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傅怀仁还在等着容庭芳开价。
容庭芳却扯了扯嘴角:拍不起,不拍了。
没钱,争个屁。
傅老板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容庭芳的话后,片刻也没停顿,从善如流转向全场。
这位小兄弟放弃了竞价。我们的底价,就从十箱赤金石,两根紫须算起。他看向在场诸位客人,若在座均无异议,我数三声后,这批货,便由这位客人全包了。
一。
他声音铿锵有力。
底下窃窃私语。
傅怀仁环视一周,伸出手指:二。
无人应答。
一声三将要喊出。
底下有人举了牌,大约是才商量好。
加码。添一根天凤羽。全包。
拍价的是一个年轻人,身着蓝色流纱服,头上插了翅翎,瞧着很俊秀。筹码加罢,恶狠狠瞪了容庭芳一眼。因为是托了容庭芳的福,竞价初始,就直接抬了这么高的价。他们本来的打算是以尽量低的成本拿到一件货品,如今却不得已要全拍。
容庭芳无所谓地挑眉望了回去,有本事不拍呀,反正傅老板是无所谓的。
天凤羽,世上少有,融进法器之中,是能抵挡世间一切火焰的。有人用它作法器抗天雷,虽然不知道最后成功没有,但总的来说,也是一羽难求。毕竟世间有没有天凤还难说。先前在东极的时候,王猎户倒是送过蓬莱一根毛,不知是不是一样的?
容庭芳听着他们在那抬价,戳了胖鸡一把:同样是禽类,你怎么就不能高贵点。
这毛不值钱。
真天凤对假货不屑一顾。
那边竞价竞得如火如荼,胖鸡见无人关注他们,便对容庭芳道:还不快走。
容庭芳还在看戏,闻言道:为什么要走。
胖鸡如果有眉毛,此刻一定已经飞了起来。它现在知道,骂容庭芳除了被倒提着走是没有用的,故而只能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这里的人买卖有自己的规矩,你改了他们的规矩,等他们拍完东西,一定会找你算账。难道你要成为众矢之的吗?
傅老板自然会保护我。
胖鸡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你认识傅怀仁?
容庭芳道:不认识。连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说。
不止傅怀仁,这里的人,就算此刻除去幻相,他也一个都不认识。
胖鸡道:你搅黄了他的生意,他凭什么保你。
搅黄?容庭芳嘴角一勾:怕不见得。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赚钱。不管是谁抬了傅老板的价,横竖他最后都是赚的那个。不但不能怪容庭芳,要客气一些的,说不定最后还要留他吃个饭,交个朋友,给些好处。容庭芳略略垂着眼:我们身无分文,可是沧水还有比这里物资更全的地方吗?
没有。
这不就行了。容庭芳道:你只需要想想,等会该要些什么便好。
你这个胖鸡想了很久,都没能把奸商两个字说出来。它现在才算明白,原来容庭芳自从见到望春楼的招牌,就已经安排地明明白白。价不是随便抬的,祸不是任意闯的。你以为他任性行事,却原来早在他算计之中。
但是。胖鸡仍然提出一个可能,如果那些人反悔呢?
一发火走人,这场拍卖不欢而散,傅怀仁什么也得不到,届时还会以礼相待?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原来你不止耳朵小。
胖鸡一顿,什么?
脑袋也笨。怪不得只能当一只鸡。容庭芳摇摇头,转而指给他看,说,你以为那个叫晏不晓的人,是站在那里当门柱的?仔细看他的剑。
剑长三尺五,双面开刃,柄刻纹槽。容庭芳道: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实力的剑修,方能使得寒霜乌金铁。法门打造的剑,剑柄都会留有一处太极印记。他与法门一定关系匪浅。
傅怀仁能举办这么多场拍卖不曾叫人闹事寻仇,晏不晓估计占了主要的因素。在座虽有权有势,或者家中亦有高手,但能战得过这位湛姓剑修的怕是少数。容庭芳心中暗忖,可惜他记忆中没有这一号人,不知是否是这些年间崛起的新手。
这番分析下来,胖鸡看容庭芳的眼神,便与先前更是不同。
就听他继续道:更何况,他们怕是没有闲心找我的。
这又是因为什么。胖鸡不解。
容庭芳抬抬下巴,指点给它看。
台上一十二件货品。
胖鸡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有何不同?
容庭芳负手道:没有不同,便是不同。
不过是十二件虽珍贵却不足称道的货品,缘何会让一帮人争破了头。他道:犄龙角,珊瑚贝,菩提根,鲛人泪。那些动不动抬出紫须为价的人会没有吗?但是你瞧那最后一件货。
胖鸡定神一瞧,心中一动。
这是
轻如飞羽,重比无涯,镇魂钵吗?
三个字尚未出口。
容庭芳便接下去:上头那颗点缀的珠子,光莹剔透灵光蕴染,一定价值不菲。
那是最不值钱的不夜明珠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芳芳这种不分东西好坏的龙。
胖鸡:我只想妈的我什么都不想。
败家,心累。
第17章拦路之虎
不夜明珠确实漂亮,也珍贵。但毕竟只是颗珠子而已。可以说这十二件货品中,最不值钱的就是这颗只起点缀作用的珠子。像这种珠子,容庭芳曾经的宫殿之中到处都是。苍穹之顶漫天星辰璀璨如海。
容庭芳拍了拍它毛羽丰盛的臀部:你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方才死也不认,这当口提起来这件事。胖鸡不觉得是好事。它警惕道:说过但
没有但是。果然它还没说完,容庭芳就举起一根手指,堵住了那张无牙尖利的嘴。
人间有句话,叫作覆水难收,落子无悔。这里最好看的就是这颗不夜明珠,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带点纪念品走。容庭芳循循诱哄,我想要它。怎么配合你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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