。
叶鹰道:怎么又有一只鸡?
白映阳道:我炖鸡汤给大少夫人喝。说着杀鸡拔毛。
孟翠桥还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真的又再炖一盅,忙道:多谢。
白映阳走到灶前,见灶台散有许多瑰红色药粉,取来簸箕扫帚欲扫。
叶鹰忙抢过道:让我来!
张恶虎道:小白羊,那些是番椒粉吗?
白映阳道:不是,是药粉,我跟药房大夫拿的。
张恶虎道:什么药粉,有甚作用?
孟翠桥顿足道:你别问了!
张恶虎奇道:怎地?
孟翠桥不答,脸蛋变得红扑扑,忽而一撒腿就往外跑。
张恶虎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来,生怕他这一跑又不见了,慌忙去追,却没料到他跑至门前就停下来,张恶虎一下子撞在他背上。
孟翠桥瞥了张恶虎一眼,转对白映阳道:多谢你啦。
白映阳道:多谢什么?
孟翠桥不答,挽着张恶虎走了。
白映阳大惑不解,问叶鹰道:他多谢我什么?
叶鹰道:你不是要炖鸡汤给她喝吗,她自然要多谢你啊。又道:大少夫人着男装,真是俊得很啊,她为何女扮男装?
白映阳道:出门在外,着男装方便些。
过不多时,张恶虎房间传来悠扬的歌声,是孟翠桥的声音,叶鹰笑道:大少夫人给大少爷唱曲子,咱们可有耳福了。
二人听了一会儿,认得是在唱《西湖三塔记》,孟翠桥会模仿男女老少各种声音,但听他娇滴滴道:奴姓白,家在西湖上,今不见婆婆,迷了路,奴认得官人,在我左近住声调轻柔婉转,与往日大不相同,言罢,还低声哭泣。
二人听得有些入迷,忍不住去到窗边,轻轻拉开窗扇,自缝隙往里偷瞧。
只见孟翠桥已脱去紫衣,换上一袭轻透的白纱,乌发倾泻而下,用金丝带挽在中段,他坐在一瓶红梅边,抱着箜篌,自在弹奏。
第105章芙蓉帐暖度元宵
张恶虎就坐在床上,看得兴高采烈,不住招手道:小白蛇,快快到我身边来!
孟翠桥双颊晕红,低声道:不来抱着箜篌站起,在房中央翩翩而舞。
白映阳和叶鹰透过缝隙,看见他长身立于房中央,一袭白纱如雪般铺散在地,腰软如蛇,顾盼间梨花带泪,真真是白卯奴从书中走出来般!
张恶虎越看越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叫道:小白蛇,快过来!
孟翠桥微微一笑,自桌面端起一把酒壶,去给他斟酒,仍唱道:琉璃盅内珍珠滴,烹龙炰凤玉脂泣。罗帏绣幕生香风,击起琵鼓吹龙笛。当筳尽劝醉扶归,皓齿歌兮细腰舞。正是青春白日暮,桃花乱落如
张恶虎气喘如牛,如何等得到他唱完,扑过去拦腰抱住,伸手掐他脖子。
孟翠桥泣道:妾不曾害相公,相公如何狠心,要妾死唱罢格一声笑了。
张恶虎心脏砰砰狂跳,全身如同火烧,照着他的脸一阵狂亲。
孟翠桥摸到他胸膛道:我的手现下就放在你胸口,你怕不怕我挖你心肝儿?
张恶虎大声道:不怕!把他按倒桌上,将衣裳尽数撕烂。
白映阳料到他们二人久别重逢,必有一番云雨,但张恶虎对此等事向来懵懵懂懂,多半仍需孟翠桥加以引导,方才可行,哪知张恶虎此刻竟如鬼魅附体,无师自通,倒大出他意料。
叶鹰惊道:大少夫人是男的?
白映阳竟尔忘了他在旁,忙按住叶鹰嘴,顺手把窗掩上。
叶鹰奇道:大少夫人是男的?
白映阳心想他既已见到孟翠桥身子,也没法隐瞒,便道:你瞧见便罢,切莫说与旁人知晓。
叶鹰不可置信道:大少夫人是男的竟比女子还美!
白映阳笑道:他天生貌美,有甚稀奇?
叶鹰沉吟半晌,说道:我原以为只有女子扮成男子俊美无双,没想到男子扮成女子也能国色天香我还是第一次见男扮女装扮得这么美的。
白映阳道:这么说你见过女扮男装了。
叶鹰道:正是。
白映阳道:是谁女扮男装?
叶鹰道:祝英台
白映阳啐他一口。
叶鹰思忖:这些人啊,一颗心思古怪得紧,不是女扮男装,就是男扮女装,偏生扮起来比男人还像男人,比女人还像女人,莫非他们是投错胎么?越想越觉有趣,忍不住嘿嘿笑。
白映阳道:你笑什么?
叶鹰道:我笑我笑啊我笑大少爷娶了个男子。
白映阳瞪眼道:娶便娶了,又有甚好笑?
二人站在窗外,但听房内动静连连,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白映阳实在按捺不住,又悄悄拉开窗扇往里看。
叶鹰见他居然偷看人敦伦,笑道:二少爷,你有这种嗜好,我可是今日方知。
白映阳脸上一红道:都是男的,看一下打什么紧。
叶鹰搭他肩膀笑道:咱们自己来一回,难道不比偷看更有趣么?
白映阳方才在厨房被叶鹰折腾时出了状况,并未得趣,如今看张、孟二人缠绵,他便是再冷感也不免心痒,便道:这回到屋里去,我可不想在厨房,脏兮兮的。
叶鹰大喜过望,笑道:都听你的!见他仍在偷看,拉道:别看了别看了,大少夫人会扮白卯奴逗大少爷开心,我也扮给你看。
白映阳道:你会跳舞么?
叶鹰讪讪道:我不会跳舞不过我可以舞刀给你看。
白映阳笑道:舞刀弄枪有甚趣味?我不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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