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翠桥但觉一股暖流涌入,全身火热,不由吃了一惊道:你作什么?
张恶虎道:你胡乱练功,别以为我不知道。
孟翠桥面现愧色,低头不语。
张恶虎道:你之前问过我玄冥大法,练的是这个么?
孟翠桥点了点头。
张恶虎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生气么?
孟翠桥又点了点头。
张恶虎道:练功练不对,于身子有大害,医治迟了,更是后患无穷,你怎能隐瞒我?
孟翠桥低声道:我错啦
张恶虎道:知错就别再用,你近来又使了罢?
孟翠桥又再点头,忽而想起自己近来体内的寒气,显然没有在南昌时那么重,起初还道是不练了,寒气自己退散,现今恍然道:是你暗中给我驱寒?
张恶虎道:你手脚冰冷,睡梦中总缩成一团,是我夜里运功为你驱寒,否则你现下已成为娘娘的继承人啦。
孟翠桥一怔,说道:什么娘娘的继承人?
张恶虎道:当了冰人啦。
孟翠桥忍不住笑起来道:你也学会讲这种笑话逗人了。
张恶虎对他因害怕挨骂,隐瞒练功之事一直很生气,夜里替他治疗,只想等到他哪天肯老实交代了,再狠狠骂上一顿,此时见他一直忧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道:这回就饶过你。
第173章树欲静风不止
白映阳还在吃饭,忽听下人说胧月坊唐家来人了,忙出来相迎,见唐翎带着女儿和一众弟子,正给孟家灵位鞠躬上香,于是赶紧谢礼。
堂前院的桌子都已满人,岑伯命人再在游廊上开一桌,请唐家人就坐。
唐臻走到白映阳跟前,低声道:白师爷,请节哀顺变!
白映阳道:有心了,多谢你们。
交谈了几句,一转身,忽而撞上一人,白映阳忙道:失礼了却在瞥到那人双眼时,浑身战栗,如芒刺在背,不禁脱口而出道:你是宁王?
众人听他突然说宁王,都看了过来,道:宁王在哪里?
那人蓦地抓住白映阳,右手掏出匕首,往他脖子扎去,登时鲜血飞溅,白映阳脸颊被染红了大一片。
众人还道他喉咙被割破了,失声惊叫,但定睛一瞧,却见一名娇弱少女站在边上,白玉般的右手正握住匕首的锋刃,鲜血是从她掌中溅出来的,这名少女竟是唐臻。
唐臻爱慕白映阳许久,一见到他,眼珠儿都移不开,忽见有人抓住心上人,还掏匕首朝他脖子扎去,想都没想,空手就去抓剑刃。
那人见状,将唐臻推开,白映阳想趁机逃脱,无奈对方抓得极牢,无法挣开。
唐翎忙将女儿抱回来,查看伤势。
众人急道:快放开白公子!
那人见周围的人围上来,喝道:都站住了!
众人道:你是什么人?
白映阳道:他是宁王!
众人惊道:什么,宁王?
这人确是宁王,但他面容憔悴,形如枯槁,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白了大半,全没了月前在战场上的精神焕发,难怪大伙围上来也认不出是宁王。
唐翎怒道:你敢伤我女儿!
宁王用匕首抵住白映阳脖子道:你退后,否则我割断他脖子!匕首很锋利,轻轻一碰便划破白映阳脖子,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唐臻花容失色道:爹爹,你快救白公子!
唐翎见匕首离得太近,若贸然出手,对方狗急跳墙,只怕便要把白映阳活活扎死。
众人都慌了,不知宁王为何出现在此,为何挟持白公子。
白映阳又挣扎了几下,仍挣不开,骂道:狗贼,你从前害死我爹娘,如今又要作甚?
宁王一怔,此时方认出自己抓的人是和张恶虎在一起的年轻公子,他与白映阳不过两面之缘,只知对方是张恶虎的朋友,旁的一概不知,如今对方却骂自己害死他爹娘,一时不明原由,忽然瞥眼,见到堂上正中灵位牌上的名字,瞬间想起十几年前,自己在梅龙县杀死御史一家,冷笑道:你是孟诩的儿子?
白映阳道:你害死我爹娘说到此,又见父母棺椁就在眼前,泪水夺眶而出。
皇甫锯喝道:宁王,我们这里那么多人,你以为能逃得掉吗?快放了他!
宁王冷冷道:逃不掉有甚打紧?我先杀了他,也有人给我陪葬了。说着又把匕首在白映阳脖子上一划,雪白的肌肤上两道口子交错着,鲜血染红了孝服。
皇甫锯大怒道:你这家伙真恶毒
唐臻吓得当场晕厥,唐翎大惊,忙将女儿抱去一旁休息。
众人吵吵嚷嚷,痛骂宁王,越走越靠前。
宁王见他们都围了上来,若一起扑上,就算自己乱剑刺死几个,也得吃大亏,拖着白映阳,退到正院左侧复道上的柱子后,复道狭窄,且在二层之上,又有柱子阻挡,众人便无法一拥而上。
皇甫仁看大伙这般辱骂逼近,恐会激怒宁王,他情急之下真扎死白映阳就糟了,喝道:大伙肃静!且往后退几步。
少馆主平日颇有威严,大伙都肯听他的,闻言旋即皆往后退。
皇甫仁道:宁王,你来这里所为何事,难道是要杀白公子么?
宁王经他提醒,说道:我要见钟离权,你把他找来!
皇甫仁正要派人去请孟翠桥,却见他已与张恶虎一同赶到,原来徐叔一见二少爷遇险,立刻命人去请大少爷和大少夫人。
张恶虎和孟翠桥见白映阳被宁王抓住,脖子还被划破流血,吓得魂飞魄散,孟翠桥更慌得声音都发颤了,急道:你别伤他!
宁王见他脸变色,又看他面貌与白映阳颇为相似,心念一转,已然明白,咬牙道:钟离权,原来你也是孟诩的儿子,你们两个小畜生,当初掉下断崖,我就疑心没摔死,派人在梅龙县到处探听,小畜生果然命大!
张恶虎听他辱骂孟翠桥和白映阳,怒火中烧,喝道:狗贼,你杀害孟家三十七口人命,罪孽深重,如今死者就在面前,至此还不醒悟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